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你跑不掉的

陈云的目光掠过女孩脖后植入的黑色接口,那里扩散的坏死组织形成蝴蝶状溃烂:“蜂巢的幼雏都习惯用婴儿润肤露掩盖尸臭?”

他腕部发力绞紧钢索,听着通风管道外传来重物坠楼的闷响。

“说清楚货箱位置,否则现在就把你卖给地下诊所当培养皿。”

“病毒原株在B7区冷冻库,不过…”

小七突然扯开校服拉链,心口处寸许长的疤痕下方嵌着硬币大小的自毁装置。

“大叔不觉得奇怪么?清洁工为什么要把追踪器的核心部件做成薄荷糖?”

她突然翻出块碧绿色晶体抛向通道拐角。

三百米外的应急出口顿时传来血肉烧焦的滋啦声。

“你跑不掉的。”

陈云的机械手指节咔嗒作响,关节缝隙渗出淡黄色的中和剂。

“三个月前的手术……你还记得吗?”

监控录像闪过视网膜——主治医师白大褂下摆沾染的果然不是咖啡渍,而是同样质地的碧绿粉末。

他突然扯住女孩的麻花辫往前甩去,“小东西,别挣扎了!”

利齿咬开掌纹处的仿生皮肤,裸露出皮下埋藏的电磁脉冲发射器。

电磁脉冲的炸裂声响彻赌场上空,夺目涟漪刹那间吞噬了整个监控系统。

火花四溅的瞬间,监控室的屏幕一片漆黑。

短暂的瘫痪给陈云创造了突围的绝佳时机。

“小七,我们该走了。”

陈云冷冷地说道,手臂一把揽住小七的脖颈,迅速地将她拖向通道拐角。

小七像只小猫似的,别扭却又无奈地被夹在他强壮的臂膀下。

通道尽头的楼梯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陈云心知时间紧迫,沿着黑暗的楼道奔向三层的安全门。

对于追兵来说,断电的监控不啻于一片盲区。

“你这样对待小姑娘,大叔,总觉得有些过分。”

小七一脸的稚气与狡黠,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

“别惹我下狠手!”

陈云无暇与她辩驳,只好加快脚步。

终于,随着撞击金属门的沉响,二人逃离至赌场三层的空气中。

走廊上灯光晕黄,小七抬头瞥了一眼四周,依旧在考量逃脱的可能性。

“蜂巢的B7区冷冻库里藏了你要找的东西。”

小七忽然带着几分认真说道,“不过,我劝你想清楚,那里并不那么好闯。”

“我需要更多的细节。”

陈云压住迫切的心情,逼视着小七,希望这位神秘的小女孩不再戏弄他。

“你相信我吗?难道我这样的小恶魔会和大恶魔作对?”

小七悠悠地说着,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陈云的心中多了几分疑虑,但一丝潜藏的希望还是让他打定主意。

“我们去B7区。”

经过一阵辗转反侧,他们终于抵达B7区。

此处的戒备果然森严,荷枪实弹的守卫不下二十余人,在略显狭窄的通道两侧巡逻守护。

“准备好了吗?”

陈云低声问道,眼中燃起了战斗的火焰。

“我可是小七,变化的七。”

小七自信地眨了眨眼,双手藏在身后开始忙碌,身影如影随行地跟在陈云之后。

一场生死较量由此展开。

陈云灵活地翻滚、潜伏,以手中的武器果敢地清除任何拦路的障碍。

在子弹交织的火线中,他一步步逼近了那扇冷冻库的大门。

片刻的慌乱后,守卫终于被肃清,陈云推开了冷冻库门,

却愕然地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唯有一台废弃的冷冻机零落地停在一隅。

厚重的铁锈显示它已不堪使用。

“你骗我?”

陈云转身怒目圆睁,质问小七。

愤怒与焦虑交织,使得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强烈的质疑。

小七抱着臂,嘴角微微上扬。

“大叔你在意的,不是这个位置吗?有时候,虚无正是最刁钻的真实。”

“别再给我耍花招了,告诉我真正的位置!”

陈云伸手抓住小七的肩膀,然而她倏地扭曲身体,像一条滑不留手的小蛇一般从他掌控中挣脱。

正当陈云试图重新稳住局势,小七却神色诡异地露出一抹笑。

她触碰了藏匿于体内的按钮,外壳瞬间闪烁起刺目的红光。

“抱歉,大叔,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了。”

小七的脸庞瞬间白如纸张,但那笑容依然执拗。

“不!”

陈云感觉到了危险,然而已来不及阻止。

他立刻从爆炸半径内将小七甩了出去,试图将自身隔离。

爆炸震撼天地,旋即引发的冲击波将冷冻库墙体撕裂。

碎石与灰尘顷刻间如雨下落,陈云的身影被掩埋在瓦砾废墟之间。

滚烫的狂风骤然止歇,小七从尘埃中爬出,面色苍白而绝望。

她挣扎着,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努力爬向夜色掩映的出口,最终如烟般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混凝土残渣簌簌滑落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陈云用手肘顶开压住左腿的钢梁,裸露的小臂被锐利的钢筋划出三道血痕。

他低声咒骂:“可恶的家伙,真不知这地方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先前挂在耳骨的单边通讯器已经损毁,他舔着渗血的牙龈啐出一口带灰的唾沫,咕哝着:

“这该死的运气。”

一片跳着火花的电缆悬在头顶十公分处,照出了满地的金属残骸。

“就在我头顶上,真是想要我的命啊。”

他自嘲地说。

他在坍塌的拐角处摸到断成三截的唐刀柄,刀身早已在爆炸中熔成一团扭曲的废铁。

赌场的警笛声正在由远及近,他暗自低语:“希望他们能赶在一切彻底崩溃前到吧。”

靴底碾过碎玻璃的脆响像催命的鼓点。

“腿还挺利索。”

陈云的瞳孔陡然收缩。

暗红色消防栓的玻璃倒影里,穿着防护服的男人正用伯莱塔m9抵住他的后颈。

那人在射击手套外戴了枚砂轮戒指,齿轮形纹章上沾着发黑的血渍——半个月前城南浮尸案里也有这种标记。

“就你一人活着?”

枪口向前顶了顶,撞得陈云踉跄着扶住渗水的墙壁。

断裂的肋骨似乎扎进了肺叶,他故意将喉间的喘息放大成破风箱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