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我或许不懂驯兽师,但我懂小七
(先把腰叉上,超大杯!)
另一边。
在陨石刚刚砸落的一瞬间,杜期瑜便控制周围侥幸存活下来的驯兽冒着烈焰的炙烤冲回了这片焦土之地,而他的本体则躺在焦土边缘伪装死亡的士卒,以此来尽可能的扩大驯兽的活动范围。
隐藏本体是门学问,尤其是在他的脾气难以控制的时候。
不错,孙缈对小七的猜测基本全中,他的情绪确实有些问题,以至于不得不通过分割自已的力量和智慧来抑制这种情绪的反噬。
当然,这个问题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两个月前才出现的。
至于为什么出现......
杜期瑜每每回想起此事,便总觉得自已被戏耍了。
祂确实完成了提高自已实力的承诺,可在这之前,他可从来都不知道提高实力会有如此大的代价,以至于他明明实力变得更强,分数却从2600掉到了2000分。
杜期瑜没说谎,他确实曾达到过2600分,但他也说谎了,因为那个分数只存在于过去。
所以在试炼之初得知小十有2200分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变得有些难以压制了。
他凭什么比现在的自已分更高?
带着这种念头,他对程实的偏见越来越深,恨意越来越大,到了后来自觉这种情绪太过影响试炼的节奏而又不得不疯狂的驯化试炼中的生命以降低情绪的反噬,可如此一来,他的力量也在飞速下降,甚至到了被林稀鄙夷却不敢还口的地步。
他早就受够了这一切,但却毫无办法,他的脾气越来越难控制,只能不断的驯化别人,转移痛苦,并因此养成了一种驭人为乐的扭曲乐趣。
而就在刚刚,杜期瑜又有一批驯兽死在了火雨之下,分散的情绪再次汇聚,让他变得更加暴躁,所以冲回焦土时的决策就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偏差。
以他对刚刚偷袭小十时对小十脸色的观察来看,小十手里掉落的那件道具必定很重要,所以他推断对方一定会第一时间回返来捡。
而他发现对方时对方的位置又离克因劳尔很远,这意味着小十和那个马脸智者很有可能并未察觉到惊弓所在。
于是杜期瑜立刻在心中做了个决定,他决定先去取小十掉落的东西。
其实这个决定没什么逻辑,纯粹是情绪驱动,但问题是杜期瑜克服不了自已的情绪,他已经成为了情绪的奴隶,并且幼时积累下的执念在这种情绪加持下成倍放大,到头来就变成了“我可以不好,但小十只能比我更差”的怨念。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杜期瑜和程实“错身而过”,一个捡起了容器,而另一个,拿到了那把已经被烧成了焦灰的假弓。
“......”
看着脚下那仅有弓形的灰渣,程实咂了咂嘴。
到底是假的,根本就没有抵抗陨石火雨的能力,不过这样一来该怎么坑对方一把呢?
程实眼珠一转,朝着身后的孙缈问道:“孙副会长,不知道你对伪造武器这一块,有心得吗?”
“......程实,我是【痴愚】的信徒,可不是什么崇尚【真理】的造物狂魔。”
“哦,原来【痴愚】的信徒也有不懂的东西啊。”
“......”孙缈觉得自已入套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但为了【痴愚】的名声,他不得不证明自已,“收起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说吧,你想怎么做?”
这叫没用?
程实乐不可支:“简单,等小七过来的时候,能让他瞄到一眼闪着红光的弓身就行了,至于能不能射箭,无所谓。”
孙缈认命了,他已经不准备再揣摩程实的计划,他现在只想赶紧把那个驯兽师引过来解决掉他,出一口恶气,然后离开试炼将自已这次所见证的一切写入历史学派整理的籍册之中,完成自已的任务。
“你确定你的计划有用?”
“我或许不懂驯兽师,但我懂小七,他一定会来。”
然而这次他们还是失算了,因为就当杜期瑜拿到了【污堕】容器的那一刻,这位情绪波动异常大的驯兽师直接驱使着他的驯兽狂奔而回,与自已的本体一起消失在了这片战场上。
想想看,一个只拥有情绪副作用的高手在拿到了可以吸收自我情绪和欲望的道具时该怎么想?
原来祂的指引在这里?
原来这才是祂真正的承诺?
还有什么承诺能比从小十手中抢到一个增强自我的道具更令人满意的事情?
