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袁家三子封侯,草裙舞放异彩
却说袁绍正自揪须嗟叹,忽闻曹操在席间嗤笑道:“本初何须烦恼?吾新得西域驼铃一副,正合汝家三位猢狲戏耍!”
言犹未了,只听“咣当”数声,袁谭、袁熙、袁尚三人酒盏齐落——非是恼怒,实为争抢一块炙羊肉,竟将案几掀翻。
甄宓以团扇掩唇,腕间玉镯与蔡琰怀中焦尾琴相击,铮然作金石声:“妾闻袁氏祖传《四世三公棋》精妙绝伦,何不取来助兴?”
庞月闻言,倏然展出一副棋盘,黑子刻“冀州”“青州”,白子镌“幽州”“并州”。袁尚眼疾手快,抢过“邺城”黑子贴于额上:“此乃吾胎记也!”
“逆子无礼!”袁绍方欲拍案,却见袁谭已将“渤海”白子浸入鱼鲙酱中:“泡发此子,可当两郡之用!”袁熙更甚,持“幽州”棋子便往甄氏鬓边簪去:“夫人佩此青州玉簪,更添颜色......”
曹操忽将半壶青梅酒倾于棋盘:“本初当年与吾偷揭新妇盖头时,可比儿辈爽利多矣!”酒水漫漶间,棋子底下竟现出沮授手书《讨曹十策》蝇头小字!
蔡琰纤指急拨琴弦,奏的却是袁绍昔年赠她的艳词:“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袁绍手颤,棋子簌簌砸得袁尚抱头:“父亲果然偏心!长兄得渤海郡,儿只得常山县!”
正啃羊腿的曹彰猛然呛住——其新妇呼斯曼的嫁妆里,果真有三百头匈奴肥羊!
正是:争棋翻作父子仇,覆局方知旧日谋。不是文姬琴韵巧,几时看破冀州忧?
后人有诗叹曰:四世三公枉自夸,兄弟阋墙笑万家。纵有沮授十策在,难敌曹公一壶茶!
且说那倭国小碓王子趁乱将“邪马台”棋子粘上棋盘,嚷道:“吾愿以十枚海贝换此夜壶城!”刘雨不声不响,取算盘珠排布《九章算术》方田图,竟将袁氏三子争抢的州郡重新划分。
袁绍正揪着三子耳提面命,忽闻“咔嗒”一声,袁熙腰间玉佩迸裂,滚出一颗镌着“甄”字的东珠——正是当年送往中山甄氏的聘礼!
“好个袁显奕!”曹丕怒掷诗简,“难怪甄家阿姊的狸奴会衔来酸诗......”甄宓团扇掩唇,当年那首“有美一人,婉如清扬”确教曹子桓妒恨旬月。
曹操拊掌大笑:“原来官渡战时,本初粮草总往常山绕道!”袁绍急扯冠缨:“此珠......此珠本是给高干将军制箭镞的!”
话音未落,屏风后高干惊呼:“末将的连弩卡着珍珠了!”
甄宓纤指掐入扇骨,见袁熙被两弟挤兑得直往案底钻,急扯黄蓉鎏金蹀躞带:“阿姊快将折腾周郎的手段使来!”
黄蓉秋波流转,腰间二十四桥明月夜荷包叮咚作响:“取我父帅的江东连环弩来——已改作投壶了!”
待八名侍女扛着丈二长的“楼船壶”入场时,曹操手中的青梅竟滚入袁绍衣领。
黄蓉一脚踏翻酒瓮,朗声道:“此瓮有十二孔,应十二时辰之数。射中朱孔者,当得江东锦囊!”
袁尚性急,夺箭欲投。忽见黄蓉练带如虹,倏地缠住其腕:“袁氏子弟须缚足连射!”话音未落,红绸翻飞间,袁氏三子已如蟹缚。
但见袁谭之箭直取曹丕冠缨,袁熙之箭挑落甄氏面纱,袁尚之箭竟奔曹操面门而去——
“着!”黄蓉算珠疾出,箭矢偏转,恰穿倭国王子发髻,将其暗藏的刘氏珠花钉在“丑”字孔上。那王子髻插箭矢,怪呼:“夜壶时辰至!”
