第85章 肖阳的请求
肖阳，作为职业者联盟第十三区分部的副部长，在总负责人失踪的情况下，他本应该是第十三区权限最高的执政者。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目前，第十三区的权力，基本都集中在监管分局的总负责人手中——这在其他大区是一种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现象。
正因为当前的监管分局局长，是联盟分部部长的侄子，同时也是联盟总部点名推荐的人选——哪怕他只是个没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但他的后台实在太硬了。
当然，肖阳对此并没有感到什么不满，与之相反，他还挺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
毕竟他是职业者出身，下地牢杀怪他在行，但是真让他去管理一个大区的吃喝拉撒，他还真没那能力。
要知道，一个人类大区的覆盖范围，几乎相当于地牢降临前，三四座地级市相加起来的面积。
所以有位会做事儿，又能扛事儿的人，来接过这个责任，对肖阳而言是一件他十分乐意看见的好事。
肖阳真正面临的问题在于……他的任期马上就要到了。
监管局在真正的权力岗位上，很少会进行人员调动，一个位置往往一坐就是十几二十年——第十三区是“局长”，而其他大区就是“副局长”。
但联盟分部的高层管理者，会有很频繁的人员调动，通常是三年一期，特殊情况会延长至五年。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有超凡力量的职业者，在地方上当山大王太久，时间长了难免会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
另一方面，高位职业者也需要时不时前往地牢“磨刀”，防止自己的战斗技艺发生退化，同时也有一些只有他们能完成的任务，等待他们去完成。
所以对于各个人类大区来说，联盟分部掌握真正的实权，但是负责人三到五年换一届，监管分局负责协助联盟管理大区，协调一切资源，因此实际负责人需要长期稳定。
又因为有着超凡力量的存在，所以联盟分部新上任的负责人，根本不用担心监管局不服从调遣。
更何况，分局的局长随时都可以撸掉，同样了解大区事务的副局长，从一开始就是联盟总部推荐的人，也算是自己人，根本不用担心配合上的问题。
在这样的背景下，这个世界的人类大区就诞生了这种特殊的“高层轮岗”机制。
而肖阳的任期马上结束，他很快就会前往“前线”——通常是“攻略噩梦级地牢”和“建立陷落区据点”二选一。
这本倒也没什么。
可肖阳最近听到风声，说是上头有要收复失地的打算，据说已经开始调遣物资，组建兵团。
他不确定消息的真伪，但是以他对联盟总部的了解，既然风声传了出来，那大概率就是真的，甚至说不定先锋队已经出发了……
反正都是去前线，明显收复失地的功劳更大啊！
当然，风险也更高。
但……那是收复失地啊！
能走到肖阳这个阶位的职业者，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硬闯出来的？
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肖阳真的很想加入这个收复计划。
但直到现在，总部还没有下达明确的指示，他去问自己的上级，对方也是一问三不知，半点消息都不愿意透露。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被选进名单之中，仅此而已，却死活都问不到！
那么肖阳为什么又会找上陆鸣呢……
首先，自然是因为陆鸣的个人表现确实太过突出了，刚成为职业者一个月，就晋升到了黄金级，尤其是陆鸣还是属于“平民”出身！
——这里的平民是从超凡者的视角出发，只要家里没有高位职业者，一律都可以视为“平民”出身。
从这点来看，陆鸣确实是值得肖阳拉拢的人才……主要是跟陆鸣同期的、表现跟他差不多的其他职业者，自身都有很深厚的背景，他也没资格去拉拢。
但在肖阳做背调，查阅陆鸣的社会关系时，却意外的发现……这小子家里确实没背景，但他自己交到的关系，有点硬得吓人啊！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流岚。
在恶魔庄园中，流岚与陆鸣相遇的时候，曾问过陆鸣，需不需要他来帮忙摆平陆鸣遇到的麻烦……
那并不是客套话，也不是在逞能。
因为对流岚来说，那真的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
他的父亲正是那位失踪已久的第十三区联盟分部总负责人，而现任监管分局的局长，正是他大伯的儿子，也正是他的堂哥。
如果将视野局限于第十三区，那么恐怕没有人的背景，能硬得过这位公子哥……
更不用说他自己还足够争气，在同期的职业者中，也仍然处于第一梯队。
