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元春出宫
今日通州码头被清场了。
准确的说是被贾府包场了，一律闲杂，船只都被勒令等候。
贾赦、贾政都被贾母逼着前来迎接进京的妹妹贾敏。
二人虽不情愿，但拗不过贾母，只好前来。
除了他们还有另一群人站立外围，前方站着个油滑的大胖子，身后是一群兵马司的衙役，是西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孙有道，带人迎接他们的指挥使。
更外围还有两伙人，一伙由林恩打头，就是老管家林忠的侄子，他带着林府的仆役，三抬轿子和一溜儿的马车，其中一个轿子里坐着薛宝琴。
孙有道整了整官服，来到最前面对贾赦和贾政行礼。
贾赦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贾政回礼：“有礼了，可是西城兵马司的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孙有道再次躬身：“当不得政老爷一声大人，卑职西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孙有道，闻我家指挥使大人今日进京，特来迎接。”
贾政明白了，李素还担着西城兵马司的差事：“果然是接素哥儿的，那我们一样。”
“哈哈哈，那可是一家人了，政老爷可知另外那是哪家的？”
贾政先指了指林恩他们：“此是林府的，素哥儿今日与我妹婿家眷同乘入京，另一家我却不知了。”
说完他们看向了另一伙儿有些神秘的队伍，一水儿的大红服饰小厮，五顶崭新的红色轿子，不靠近也不和其余人打招呼。
“来了！”
只见三条大船缓缓到了码头，开始靠岸。
黛玉遮蔽面纱跟李素看着通州码头，有些震惊于这码头的规模，无论扬州还是中间路过的彭城，都远不及这京城的码头。
“这船竟如此之多？”
“师妹你看，今日定是为了迎我们，让其他船只等着，才积了这么多。”
“竟如此扰民，是谁做的？”
“哈哈…我看见他了…莽撞人，你大舅！你二舅……你……咦？林恩，孙有道，那边是谁？”
李素看清了码头上的各路人马。
“怎么又叫我师妹了？也不知是谁，一路上林妹妹长，妹妹短的……”
“这进京了就不能把你的名字喊出来了，这神京的人都有神经病，有些地方会介意的像是得了病，平常人家还好，但哪家官宦家姑娘若是名字被传了出去，被人品头论足，这姑娘大约也快完。”
黛玉点头：“礼教之防甚于江南，我却不在意呢。”
“哈哈，妹妹有魏晋名仕之风，但我却要维护好，谁敢对你品头论足，我就杀其头砍其足。随后李素撸了一把雪雁：“看好你家姑娘，别让人抢了去，更不能走丢了，”
“奴婢自然会看护，小爷呢？”
“我当然是看顾师母了！”
只见贾敏优雅地迈步而出，她身着一袭华丽的盛装，衣裳色彩斑斓、剪裁精致，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和繁复的花纹。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端庄与娴雅。站在那里，不怒自威却又让人感到亲切和蔼。
“我有什么好看顾的，你看你又穿的这般少，去把你的狐裘披起来。”
贾敏这不说话，还好似王者归来，一开口又变成了一个絮叨的老母亲。
黛玉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只要有李素在，她母亲就好像忘了还有个亲生女儿。
“师母说的对，这就去。”然后李素扯了一把黛玉：“走，别翻白眼儿了，翻那么好看都耽误正事儿了，帮我系带子！”
二人拉拉扯扯进船舱，贾敏看着笑了起来。
船靠岸停稳后，李素当先带着护卫下了船，然后是贾敏和黛玉，雪雁指挥盐兵们搬运物品，这次因为暗桩之事，除了雪雁，其余丫鬟仆妇一个未带。
“哈哈哈……小侄给赦大伯、政二叔拜个晚年。”
李素当先向这两个便宜老丈人行礼。
贾赦、贾政二人忙笑着还礼，向他身后瞧去，不由得表情激动齐声唤了句：“妹妹。”
他俩因为不合礼制，不情愿来，但真的看到多年未见的妹妹，还是心有感动。
“哥哥。”贾敏上前两步，看着俩哥哥真的是激动，眼泪忽得就下来了。
贾赦这个大呲花，也少有的动了感情：“哎……好，好，可算是回来了。”
“这是甥女吧，咱们这就回府可好？母亲正在等着，她日夜盼你归省，可算是如了愿。”贾政看了看贾敏身后的黛玉，擦了下眼角的泪花。
“见过大舅舅、二舅舅。”
黛玉向前行礼。
“好，好，快起！”
贾赦跟贾
政虚扶。
林恩见他们见过礼，赶紧过来磕头：“见过太太、姑娘，小爷。”随后就是遮面的宝琴，先给贾敏行礼，又走到黛玉面前行礼叫了声姐姐。
黛玉眼中含笑拉住她的手，指了指李素。
宝琴才喊了一声：“大兄！”
“妹妹可安好？”
“安好。”
