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北斗七星阵

“你们这些……”教主喉头涌上铁锈味,指甲嵌入掌心旧伤,“不得好死的豺狼!”

云堇靴尖勾起少女下颌,绛红袍角拂过她惨白的唇:“再嘴硬半柱香,小爷可要替你尝尝这巫族圣女的滋味了。”

腰间鎏金蹀躞带随着话语咔嗒轻响,惊得少女瑟缩着撞上青铜烛台。

螺旋桨的轰鸣撕裂雨幕时,沈靖安已纵身跃出舱门。

军靴踏碎屋瓦的瞬间,正听见殿内传来帛裂之声。

“老东西看好了!”云堇扯着半幅雪缎中衣狞笑,“你这宝贝女儿是怎么……”

玄铁令破空而至,将绛红衣袖钉死在蟠龙柱上。

沈靖安指间还转着第二枚令牌,在满殿烛火中泛起幽蓝冷光:“接着说,我在听。”

阴冷大殿内骤然爆开一声怒吼,巫神教主双目赤红暴起发难,枯瘦五指如鹰爪扣住云堇膝弯。

寒光乍现,老者竟张口狠狠咬向对方大腿,森白利齿深深嵌入腿部肌肉。

“老不死的找死!”云堇罡气震荡震碎半幅裤管,足尖裹挟气劲将老者踹得撞碎殿柱。

青铜剑铮鸣出鞘,剑锋破空贯穿老者右胸,血珠顺着剑穗淅沥滴落,在青石地面绽开朵朵红梅。

角落传来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发髻散乱地扑向血泊中的父亲,却被云堇反手攥住青丝拽倒在地。

两道清脆掌掴声炸响,少女莹白肌肤霎时泛起血色掌痕。

“装什么贞洁烈女?”云堇扯开腰间玉带狞笑,四周弟子发出豺狼般的哄笑。

衣衫撕裂声里,殿门轰然爆裂成万千木屑,阴风呼啸卷得烛火明灭不定。

玄袍青年负手立于漫天木屑中,衣摆猎猎作响。

沈靖安指尖还残留着门闩碎末,森冷目光扫过殿内众人,空气仿佛凝结冰霜:“圣地传承竟养出这般禽兽。”

“哪来的野狗乱吠!”某弟子话音未落,赤芒乍现如流星划过。

众人只见寒光闪过,叫嚣者颅骨已然爆裂,猩红混着脑浆溅上三尺外的蟠龙柱。

染血剑穗犹在轻颤,满殿死寂中唯有血滴落地的滴答声。

沈靖安缓步踏过满地狼藉,每步落下都似重锤敲在众人心头:“今日便替你们师门清理门户。”

血色气浪在沈靖安脚下炸开,巫神教主胸口的青铜古剑突然倒飞回云堇手中。

剑柄残留的鲜血在云堇掌心凝成冰晶,他虎口被震裂的伤口正渗出金芒,这是半步神境强者特有的真元光华。

“北斗七星阵!”云堇厉喝时,六名弟子脚踏天罡位。

寒星剑雨即将合围刹那,沈靖安靴跟轻叩地面,鎏金地砖突然翻涌如浪。

六柄玄铁剑同时炸成铁屑,持剑弟子如断线纸鸢撞破彩绘琉璃窗,血珠在晨光中划出猩红抛物线。

云堇嘴角的冷笑突然凝固,他看见沈靖安指尖缠绕着实质化的雷霆道纹,那是掌教级强者才有的天地共鸣。

当沈靖安化作残影欺近时,云堇突然想通某个关键:那些惊天战绩的主人或许并非替身。

剑刃相击的刹那,云堇佩剑的龙纹护手突然浮现裂痕。

他望着沈靖安瞳孔中流转的混沌气息,终于明白师父为何要动用禁术传讯,这个青年根本不是他们认知中的“真元境蝼蚁”,而是觉醒的远古战神。

掌风裹挟着刺骨寒意破空而来,沈靖安踏碎青砖暴起突袭,周身气浪竟将空气挤压出蛛网状波纹。

云堇瞳孔中倒映着对方急速逼近的身影,耳畔传来连续爆鸣,仿佛有千百张牛皮鼓同时在颅骨深处炸响。

两股罡气相撞的刹那,大殿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供奉在神龛前的青铜烛台突然扭曲变形,鎏金香炉如同烈日下的雪块般消融。

云堇喉头泛起铁锈味,他试图催动丹田气海,却发现自己如同狂风中的纸鸢,整个人倒飞着撞穿三重雕花木门。

瓦砾堆中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云堇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胸前衣料已被血渍浸透成暗褐色。

他望着十丈外持剑而立的青年,指甲深深抠入地砖缝隙:“那老匹夫分明说你半载前尚在真元境!”

沈靖安并未理会这声嘶吼,转身半跪在巫神教主身侧。

沾着血污的瓷瓶里滚出枚莹白玉丹,药香散开的瞬间竟引得殿外垂死的兰草重新抽芽。

“您不该独自应战。”

青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音,余光瞥见蜷缩在供桌下的少女,她发间银饰已碎了大半,却仍死死攥着父亲褪色的衣角。

当沈靖安再度起身时,玄色衣袂无风自动。

云堇仓皇后退间撞翻了青铜灯树,倾泻的火油在地面烧出蜿蜒火蛇。

“半年前我确实困守真元境。”

剑锋轻鸣着划开灼热空气,“不过现在……”寒光闪过之处,熊熊烈焰竟如遇天敌般骤然熄灭。

云堇喉结艰难滚动,手中暗扣的三枚回春丹已被冷汗浸透。

他忽然注意到青年左腕若隐若现的青色纹路,那分明是……瞳孔剧烈收缩间,多年苦修的认知正在寸寸崩塌。

云堇胸中涌动着炽热狂喜,他确信自己勘破了对方虚实。

指尖真气翻涌如沸腾岩浆,足尖点地刹那青砖寸寸龟裂,整个人如同离弦利箭破空激射。

“不过是强弩之末的纸老虎!”他嘶吼着挥出致命掌风,空气被压缩成肉眼可见的波纹。

这记蕴含毕生修为的杀招,将整座大殿的青铜烛台尽数掀翻。

沈靖安纹丝未动,玄色衣摆却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就在掌缘即将触及眉心的刹那,他右手忽如苍鹰攫食般闪电探出。

筋骨分明的五指刺入真气漩涡,竟将狂暴能量生生撕成碎片。

“怎会……”云堇的狞笑凝固在喉间。

那只破开虚空的手掌已印上他胸膛,浑厚气劲透体而过,震得背后雕龙石柱应声崩裂。

他如断线纸鸢倒飞七丈,口中血雾在空中划出凄艳弧线。

未等落地,沈靖安已鬼魅般欺身而上。

可就在指尖即将扣住咽喉的瞬间,云堇颈间玉坠骤然迸射妖异血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