完全称得上是前途无量。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平日里几乎不显山露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的背景和身份。
陆鸣倒是知道……在流岚亲口告诉他之前，他就已经从“老莫斯卡”那边将身边的人调查了个干干净净，不只是流岚，包括跟他在一起的陈默和关虹，还有与自己同桌数载的张毅。
正因如此，他才会放心地与这些人交往。
在这点上，陆鸣其实有点屑，他自己算不上是多么真诚的人，但他的内心只接纳真诚的人作为真正的朋友。
——老双标人了属于是。
而陆鸣当时之所以拒绝了流岚的援助，倒不是因为害怕欠下人情之类的……他和流岚的关系，倒没有那么疏远。
更主要的一点在于，他不想就这么放过那位副局长。
陆鸣是个很记仇的人，尤其是对于那些身居高位，又草菅人命的家伙。
他当不了什么正义的伙伴，不可能看见一个就去惩戒一个，但是如果对方惹到了他的头上，那他也不介意趁这个机会一并将其清算了。
所以在从老莫斯卡那边拿到了那位副局长的资料后，他就没打算与对方谈和——既然开了头，那总得死一个。
“事情就是这样……”肖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陆鸣这下听懂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找流岚帮你问问，自己到底在不在名单里面？而作为交换，你用一个名额推荐我去总部进修。”
听到陆鸣这么说，肖阳却连忙摆手。
“不不不！你误会了……推荐是推荐，我们被派遣到分部的管理员，其实也有自己的指标，如果能帮总部拉拢到优秀人才，我们也是有业绩奖励的。
“所以我会推荐你，只是因为你的表现足够突出，前台的工作人员上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你，这点那位小哥也可以帮我作证。”
似乎是担心陆鸣不信，肖阳甚至连前台的工作人员都搬了出来。
这让陆鸣原先心里的那种紧迫感瞬间散去了大半，眼前的这位肖哥，似乎……有点憨憨的？
肖阳继续解释道：“但是通常来说，我一般不会亲自接见你，我好歹也是个联盟分部的二把手对吧！”
“尤其现在流老大不在，我说自己……”肖阳左右扫了一眼，然后才说道，“是一把手其实也没什么太大问题，那我也是要脸的人嘛！
“所以，像发现你这种人才的情况下，正常流程是前台直接上报到我这里，然后我来决定是否推荐，之后再安排下属去和你对接，确认你的意向……
“最多最多也就是你确认要去了，然后要走的那天，我去送送你，仅此而已。”
肖阳口中的下属，并不是指那些前台人员，而是指联盟分部其他下属机构的负责人，同样属于联盟的高管，基本也都是高位职业者。
这已经算是很高规格的待遇了，就像肖阳自己所说，一个联盟分部的副部长，亲自接待陆鸣，多少有点降低自己的身份了。
“我这一方面是想打消你的疑虑，省得你觉得我图谋不轨……虽然确实有所图谋，但是决定权还是在你嘛。”肖阳乐呵呵地笑道，“如果你能帮我问来名单，事后肖某必有答谢！”
陆鸣沉默了片刻。
他有点不确定地问道：“那照你这意思是，如果问不到……那就没有答谢了呗？”
肖阳眼睛一瞪，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当然啊！不然我不就亏了吗？”
嘶……他说得好有道理。
陆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真的好真诚，我哭死。
陆鸣本来听到前半截的时候，还以为肖阳打算通过他，去跟流岚做一些什么肮脏的py交易，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事情。
这个展开实在有点超出他的预料。
“……你就这么确定我能帮你问到？我和流岚的关系可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陆鸣试探地问道。
——假的，其实哥几个关系是真不错。
但没想到，肖阳的回答却是吓了陆鸣一跳。
“嘿！你小子……你要是这么装，那我可就得生气了。”
肖阳故作生气，随后扫了眼周围，确认四下无人，这才神神秘秘地说道：
“监管分局那位副局长……就是姓黄的那位，他想把侄女的死扣在你头上，还打算找人杀你和你哥灭口，结果不小心踢到铁板，让流岚找人给干掉了！
“现在这事儿在我们高层都传开了，你还说你们关系不好？”
“不是，你等会儿……他想杀我哥？他还死了？流岚找的人？”陆鸣彻底懵了。
这三件事情，他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如何拼凑到一块去的。
他不过就是离开了现实世界一天而已，怎么感觉一出来，整个世界都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