忽闻蔡琰抚琴,《胡笳十八拍》骤起。十八青铜面具舞者鱼贯而入。黄蓉目示甄宓:“阿姊且观,第三拍时......”
乐声突急,袁绍竟踉跄入阵。当年洛阳所习胡旋步法犹记,老躯急转,堪避袁尚误掷之酒爵。
曹操拊掌大笑:“本初此式鹞子翻身,较之昔年逾墙逃婚更显伶俐!”
甄宓暗将罗帕塞与袁熙:“速赋诗来!”袁熙额汗涔涔,忽见甄熹袖中东珠坠地,挥毫泼墨:“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好个李......且慢!”曹丕方欲喝破,却被黄蓉粽子糖正中唇齿。
庞月急趋前解围:“此诗当赐西域葡萄美酒......特调雄黄者!”
袁氏父子喘息方定,解开红绸,却见黄蓉掷来的锦囊上赫然写着“火烧乌巢”四字。袁绍登时面如土色,曹操一口酒喷出,溅了甄莀满身。
黄蓉掩唇轻笑:“哎呀,拿错了!”复从袖中取出一锦囊,“此乃诸葛……咳,此乃奴家所备《兄弟同裳》!”
展开绢帛,竟是一幅滑稽图画——三只猢狲共夺一顶官帽,旁题“淮南皓月冷千山”。袁熙忽灵光一闪,抚掌道:“此乃喻我兄弟‘千山共明月’也!”言罢,将袁尚暗藏的棋子、袁谭私藏的胡饼尽数堆于袁绍案前。
曹操斜睨而笑,抚掌揶揄:“本初,汝这三子,当封‘抢饭亭侯’!”
座上刘民捧腹大笑,几欲倾倒。
此时,邪马台小碓王子与荆州刘表之女刘雨本混于人群观礼,不料被曹操、袁绍两家七对新人闹得面红耳热,竟鬼使神差,双双跃出,欲献草裙之舞。
小碓王子腰间青铜护甲不知何时已换作藤编臀铃,刘雨发间玉簪亦化作贝壳额饰。众人哄笑间,二人被推至堂前。黄蓉正持雄黄酒欲抹曹丕面颊,见状忽顿,眸中精光一闪:“这东瀛小崽子,莫非要现原形?”
倭国使者骤然拨动三味弦,奏起《八岐调》。小碓王子猛然撕裂外袍,露出芭蕉叶衬裤。刘雨“呀”的一声掩面,却从指缝间窥见那东瀛少年将曹昂的喜绸往腰间一系,金线绣的“囍”字,正正贴在臀尖之上!
“刘姑娘接稳了!”倭国侍从高喝一声,将算盘珠所改制之足铃凌空抛来。刘雨仓促去接,披帛滑落,雪色中衣乍现,惊得袁熙指节发力,竟将甄熹手中团扇捏得“咔”然迸裂。
小碓王子忽抖腕甩出麻绳,如灵蛇缠住刘雨纤腰,倏地拽入怀中。
“你……你当放纸鸢么!”刘雨面若涂朱,急扯麻绳,反被带得足踏流云,旋身如舞。二人青丝交缠之际,小碓王子忽以倭语低吟:“樱花坠速……”
言犹未了,庞月扬手泼出葡萄汁,霎时间紫雨漫天!
“倭舞当如是!”曹彰大喝一声,猛然扯下呼斯曼腰间银铃革带,抡转如轮。匈奴郡主虽身怀六甲,仍提裙追打,满座哗然。
小碓王子趁机携刘雨共踏“潮汐步”,二人起落似浪涌涛生。刘雨鬓边算盘珠随势飞溅,“噼啪”击在王子胸膛,竟似擂鼓。
曹操眯目捻须,正欲吟诵“东临碣石”,忽喉头一哽——原来刘雨披帛翻卷,带倒酒盏,将他新题《观沧海》诗稿泼得墨迹淋漓。
袁绍拍案狂笑:“孟德今番真个‘湿身’矣!”
“着!”黄蓉清叱一声,二十四桥明月夜所藏粽子糖激射而出。小碓王子旋身以草裙兜接,糖粒纷落,恰排成“倭”字。
刘雨足底一滑,整个人跌入王子怀中糖堆。唇畔饴糖莹然,竟被小碓鬼使神差俯首舔去。满座顿寂,唯闻曹丕捏碎酒觥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