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圆盘大佬粗

第三百五十一章 颜值拉胯

日子一天天过去,进入十月中旬,张垍韦光乘杨洄三人也回来了,没有查到藩镇有任何调兵迹象。本文搜:吾看书 免费阅读

不过已经不要紧了,反正王忠嗣已经走了。

杨钊继续在秘书省勤学苦读,他的妻子裴柔依然在被李岫贪婪的享用着。

大唐的藏书,基本上继承了隋朝,每一个朝代建立,对书卷典籍的收藏都是极为看重的,包括清朝。

区别在于,所有朝代都在将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发扬光大,用在实处,以至于各类学科一直走在世界的最前沿,除了清朝,他们将华夏几千年沉淀下来的知识彻底毁灭和摒弃,开启了长达268年的文化灭绝和文化阉割,脑子里除了防汉人,没有别的想法。

贻误中华三百年,到了末期,更是导致大量学术典籍被八国联军抢走。

奥利匹克数学竞赛,清一色中国人与华人,学术这方面,我们本该是引领全球的,可惜落后三百年,想要复兴谈何容易。

这就是为什么李琩对太常寺这个地方,特别礼敬,这个部门里头清一色学术大拿,这些人不是为国家做贡献,是为华夏做贡献啊。

“隋王不应该是在偃月堂吗?怎么来太常寺了?”太常寺卿韦縚将李琩引入太常寺。

太常寺这个地方,非常大,为九寺五监之首,主官韦縚,是中书侍郎韦陟的堂兄,同时也是一位学术大拿。

李琩笑了笑,道:“随便走走,偃月堂当下有些冷清,中书门下反倒是热闹了许多,刚从那边出来。”

韦陟道:“隋王绝对不是随便走走,既登此门,不妨直说。”

被人看破心思,李琩厚颜一笑道:“还是瞒不过韦太常,我是想问问,这个服丧,除了夺情,还有什么办法能缩短期限。”

韦縚摇了摇头:“《礼记》载,服丧期应为二十五个月,但是从我《大唐开元礼》后,增为二十七个月,这一点改不了的,也没有办法变通,夺情应谨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夺情的。”

李琩又道:

“虽然开元礼记载为二十七个月,但是我发现,大多数人似乎会服丧三十个月左右,这是为何?”

韦縚似有深意的笑了笑,道:

“隋王睿智,应该能猜到的,您此番问询,有明知故问之嫌啊。”

李琩笑道:“只是猜测,还是需要韦太常帮着确认一下。”

韦縚捋须道:“二十七个月,符合开元礼,期至可褪丧服,那么选择继续服丧的,自然是因为回来没有位置,不如继续在陵前守孝,等待机会。”

李琩道:“也就是说,只要二十七个月够了,褪去丧服也不会遭人诟病?”

“自然不会,”韦縚微笑点头。

古人服丧,一般是三年,一年为十二个月,两年二十四个月,三年怎么也该是三十六个月。

但事实上,二十五个月就可以算三年了,最后那一个月,顶一年。

后来《大唐开元礼》做了修改,增加服丧期为二十七个月,那么多出来的这两个月奥妙何在呢?

明面上,似乎是更为重孝,觉得二十五个月不够,增加了服丧时间,那么实际上呢?

拖延服丧官员回朝的时间,因为没缺啊,其实就是缓解就业压力,类似于......

李琩之所以来向韦縚请教,就是因为有一个人服丧期到了,但是呢,他还在服丧,因为朝廷无缺,回来也是白回来。

还能是谁,韩滉呗。

韩休死于开元二十八年八月(公元740年),如今是天宝元年十月(公元742年),再有半个月,服丧期就够数了。

但是李琩想要将韩滉捞回来,难度非常之大。

原因就在于,他们兄弟九个在服丧,只捞韩滉的话,剩下那八个就也得回来,否则显得就韩滉一个人不孝似的,但是同时安排九个人,还是宰相的儿子,何其容易啊?

就算李林甫全力帮忙,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

这就是为什么,李琩昨天和今天,在中书门下,因为他也得寻求李适之卢奂的帮忙。

“太常寺有没有缺?”李琩直接问道。

韦縚哈哈一笑:“郊社署丞,即将致仕,算是一个缺吧,禀牺署还缺一个典事,不知隋王看得上否?”

