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这把火会烧到他们身上
慕容骏的蟒纹锦靴碾过地上散落的杂物,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皇子今日来,不是与你商量——”
“若不想死,就乖乖听话,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们计较。.8^4\k/a·n¨s·h`u\.`c/o*m_”
僵持间,忽闻环佩叮咚。
梁雨花站在月洞门下,脸色苍白如纸:"我……还请五皇子高抬贵手。"
五皇子回头,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笑得倒是肆意:“我要定你了。”
他走向梁雨花,梁念反应过来,立即追过去要护着妹妹,却被五皇子的人拦下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雨花,你回去!"
可梁念势单力薄,被五皇子的侍卫死死拦着,根本闯不过去。
他眼睁睁看着五皇子靠近梁雨花,喉间溢出嘶吼,挣扎间束发变得凌乱,侍卫的刀鞘重重砸在他脊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不要!"
梁雨花想要过去护着梁念,却被五皇子捏住了下巴,她单薄的身子微微发颤,无助地仰着脸:"求您……高抬贵手。"
慕容骏眼底倏地燃起暗火。
他的指尖暧昧地擦过她的脸颊:"再求一次。"
声音温柔得像毒蛇吐信。
"放开她!"
梁念暴起欲扑,却被两名侍卫反剪双臂按在地上。,p^f′x·s¨s¨..c*o¨m?
粗粝的石子磨破他前额,鲜血顺着眉骨滴落,在尘土里洇开暗色痕迹。
梁雨花含泪,颤抖着声音再求了他一次。
慕容骏专注地盯着梁雨花惨白的唇瓣:"明日酉时,我要在府里见到你。"
余光扫过挣扎的梁念,"你们家人的命,都在你手中了。"
梁雨花浑身剧颤,眼泪终于砸在慕容骏手背上。
她闭眼点头的瞬间,听见兄长撕心裂肺的喊声被堵在侍卫掌中。
慕容骏满意地松开手,"真乖。"
待马蹄声彻底消失,梁念才被松开。
他踉跄着扑到妹妹身边,却发现她十指深深抠进掌心,指甲缝全是血色。
"我去找陆世子和世子夫人,他们一定能帮我们。"
梁念声音哑得不成调。
"没用的。"
梁雨花突然抓住他衣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哥,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人人避之不及,如何好再麻烦他们呢?"
梁念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羊入虎口。
檐下残阳如血,照得他眼底猩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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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的消息送来的时候,元婉如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昨日她让人给梁念送了东西,他却不要,今日竟然主动来寻她。.5/2¢0-s,s¢w..¢c`o/m·
将人请了进来,梁念脸色难看至极,刚见到她就跪下了:“还请世子夫人,再帮我们一次。”
元婉如手中的青瓷盏"啪"地搁在案上,溅出几滴茶汤。
她顾不得擦拭,急忙上前扶住梁念:"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是朋友,若是能帮得上忙,无需你如此,快起来说话!"
梁念却不肯起身,额头抵着青砖:“世子夫人,五皇子他......”
声音哑得不成调,"他要雨花明日酉时过府......"
"砰!"
元婉如一掌拍在黄花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半寸高:"慕容骏欺人太甚!"
掌心火辣辣的疼,她却浑然不觉。
一双温热的大手突然包裹住她的柔荑。
陆江年不知何时已站在身侧,拇指轻轻摩挲她泛红的掌心:"为那种人气坏身子值当么?"
转头看向梁念时,眸中寒芒乍现,"五皇子这是吃准了你们不敢闹大。"
梁念拳头攥得咯咯响:"求世子指点......"
他转向梁念,"眼下太子不便插手,但孙家可以。"
梁念猛地抬头:"信国公府?"
"不错。"
陆江年慢条斯理说着:“毕竟当初在皇上面前,太子为你们家求情,曾提到你通风报信,帮助救出孙姑娘之事,故而孙家终究与你有几分交情。”
如今梁家树倒猢狲散,太子与梁妃有着血海深仇,不可能出面帮助梁家。
三皇子也没有理由帮忙。
唯一能阻止慕容骏的人,就是皇上。
陆江年猜测,皇上必定也不愿意看到五皇子与梁家人扯上关系,毕竟,梁家覆灭的旨意,是皇上下的,他心中不可能没有想法。
元婉如突然接话,眼底闪着锐光,"不错,你快去找孙涣之,他必定尽力相助。"
梁念深深一拜:"陆世子,世子夫人,多谢。"
"别急着谢。"
陆江年一把扶住他,声音压得极低,"这件事,不敢说一定能成,你们最好收拾细软。"
见梁念怔愣,他冷笑,"五皇子还不至于敢为了一个女
子,就大肆搜捕,下下策,就是藏起来躲一躲风头。"
这个时候,陆江年和元婉如,绝对想不到,这把火最终会烧到了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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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信国公府,也不平静。
孙海宁出了事时候,孙夫人吓得不轻。
一天兄妹俩躲在屋里,聊着孙海宁去边关的事情,正好被孙夫人听到了。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孙夫人把孙海宁关了起来,绝不让她离开房门半步。
孙海宁也不肯妥协,母女二人就开始拉扯起来。
关键是,孙涣之也站在孙海宁这一边,孙夫人一下就被两个不孝儿女气病了。
孙涣之刚踏入内院,一只青瓷茶盏便擦着他额角飞过,在廊柱上砸得粉碎。
"母亲息怒!"
他疾步上前,却见孙海宁直挺挺跪在青石板上,发间珠钗散乱,脸颊上赫然一道红痕。
孙夫人倚在榻上,胸口剧烈起伏,指尖死死揪着锦被:"好啊,你们兄妹倒是齐心!"
她突然抓起案头《女戒》掷向女儿,"我这些年教你的闺训,都喂了狗不成?!"
书册砸在孙海宁肩头,她却纹丝不动:"女儿六岁偷习剑法,十岁熟读兵书。"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箭疤,"十一岁秋猎,中了一箭,也从无悔意——"
"闭嘴!"孙夫人猛地站起,又踉跄着扶住床柱,"你是要气死我不成!"
孙涣之一个箭步扶住母亲,却被狠狠推开。
孙夫人颤抖着指向窗外练武场:“那些刀枪剑戟,原以为是给你兄长准备的……"
她突然哽咽,”没想到养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母亲!"孙海宁突然重重磕头,额角顿时见了血,”当年祖父随先皇马上打天下时,祖母可曾说过半个‘不’字?"
她抬起脸,眼中燃着灼人的光,"孙家的血脉里淌的是铁与血,不是后宅的胭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