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秦淮河上的流言(求月票)

李素斜眼鄙视道:“就你?还有花姑娘?”

“有!有!有!”

薛蟠激动了,他薛大脑袋,最烦别人看不起他。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佬

随后转头向下大喊:“下边儿的那个谁,去找我妈妈,让香菱上来!”

听到香菱的名字,李素有数了,薛蟠这是把冯渊打死了,十有八九贾雨村判了个葫芦案。

看来贾雨村这老小子没听自己话,他藏了什么奸?

时飞兄!等着李大爷带给你的恐惧吧。

李素沉着脸不再言语,在心里琢磨贾雨村。

下面正在偷听的莺儿,见他们不说话了,想着太太的嘱咐,于是慌忙跑回船舱汇报。

到了船舱,把薛蟠和李素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薛阿姨听完,再次哭了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女儿:“这……可怎么办才好?我的儿啊,都是妈妈害了你,外人都知道你选不了秀儿了,我就不该把你的名声传出去,本想着有了名声你将来能嫁个好的。”

薛宝钗摇头:“妈妈,不怨你,家里的买卖我没少出过面。”

薛宝钗安慰完母亲,随后又皱起眉头:“我从没听说,皇上有姐妹,怎么会有外甥?这人怕不是冒充的吧……也不对,谁那么大胆子冒充皇亲,这可是杀头的罪过,莫非真的是土匪?劫了蝌弟的船,现在又来赚我家的?”

莺儿听了薛宝钗的分析,欲言又止。

薛宝钗见她表情有异,就问道:“莺儿,你想说什么?”

“奴婢见了那人,仿佛不是匪……嗯,定然不是匪。”

“这怎么话儿说的?你这么肯定?”

“他,他生的相貌俊美……姑娘,这么说吧,奴婢做梦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奴婢,奴婢不会说了,就是奴婢都快魂飞魄散了……”

莺儿说着说着,竟然有点儿痴了。

“莺儿,莺儿,还有么?”

莺儿回过神来,面色羞红道:“还有就是那气势,也不像匪,好似当官儿的那威风,对了,香菱!蟠大爷紧着要香菱过去呢。”

薛宝钗摇了摇头:“香菱怎么行?已经答应了知府老爷,要送到京城的子爵府。”

“那,那你哥哥怎办?他又射箭,又拿剑的,多么凶险,万一你哥哥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呜呜……”薛阿姨又哭了起来。

薛宝钗攥住薛阿姨的手道:“妈妈莫急,哥哥定然无事的,莺儿,你陪香菱过去,就说这是子爵府的人,哥哥没有权力相送。”接着又对香菱道:“劳烦你了,香菱,就走一遭吧。”

香菱无忧也无惧,点头道:“知道了,姑娘。”

说完她就随着莺儿一并向外走去。

薛姨妈看着她们出去,忧心忡忡的又看向了女儿。

薛宝钗拉着她坐下来,继续开导。

等莺儿和香菱到得三层,薛蟠还在谩骂下面的小厮,好似这样就可以释放他的恐惧一般。

见香菱来了,薛蟠大喜,指着香菱对李素道:“大爷,看这个眉心有红点儿的,怎么样?”

是香菱。

李素一眼就认出了她,红楼中有胭脂记的姑娘就她一个。

这容貌不愧是让冯渊送命的姑娘。

面相好似可卿,但与可卿又不同的是偏于瘦弱,削肩蜂腰,酥挺鼓胀,好一副风流身段儿,气质沉静中带着些悲寂,有些天然呆。

皮肤吹弹可破,若出水的菱角。

让人一见怜意顿生。

红楼最苦命的姑娘,比黛玉还苦,生在积善之家,反而幼年就被拐卖,一直卖到大,又摊了人命官司,按照原著的轨迹,以后会成为薛蟠的妾室,最终被夏金桂折磨死。

李素走到香菱跟前,抓住了她的小手:“跟我走好么?”

香菱好像感到李素眼睛里的怜意,没有躲闪,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这位大爷,香菱可不能跟你走,他是京城子爵府的人。”莺儿想起了薛宝钗的话,连忙向前一步。

李素松开香菱,把剑一举,扭头盯着薛蟠,目光森冷:“哪个子爵府?你敢把她送人?就是公爵府,大爷我都弄塌了一座半!”

薛蟠吓得一哆嗦,小黄花都快掉了:“回……禀,禀大爷,是花园子爵。”

“什么子爵?你再说一遍。”李素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了。

“花园子爵,李素。”

李素把剑收了起来,眨了眨眼:“你,你为什么要送给他?你跟他什么关系?”