李琩皱眉道:“典事为吏,乃流外,没品级啊。”

韦縚道:“流外在经过吏部考铨之后,也是可以递升流内,这叫做入流,隋王需知。”

李琩当然知道,一品到九品,叫做流内,不入品叫流外,也就是胥吏,流外在明清时期,不能递升流内,所以被称为不入流。

不入流这仨字,就是从这来的。

“反正你都给我留着吧,吏部要是给你塞人,你就说名额我要了,”李琩起身道。

韦縚起身相送:“一定给隋王留着。”

韦陟在离京之前,见过韦妮儿,他当时嘱咐韦妮儿,有什么事,

不要私下与他联系,而是找韦縚。

事实上,韦陟这是经韦妮儿的嘴,告诉李琩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李琩呢?因为他要凸显,我是因为韦妮儿才帮你忙的。

......

离开皇城后,李琩要去趟妹妹的府上,因为他的大外甥杨说,要办开蒙礼了。

开蒙礼也叫启蒙礼,也就是说,这小子可以拜师了,咸宜会寻求一名大儒成为杨说的老师,教导儿子读书,苦逼的学海生涯将就此开启。

咸宜找来的这位大儒,在当下非常有名,弟子门生也不少,以教徒严厉而著称,一般这样的人,官都不大,但是上班的衙门很牛逼。

翰林院供奉,张怀瓘。

集贤殿、弘文馆、翰林院这些衙门,本身无秩品,因为他们大多都有本职官,是兼任的,比如陈希烈,而这个张怀瓘的本职,是东宫右率府兵曹参军。

右率府没兵啊,他这个参军管谁去?

所以,大闲人一个。

不过李琩对于咸宜此番的眼光,还是非常认可的,因为这个张怀瓘确实牛逼,有《书断》、《书估》、《画断》、《评书药石论》等书留存后世。

没错,这还是书法家,而且是极为自负的书法家,自称“正楷、行书可比虞世南、褚遂良,草书欲独步于数百年间”。

看把他吊的,张旭没跟你碰一碰?

李琩抵达公主府的时候,杨说正在举行开笔礼,读书嘛,肯定要用笔,第一次用笔还有礼仪呢。

步骤还挺多,要正衣冠,读书嘛,要有个读书人的样子,不能再像六岁之前那样吊儿郎当了,点朱砂,寓意眼明心明,击鼓明智,寓意耳聪目慧......

李琩与咸宜等人就在一旁旁观,这种仪式当中,老师最大,他们都不能随意打断的。

“你平时连握笔都没有教吗?”杨洄眼瞅着儿子那笨拙的握笔姿势,忍不住埋怨妻子道。

咸宜顿时挑眉:“这是我该教的吗?你去哪了?”

“我这不是没有空闲吗?”杨洄道。

咸宜道:“我就有了?”

我的天呐......杨洄无奈的看了李琩一眼,苦笑摇头,你天天不是溜达就是溜达,感情还没空是吧?

我可就这一个儿子,你要是给我养废了,你得再赔我一个。

杨说正在他的老师张怀瓘帮助下,学习握笔姿势,等到熟练之后,就会写下一行字,这一行字就是他的破蒙文,将被他牢牢的记一辈子。

至于是什么字,张怀瓘说了算。

等了半天,六岁的杨说顶着一头汗,在张怀瓘协助捉笔下,写下了:

“心不能妙深于物,墨不能曲尽于心,虑以图之,势以生之,气以和之,神以肃之,合而裁成,随变所适,法本无体......”

得,李琩看在眼中,心知大外甥要被培养成一个书法家了。

这时候,下人来报,盛王携王妃前来,于是李琩与弟弟妹妹们,干脆去了前厅,不然他们在这里,张怀瓘不方便呵斥杨说。

李琩刚才就看出来了,姓张的好几次都沉不住气,打算训斥他外甥,实在是碍于李琩等人的身份,没有张开嘴。

训吧,师傅训徒弟,天经地义。

几人一直聊到傍晚,外面的开蒙礼都结束了,他们还搁这谈天说地呢,毕竟是亲兄妹,什么话都能说,聊起来就收不住了。

而李琩也从杨洄这里,要了一个卫尉寺的缺。

补缺,那是吏部的事情,但是报缺,是各个衙门的事情,我不报上去,你能知道我有缺吗?

