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它在适应我的身体。"林白玉对着空气说道。禁闭室的监控法阵将声音传到隔壁房间，杨戬和陈主任正通过水镜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陈主任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瞳孔扩散速度比预计快12%，神经末梢出现异化反应。"他突然抬头，"杨老师，他的体温在升高。"

杨戬的神目微微睁开一条缝："饕餮在测试宿主的承受极限。"话音刚落，水镜中的林白玉突然剧烈颤抖，右眼爆发出刺目血光，整面铜镜"咔嚓"一声裂成碎片。

禁闭室内，林白玉死死按住右眼。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破碎画面——被啃噬的山川、哀嚎的村庄、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将长枪刺入自己的眼睛......

"滚出去！"林白玉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右眼的灼烧感突然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冰冷的嘲讽，仿佛有声音在他耳畔低语："你又能撑多久呢？"

刘汉云抱着个食盒鬼鬼祟祟溜进禁闭区，却被周吴拦在走廊。

"你疯了？他现在随时可能暴走！"周吴压低声音，银色短刀已经出鞘三寸。

"林哥两天没吃饭了！"刘汉云掀开食盒，里面整齐码着六个大肉包，"我偷了食堂张师傅的秘制酱肉馅......"

禁闭室的门突然发出"咚"的闷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金属门板上凸出个清晰的拳印。

"林哥？"刘汉云试探着喊道。

门内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接着是林白玉沙哑的声音："...把包子...扔进来..."

肉包划过抛物线从送餐口飞入的瞬间，一条布满鳞片的黑色触手突然射出！周吴的短刀比思维更快，银光闪过，半截触手掉在地上扭动，断面喷出腐臭的黑血。

"退后！"周吴拽着刘汉云暴退十米。禁闭室的门开始剧烈震动，数十条触手从缝隙中钻出，门框周围的结界符文亮起刺目红光。

杨戬的身影凭空出现，三尖两刃枪一个横扫，所有触手齐根而断。他单手结印拍在门上，暴动的气息才渐渐平息。

"看到了吗？"杨戬转头看向面如土色的刘汉云，"现在送进去的不仅是食物..."他踢了踢地上还在抽搐的触手，"也是饕餮的养料。"

林白玉蜷缩在墙角，右臂布满诡异的黑色纹路。指甲已经变成锋利的钩爪，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划痕。他的左眼还保持清明，但右眼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竖瞳如猫科动物般收缩着。

"陈...主任..."他对着监控法阵艰难开口，"我要求...加固结界..."

水镜前的陈主任猛地站起来："他在主动求救！"笔记本上最新记录的数据触目惊心——细胞异化率37%，灵力污染指数突破安全阈值。

杨戬却盯着水镜中某个细节："等等，看他左手。"

画面放大后清晰可见，林白玉的左手正死死掐着右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更惊人的是，他左手掌心用血画着个微型符阵，正是那日封印青铜门用的周天星斗阵。

"他在用仅存的清醒意识对抗侵蚀。"杨戬的神目完全睁开，"准备镇魔钉。"

陈主任倒吸冷气："那会让他痛不欲生！"

"比变成怪物强。"杨戬已经走向兵器架，取下七根三寸长的青铜钉，每根钉身都刻着不同的封印咒文。

七根镇魔钉分别钉入林白玉的四肢、锁骨和丹田。青铜钉入肉的瞬间，他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右眼迸发的血光将整个禁闭室照得如同血池。

但痛苦带来了短暂清醒。林白玉被特制锁链吊在半空，喘息着看向自己右臂——黑色纹路退到了肘部以下。他忽然笑起来，染血的牙齿白得刺眼。

"有用...继续..."

杨戬却没有动作，反而解开了一道锁链："够了，再钉下去会伤及魂魄。"他指向地面，"趁现在清醒，把星图画完整。"

林白玉跌落在地，用颤抖的左手蘸血，在地面绘制复杂的星图。当最后一笔连接完成时，所有血迹突然亮起银光，形成个直径两米的阵法。他踉跄着站到阵眼位置，右眼的血色竟真的被压制了几分。

"果然..."杨戬若有所思，"林家的血脉能激活上古星阵。"

铜镜碎片被拼凑起来，林白玉对着残缺的镜面自言自语："...所以你当年也经历过这些？"

镜中倒影突然扭曲，浮现出林玄机的面容。这个幻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甚至能看到他破损战甲上的每一道划痕。

"我撑了四十九天。"镜中人开口，声音直接响彻脑海，"但最终发现，镇压永远不是解决之道。"

林白玉的右眼传来剧痛，黑色纹路再次向心脏蔓延："那要怎么...彻底消灭它？"

镜面突然布满裂纹，林玄机的影像支离破碎，只留下最后一句话："找到...右眼..."

监控室里的陈主任猛地站起："他在和谁说话？"水镜只能照出现实画面，无法显示精神层面的交流。

杨戬却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古籍架："饕餮双目，左主吞噬，右主..."

"空间。"林白玉的声音突然通过法阵传来，吓得值班学员打翻了茶盏。他的右眼正在流血，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我看到了...昆仑秘境最深处...藏着饕餮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