“哈哈,我薛蟠跟李花园那是过命……”

李素不想听他吹牛逼了,看向莺儿:“这位姑娘,你来说。”

莺儿傻眼了,这里头的原因能往外说吗?她又看向了薛蟠。

“你赶紧说,有什么大不了的,看我作甚?大爷愿意听你说。”见李素不再问他杀人的事儿,自觉已经过了关的薛蟠放松下来,对莺儿呵斥起来。

莺儿又瞧了瞧李素的脸,面色微红服了一礼:“回禀这位大爷,是金陵知府拜托送的。”

“贾雨村?”

“正是。”

李素了然了,这老小子没忘了自己的话,他干的比自己交待的更进一步,没有给自己送信儿,而是直接送人,真活该他升官儿啊。

“哈哈哈……薛兄弟,你刚才说的对,咱俩就是过命的交情。”

被李素把肩膀拍的乱晃的薛蟠,感觉自己脑子里都是水,一时间竟然没听明白。

“大爷便是花园子爵么?”

是香菱。

这是香菱第一次开口。

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就点题了,这姑娘果然智慧深藏,不愧是跟黛玉学诗,一点就灵的。

李素看着她笑了:“是我,是我拜托贾雨村寻找于你,我早知你幼年流离,身世凄苦,所以寻你,给你一个安稳的日子,你也别问我怎么知晓你身世的,你就记住从今以后没有人再能欺凌你了。”

香菱听着听着,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流了下来,缓缓的蹲身行礼。

李素没有扶他。

“素,素……”

“叫我大兄吧,随着薛蝌。”

薛蟠扶了扶自己脑袋上的小黄花:“大兄,哈哈,真是巧啊,竟没想到,嘿,真的是你么?”

薛蟠的狡黠让李素暗笑,他掏出了一块玉佩:“我的配印没在,这是皇城凤藻宫的腰牌,你自己看吧。”

薛蟠忙不迭的接过来,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只见正面面刻着凤纹,背面有凤藻两个篆字,心下再无疑虑,恭敬的弯身举过头顶。

“小弟没有见识,就是怕认错了人,耽误了大兄的事儿。”

李素拿过来:“哈哈,你这家伙脑袋挺大,看似鲁莽,心还挺细。”

薛蟠忙跑过李素刚才的座位一边,用袖子来回擦拭几遍,满脸堆笑道:“大兄坐,快坐,我这里正好有上好的雨花酿,今日必要给大兄尝尝,莺儿,你快去张罗酒席上来,我要跟大兄畅饮。”

莺儿欣喜的去了,香菱犹豫了下也跟了去。

李素坐下来直接开口问他:“薛蟠兄弟,何必如此伏低做小?薛蝌与我都没有这样,我和他就好似兄弟和朋友一般。”

“大兄!你果然爽直,这话就直接问了,哈哈哈……我薛蟠就服气你这般爽直之人,不说大兄的爵位,就说大兄的名声,整个金陵,江南谁不知大兄锄奸灭倭,跟我这般年岁就已经立下大功,要说如今金陵的爷们最服谁,您是头一个!”

薛蟠摇头晃脑,竖着大拇指比划。

李素喝了一口茶:“喔?我这么有名了?”

“那,金陵城里都说书了,李爵爷夜审三吴,少将军千里灭倭,妙言公子夜战秦淮二十八坊……额,咳咳。”

l李素气道:“前面也就罢了,还有个根据,后面是哪个该死的编的,老子什么时候去过秦淮河?”

“嘿嘿,大兄莫恼,这是秦淮河上那些小娘儿编的,她们说了,扬州瘦马有什么好?糖醋小排而已,到了秦淮好叫爵爷得知什么是玉体如酥,凄声…声……额,对了是……如诉!”

薛蟠一拍巴掌,想了起来,说完呵呵直乐。

船舱里的薛姨妈呆了半晌,不由得双手合十念念有词,随后在屋里转圈儿,走走停停。

“我的老天呐,这就是遇难成祥啊,我的儿……如今这是坏事儿变好事儿…你说是不是?就这么遇上了“,接着她一拍大腿看向薛宝钗:”嗐,这李素估摸着开始就是吓一吓,逗你哥哥玩儿呢。”

薛宝钗笑着点头:“妈妈说的是,他少年英雄,自然是与旁人不同。”

“对了,莺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张罗酒菜……不行,我得去瞧瞧。”薛姨妈就想往外走。

莺儿匆匆去了,薛宝钗拦住了母亲:“妈妈,你去哪里?”

“我去瞧瞧那小爵爷,莺儿这丫头说的天花乱坠。”

“不大方便,妈妈莫去。”

薛姨妈摆手道:“我是长辈,哪有那么多礼禁?他叫你姨夫的妹妹做师母,我就是长辈。”

“不是,如今儿这天气,衣衫单薄了些。”

薛姨妈面色一滞,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确实有些不雅:“……我儿提醒的是,对了,香菱呢?刚才还跟着进来,现在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