这就是为什么大唐的缺这么不好弄,他们总是在设法内部解决或者内外勾结。

也就是这个时候,下人进来在咸宜耳边低语几句,咸宜顿时错愕,抬头看向李琩。

李琩见状诧异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咸宜环顾众人一眼,小声道:

“感业寺那位阿嫂来了,给杨说准备了礼物。”

这下好了,大家的眼神全都冲着李琩来了。

“你们看我干什么?那是谣言,是污蔑,”李琩心知大家希望他回避,于是起身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说罢,他便离开了前厅。

咸宜等人还以为李琩会躲去别处,结果李琩打算从后门直接开溜,他其实挺想见一见韦妃的,但是......确实不方便啊。

没曾想,韦妃就是从后门进来的,昏暗的后宅,狭窄的行道上,两人撞了个正着。

双方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

这样的场景下见面,让李琩的脑子里冒出两个字:邂逅。

但是他知道,若是被别人知晓了,就是另外两个字了:偷情。

于是他短暂的呆滞之后,招呼也没敢打,直接带着人低着头,踩着行道一侧的花圃,打算绕过韦妃就此离开。

“站住!”韦静照淡淡吐出两个字。

李琩唰的一下就站住了,也就是天色昏暗看不到他脸上的窘迫,否则被别人看到,丢人丢大发了。

“其他人出去!”韦妃又道。

武庆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无伤等人,又看了一眼李琩的背影,低下头没有任何动作,装傻充愣,我权当是没听到。

不过李琩还是叹息一声,道:

“你们去外面等我。”

武庆等人一声不吭,互相扯了扯衣袖,麻溜的走了。

“心里没鬼怕什么?”韦静照一身僧衣,转过身来直视李琩,蹙眉道:

“你越是回避,别人越是猜疑,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不是几句诬言妄语就能玷辱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琩这才郑重其事的揖手道:

“见过阿嫂,我确实是怕了,别的中伤流言,我都不在乎,唯独这一次,确实是让人汗流浃背。”

韦静照幽幽一叹:

“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他们都能使的出来,如今物是人非,今后不必再称我阿嫂了,你我叔嫂之谊已尽,如今我不过是感业寺一女尼。”

“阿嫂始终都是我的阿嫂,这一点不会变的,李亨不认,我认......”李琩本来还有下文呢,那就是李琦也认,咸宜也认。

结果还没说完,韦静照已经激动的插嘴道:

“我也在意你。”

李琩顿时大窘。

韦静照见到李琩这副样子,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庞一红,赶忙弥补道:

“我的意思是,我依然将你视为亲人,十王宅诸多亲王,这么多年来你是最为礼敬我的那一个,我一直记着,你......你别多想。”

“臣弟没有多想,”李琩赶忙摆手道。

两人才聊了几句,气氛就已经不对劲了,韦静照心里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赶紧离开最好,但是她又觉得,此番一别,再见恐怕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甚至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她的双脚像是打桩一样,脑子在拼命催促双腿抬步离开,可就是一步都迈不出来。

这不巧了嘛,李琩也是如此。

要么不见,他还能控制自己,一旦见了,他也舍不得就这么走了。

“额......感业寺还习惯吧?”李琩憋了半天,终于又憋出一句。

韦静照叹息道:“怎么可能习惯呢?”

说罢,她抬起自己的右手,道:“喏~~昨天煮水的时候刚烫伤的。”

看不到啊......天太黑了......李琩一颗心脏嘭嘭直跳,强忍着自己不要去抓韦妃的那只手,点头道:

“确实清苦,阿嫂今后凡事都需亲力亲为,可是你又不懂这些,杂务琐事都要慢慢的学,额......小心一点吧。”

韦静照收回手掌,轻轻摩挲着伤势道:

“我打小就笨手笨脚的,那时候什么事情都不做,依然东磕西碰,阿兄在的时候总是调侃我脑子缺根筋,才会不注意周遭事物,现在想想,我确实是笨啊。”

李琩笑道:“娇生惯养,都是如此,咸宜也是一样的。”

“可是咸宜不怕疼,能忍着,我怕啊,”韦妃像是在撒娇一般说道。

事实上,她不是撒娇,她说话就是这种语气,软软蠕蠕的,很讨人喜欢。

今天还是因为天已入夜,看不到人家那双眼睛,否则的话,李琩连抬头都不敢抬了,韦静照的眼睛柔情似水,天生的媚眼,勾魂摄魄。

“韦兰他们都没事了吧?”李琩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

韦静照听的出,李琩是在没话找话,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就能跟他多聊会,自从成为庶人之后,除了咸宜之外,她已经再没有接触过其他皇亲了,今日见着李琩,自然很有谈兴。

“家也抄了,人也死了,他们要是还揪着不放,大不了鱼死网破,”韦静照叹息道:

“好在还有大宗照拂着,活下来几个,不然这一次我也算是家破人亡了,我知道,这都是阿兄一人顶了罪过,他在最后的那段日子里,没有说过你一句不好,你们是对手,但是他对你的人品还是认可的,对某些人......则是嗤之以鼻。”

这某些人,肯定就是李亨了,韦坚在最后关头,对李琩甚至李林甫,已经完全恨不起来了,政治斗争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参与进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

但是千算万算,韦坚也没有想到李亨跟他玩了这么一出?

