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从者赫尔墨斯
第一滴火焰撞上黑剑的瞬间，竟如泥牛入海般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只在剑身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亮色纹路。
而第二滴则毫无阻碍地没入林离的胸膛，接触的刹那，他胸口大片的龙鳞立马褪色干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般片片剥落。
但剧痛并未立刻袭来。
林离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从胸口蔓延开，紧接着是巨大的麻木感。
不过，当他体内沸腾的龙血本能地涌向伤口试图修复时……
“嗷！”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神经上，强烈的灼烧感和剧痛猛然爆发，暴血状态下的超强自愈力此刻成了痛苦的放大器。
灰败的伤口边缘在龙血冲击下疯狂蠕动，新的血肉试图生长，却不断被残留的死亡之力湮灭，每一次再生都伴随着痛楚。
“见鬼！”
而那股冰冷的死亡之意并未消散，如同跗骨之蛆，牢牢盘踞在伤口深处，阻碍着修复，并持续侵蚀着周围的生命力。
下一刻，织命者一个闪身贴近，将蛇杖一把插进地面，然后凑近观察林离的伤口。
“嗯....抗性比预想的强很多，但侵蚀速率很不错....”
林离疼得龇牙咧嘴，龙血在体内奔涌修复，却让龙化特征进一步加深，他的关节甚至隐约凸起了细小的骨刺。
“不是，我说...”他喘着粗气，“你这招就没打中过活人？”
“当然没有。”织命者头也不抬，回答得斩钉截铁，手指甚至想伸出去触碰那蠕动的伤口边缘，被林离警惕地挡开。
她撇了撇嘴，语气带着点科研工作者的遗憾，“有资格能给我当试验品的也就斯德哥尔摩教堂底下那条三代种了，不过我估计它扛不住这一下，直接死透了就没什么观察价值了……”
“该死的疯狂科学家！”
林离嘴角剧烈抽搐，强忍着骂人的冲动，趁着对方专注思索的空档，悄悄用意念唤出了系统面板。
「个人信息（随世界而改变）」
宿主：林离
血脉层级：s+
生命力: 974/1350（本世界健康普通人约为100）
精神力：1014/1300（本世界健康普通人约为100）
状态：生命凋零（持续扣除生命）
……
‘还好，只扣区区不到四百血，还扛得住。’
忍着胸腹间的不适，林离咬着牙，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胸口的死亡侵蚀仍在与龙血激烈对抗。
他伸出龙化的手指，开始在虚空中无端地快速勾画。
“嗡！”
一面半人高的虚幻石板凭空浮现。它通体漆黑，表面却流淌着星辰般的银色光纹。
石板中央，无数扭曲如龙蛇的符文正在自行游走组合，散发出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也不知这次是什么契约...？’林离盯着那些变幻的符文，心里直打鼓。
“等等！”织命者猛地抬头，龙瞳中再次露出惊愕，她下意识伸出手，指尖径直触碰石板边缘。
咚。
指节传来冰冷坚硬的实体触感。
“不是幻象……不是投影……”她难以置信地喃喃，更令她震撼的是，当她的目光聚焦于符文时，一股庞大而直接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意识。
无需解读，契约的真意已昭然若揭！
“属神契约…？！”织命者低声念出契约名字，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抽动，“真是....好大的口气。”
林离一愣，眯眼看向石板上的内容，只见契约顶端明晃晃写着： 「从者契约」
“？”
他先是一愣，随即眼角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股荒谬又暗爽的感觉冲淡了胸口的剧痛。
‘这算是我的第一份不平等条约吧？绝对是吧！’
……
“签，还是不签？”林离故意板着脸，手中动作却飞快地在自己那一边书下草书。
此时，织命者的黄金竖瞳死死盯着“从者”二字，龙族的骄傲让她本能地抗拒。
“我自当遵守约定。”
织命者略作纠结，随后冷笑一声，“但我就不信，非我族的血盟能够生效！”
话音未落，她直接抬起右手，蛇杖一头上轻轻一划，一滴闪烁着暗金色光泽的龙血渗出。
“诶！”林离刚想出声阻止，但织命者的动作实在太快了，那滴龙血已经落在石板上，瞬间被吸收殆尽。
“以龙血为证！”
“算了....爱用血就血吧....”林离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石板上的符文开始疯狂闪烁。
织命者的龙血在石板上扩散开来，与林离先前留下的印记互相照耀了几下，最终在石板上形成了一道复杂的龙形纹路。
石板开始震动，随后化作无数光点爆散开来。
那些光点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分成两股，分别没入林离和织命者的身躯。
而林离迫不及待地打开面前这位从者的面板...
「契约者信息」
姓名：织命者／赫尔墨斯（人躯）
血脉层级：？？？
生命力：620/890
精神力：862/1590
言灵：森罗，炽，剑御，已知言灵*6
能力：赫尔墨斯流炼金术
好感度：79
契约状态：已契约
……
“嗯？”
林离瞪着面板上那几个刺眼的问号，嘴角抽了抽。
“啧，”他忍不住抬头，盯着织命者面具下那只璀璨的黄金瞳，“你...到底是次代种还是初代种？”
织命者，或者说赫尔墨斯，眼神微妙地闪了闪。
“你对这个很好奇么？”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悠远的平静，“我既不是初代种，也不是次代种。”
“嗯？”林离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你是个什么情况？”
他上下打量着对方，那身暗银长袍下确实感受不到如诺顿或康斯坦丁那般浩瀚如海的威压，但那精纯到可怕的炼金造诣和黄金龙瞳又绝非寻常龙类可比。
“也没什么。”织命者轻轻抚摸着重新变回蛇纹的手杖，语气平淡，“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作‘鲸落万物生’？”
林离撇了撇嘴：“当然听过了，烂大街的比喻嘛。”
织命者轻轻叹了口气，“我，就是那‘万物’之一。于祂的崩解之下，侥幸拾得些许遗慧的……尘埃罢了。”
“嘶——”
林离倒吸一口冷气，眼神瞬间变了，“这么说，你可以算是初代种？”
“怎么可能？”
织命者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自嘲，“我既无‘权’，也无‘力’，连这具赖以行走世间的躯壳都如此羸弱。”
“不过是精神比寻常龙类强韧些，又恰好对炼金之道还算通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