李素笑着点头，随后他向着兵马司人拱了拱手：“多谢众位兄弟前来迎接，你们回吧，回头我做东！”
孙有道带头行礼：“恭迎指挥使大人回京，大人吉祥！”
兵马司众人齐声道附和，声音震天。
随后他们就闪在了一旁。
众人见此不由惊叹李素的威望，尤其贾敏更是欣慰，今年才十七岁就已经有了如此威风。
贾政见差不多了，就要再次开口带贾敏回府。
只听得一阵整齐而响亮的呼喊声传来：“恭迎老爷回府！”
大家纷纷循声望去，只见是那身着鲜艳红衣的队伍。
正当人们还在疑惑之际，其中一顶装饰华丽的轿子，轿帘被轻轻掀开，一个身姿婀娜、身着红装的女子从里面款款走了出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层红色的面纱，让人无法看清其面容，但那曼妙的身形和优雅的举止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贾政原本还在暗自揣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然而当他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住了。
他认出来了，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千思万想的女儿：贾元春！
他的双眼瞪得浑圆，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颤抖着指向元春，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时间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元春走到近前，目不斜视率先对李素行礼：“恭迎老爷回京！”
李素打量了一下她，笑道：“不错，又大了，我的宅子修好了？起来吧！”
元春听闻李素所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羞涩，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优雅地站起身来，微微低垂着头，轻声回应道：“回老爷，赦造花园子爵府修缮完毕了，这些人大部分是宫里配的。”
她指了指随她来的一众红衣仆役。
李素笑着点头：“好，先见过你父亲、大伯、姑母和表妹。”
此时，元春才开始向贾政行礼，口称父亲。
贾政心中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府里心心念念想着把她从李素那要回来，去年筹划了那么多，连探春都送出去做妾了。
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儿，她就上任了！
李素子爵府的长史！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乍见女儿的感动，又有对她突兀出现的怨念，更有对自己办事拖拉的自责，还有对她这么抛头露面的羞耻。
为什么不跟府里说一声，就冒然的跑到码头来接人？还就这么口称李素老爷？
贾政看了看前面运河，他好想跳下去。
贾赦和贾政一时间竟如泥塑。
“这是元春吧，你还记得姑姑么？出落的真是美丽。”贾敏笑吟吟的走过来插话，拉住了元春的手。
元春笑道：“问姑姑好，当然记得姑姑，我是千思万想呢……见过表妹。”
黛玉还礼，好奇的打量自己这个表姐，又想起了李素对她的描述，忍住笑又赞了一句：“表姐，真的是奇女子呢。”
元春拉住了黛玉的手笑道：“表妹谬赞，算不得奇，若奇就不遮面了。”
“担心你家老爷不喜？”
“不是，是我自应为老爷维护体统。”
李素见差不多了：“师母，我先送你和师妹回府吧。”
贾敏点头，然后对贾赦和贾政道：“两位哥哥，我先回府安顿再过荣国府省亲拜见母亲。”
贾政回过神，平复了一下，无奈点头答应。
妹妹先回自己的家，这是应有之义。
李素扶着贾敏上了轿子，黛玉也在其后上了轿，轿子来的多，连雪雁也蹭了一次。元春再次对贾政一拜，没有说话直接上了自己的轿子。
这时李素的马已经被护卫牵了下来，他翻身上马，对贾赦贾政一拱手，当先开路就往城门而去。
随后林府和李府的人跟了上去。
“元春！”
此时贾政才出声喊了一嗓子。
贾赦拍了拍二弟的肩膀，叹了口气：“先回府跟母亲说吧。”
李素打马到了城门口，就勒马立在一侧让一众女眷的轿子先进。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就见后
面来了一群人疾驰而来，看服饰不似中原人，临近城门就开始大喊：“汉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