以至于彭城公房,眼下对李亨充满了鄙夷,视之为仇人。

李琩点头道:“我今天在皇城还遇到韦芝了,他对我客气了不少,从前阿嫂的这几个兄弟,见了我可都是没有好脸色的,尤其是韦坚,脸上笑嘻嘻,实则心里恨不得往我脸上吐口水。”

“呵......”韦静照被逗笑了,掩袖道: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你不是坏人,以往的恩怨,都揭过去了,今后他

们不会跟你过不去的。”

李琩笑道:“阿嫂这句话,我信,那么我今后也不会跟他们为难。”

这时候,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低语声,以及密集的脚步声。

咸宜她们在得知李琩与韦妃撞见之后,赶忙朝这边赶来,咸宜直接拿过灯笼,快步走来挽着韦妃手臂,笑道:

“阿嫂,移步厅内说话吧。”

李琦和杨洄也是脸色古怪的盯着李琩,他们知道李琩和韦妃没有瓜葛,但是眼下两人的神情不对劲啊,尤其是李琩,像是一个被抓个正着的小偷,眼神鬼鬼祟祟的。

“好,”韦静照点了点头,看向李琩:

“走吧?”

“不不不......”咸宜赶忙摆手。

“不不不......”李琦和杨洄也摆手。

咸宜道:“阿兄还有事情,他得回去了。”

“是是是,”李琦也赶忙道:“他家里还有事。”

韦静照摇头苦笑: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还是太在意了,好吧,那就让十八郎回去吧。”

她是真正正正做到无愧于心,正大光明,所以不惧流言,甚至想打破流言,但是李琩不行啊,一向沉稳的他,见到韦静照就稳不住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许真的是荷尔蒙在起作用,反正李琩见着韦妃和见到别的女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尤其是当下两人传有绯闻,他比之从前更是不堪了。

“我先走了,”李琩在灯光的映照下,看到了韦妃的那双眼睛,似乎瞬间就被电了一下,转身的一刹那,整张脸火热通红,仓皇离开。

李琦诧异的与杨洄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懵逼。

回家的路上,李琩侧躺在车厢内,心脏仍是扑通扑通的跳,以前没有这种感觉,现在有了,难道是因为韦妃离婚了?

以前潜意识里会认为韦妃是嫂子,所以行为举止都会严格控制,眼下人家是个离异妇女了......

历史上韦妃的下场挺凄惨的,安史之乱叛军攻入长安,而韦妃也落到了叛军手里,两年后便过世了,年仅三十六岁。

是的,别看韦妃是嫂子,他比李琩还小一岁。

经过朱雀大街,李琩的马车被叫停了,裴敦复亲自过来的:

“相请不如偶遇,请隋王赏光,一起饮一杯?”

李琩微笑着下了马车,道:

“我那位阿姐也在?”

裴敦复哈哈一笑:“隋王怎么猜到的?”

“你身上一股子她那个味,”李琩爽朗一笑,拉起裴敦复的手臂:

“她身上那个味,隔着一座坊我都能闻到。”

裴敦复闻言捧腹。

杨玉瑶不化妆,因为底子好,武明堂是精致妆,因为年纪大了,所以身上的香味儿特别浓。

朱雀大街的酒肆,是非常正经的地方,因为这里是长安的颜面,没有任何一座情感交易会所,所以是男人带妻子出门的首选之地。

进入包厢内,武明堂已然微醺,见到李琩后,第一时间上前拉着李琩的手,为其介绍在场的宾客。

左金吾卫大将军裴旻,少府少监裴冕、左骁卫兵曹参军柳勣,秘书省著作郎王曾等等,至于薛和霑、薛嗣虢王李巨、堂兄武聡这就不用介绍了。

最令人意外的是,刘晏也在这里。

两大神童李泌刘晏,李泌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模样看起来就很聪明,但是刘晏正好相反,长的有点呆愣呆愣的,那双眼睛也是看起来有些痴钝。

准确点说,他很像一个没戴眼镜的顶级理工男。

那副模样放在外面,没有人会将他放在眼里,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以颜值考核为重要选项的大唐朝廷,他本不该可以做到宰相的。

在座的,他的颜值最拉胯。

李琩自然不会因为对方在历史上的名声,今天就会高看他一眼,被表姐介绍到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点头。

不过他很奇怪,刘晏为什么会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