尽管杜期瑜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容器,但当他发现这个道具的用途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验证这个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天降之喜。
至于惊弓什么的......无所谓了。
他想要惊弓也无非是看中了那把弓以敌人之惊恐蕴养灵魂的作用,想要以此来抵消些许情绪反噬,可只要有了这个东西,谁还需要一把破弓呢?
于是杜期瑜果断撤了,在容器的影响下他觉得自已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抛开一切干扰研究这个无名道具的用处,一旦让他发现这玩意儿真能解决自身痛点,那......
呵,恢复了全部实力甚至犹有过之的我,你会害怕吗,小十?
会不会害怕另说,会尴尬倒是真的,眼见智者看向自已的目光越来越揶揄,程实干笑两声。
“别急,该来的总要来的......”
...
与此同时,虚空深处。
时间稍退片刻,在程实意识到欲海之侧“杀”死【秩序】的人是一位【战争】信徒的时候,一双绘满了星点与螺旋的眸子悄然睁开在了一片漆黑无垠的虚空中。
祂甫一现身,便对着面前这双左焰右血的眸子毫不吝惜的称赞道:
“我该称赞沉默是最好的伪装,还是该感慨忠厚之下尽是欺瞒?
【战争】,你什么时候也来我这儿偷权柄了?”
【战争】无动于衷,祂毫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那双星辰之眸,嗡声道:“你......为何而来?”
【欺诈】......不错,祂当然是【欺诈】,【欺诈】轻笑一声,理直气壮道:
“为了给【秩序】讨个公道!”
“......”
【战争】仿佛听到了这寰宇间最好笑的笑话,但别忘了,祂很能忍,所以祂没笑,而是摇了摇头,继续嗡声道:“那你该去找【公约】......我这里......没有公道。”
“哦?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分裂了【秩序】?”
“......”【战争】双眼微闭,好像有些熄火了,“我没记得......我说过......这种话。”
“你刚刚才说你所在的地方没有公道,既然没有公道,那不就是明着说【秩序】已经陨落了吗?”
“......”
有时候神也挺想报警的。
可惜,诸神之中的那位“警”,已经变成了“匪”。
【战争】重新睁开了眼,祂默默看着眼前虽然眼角高翘但眼神中却明显带着凝重之色的【欺诈】,突然语气复杂的叹息一声:
“祂的分裂......与我无关。”
就是这一句话,让那双刚刚还风轻云淡的眸子瞬间收紧,一时间不只星点狂闪螺旋倒转,更是眨了眨眼在虚无深处唤出了一股混沌的黄雾。
一只代表着【混乱】的大手从那黄雾中破雾而出,与那双眸子成掎角之势,将眼前的【战争】困在了中间。
而之所以对方的一句话就让【欺诈】变了脸色,那是因为祂的权柄告诉祂,【战争】说谎了!
【秩序】的分裂分明就与祂有关!
【欺诈】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凝重,但祂语气依旧玩味:
“有趣,我时常在想为何【秩序】都会分裂于欲海,反而是你,未曾受到任何影响......
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好一个隐忍之神,好一个不战不争。
不过我倒是想问问,【秩序】祂是怎么分裂的?
你又在这场分裂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战争】又不说话了,祂瞥了一眼身后的【混乱】,若有所思。
见对方不肯再言,【欺诈】也没啰嗦直接开始动手,可就在祂与【混乱】同时出手的那一刻,整片虚空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凝滞下来!
这位【虚无】的主宰似乎在某一瞬间失去了对虚空的控制,与祂的分身一同被反控在了自家的地盘上。
不过也只到这儿了,因为【战争】并未发动下一步攻势,祂瞬间放松了对这两位试探者的禁锢,而后又一次叹息道:
“离开吧,我对你没有威胁,我等的......也并不是你。”
话音刚落,也不等【欺诈】和【混乱】有所反应,祂反倒先走了。
第一次在虚空失去虚空控制权的【欺诈】转着眼珠看向【战争】消失的方向,眼神闪烁,久久未言。
直到【混乱】也离去,整片虚空重新陷入沉寂时,祂才突然“嘻~”的一声再次变得乐不可支。
“真是能忍啊,也真是能打。
战争战争,这会儿倒是无愧你那【战争】之名。
不过还不是被我试出来了,嗯,比所有人都强,甚至相当于两个老骨头。
但可惜,你等的不是同类,而是......‘神’。”
说着,一抹七彩的流光串联于眸中星点,转瞬连同这双眸子一起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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