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妖又如何
看到人族修行者追猎妖魔，连山中灵兽也不放过，杀死后无不扒皮抽筋，分空血肉。
见状，孙悟空大怒。
现身的瞬间，从耳中掏出如意金箍棒，一棍下去，便打杀了十多人，连一座小山头都被掀飞。
腾云驾雾，棍劈山河，这神威盖世般的武力，瞬间就将其他人族修行者吓退。
苍梧山神紧追快赶，虽然在自己的地盘，但又怎么跑得赢如今的孙悟空，赶到之时，见满地尸体，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而，他还没开口说些什么，狂怒的孙悟空看见那些灵猴和山中生灵的尸体，又红着眼睛回头。
“你这无能山神！与我饮酒洞中，不急不缓，却对此地杀戮视而不见，好生失职！”
“可怜我猴子猴孙，只是声威助呐，便遭这些人族修行者扒皮抽骨，平白丢了性命！”
孙悟空性子急躁，已经气得怒发冲冠，降落林间，在那抓耳挠腮，咽不下这口气。
它倒也不至于对山神动手，就是急火攻心，忍不住叨骂几句。
苍梧山神无奈，缓缓走近。
“若是妖魔在小神的地界欺辱手无寸铁的百姓，恃强凌弱，坏了平衡，小神自然会管。”
“可这些人族修行者与妖魔之间，往小了说，是血海深仇；往大了说，乃是种族纷争。师出有名，专门讨伐而来，小神如何管得？”
“而且......美猴王啊，您就算想让小神管束妖魔，不让它们惹是生非......小神也是为难得很呐，莫说妖魔能不能答应，就是这些人族修行者怕是都不肯答应咧。”
苍梧山神的话说的比较隐晦，但也表达了一些深层次的意思。
如今的情况，山河神已经不能完全统治各地了，权力被诸多人间新神分化。
而且，人妖两族的矛盾根本无法劝解，仇怨中掺杂着利益，愈发复杂。
就连安山都只能发出号召，让不愿再与人族同界生存的开智生灵迁移去灵界。他们这些各地小神，更是不敢牵扯其中的事情，最多尽量庇护无辜百姓不受侵害。
有时候，人族修行者甚至正邪勾结，自发弄出屠村灭地的事情，只为师出有名，借着降妖除魔的名义，追猎有罪妖魔的同时，专门去捕杀一些心性单纯的灵兽。扯不清，道不明，许多事情并非只有好与坏、黑与白。
所以啊，这人族修行者和妖魔之间的恩怨利弊，各地小神便不再多管，免得惹祸上身。
听到苍梧山神的解释，孙悟空急得抓耳挠腮，在原地徘徊，气火难消。
“人族与妖魔有怨，他们自行讨伐便是，杀我猴子猴孙，屠戮无辜生灵，不过是贪心作祟！”
猴子看着猴子猴孙的尸体，越发觉得这是无妄之灾，简直要气炸了。
然而，苍梧山神直接在伤口上撒盐。
“苍蝇不叮无缝之蛋。如今人族势大，人族修行者贪心作祟，愈发不知底线，自然是恶劣至极。但他们行事，总归还挂个降妖除魔的名头。”
“那些妖魔之中，定然有残害百姓之辈，身负罪孽，才惹来此祸。”
“这苍梧山原本无妖无魔，祥和安宁。您前阵子随意接纳生灵，不问恩怨来头、不管是灵是妖，就与它们混在一块儿称兄道弟，山中妖魔成群......却也恰恰埋下了今日祸患之因呐。”
那些灵猴在人族修行者追杀妖魔时出现，顾及妖魔们拜在大王麾下，好歹是同阵营，便帮它们摇旗助威。
这样的行径，自然被人族修行者当成同伙一并捕杀。
至于是否滥杀无辜，那些人又怎可能在意，他们巴不得多些灵兽跳出来拦路呢，能赚个盆满钵满回去。
孙悟空怒极反笑：“既然杀我猴子猴孙，管你什么恩怨因果，老孙自然要为它们报仇！”
猴子就算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悔不该沉浸虚荣，此刻口上也是不愿承认的。它虽是赤子心境，却也是好斗贪勇，吃不得半点亏的性子。
见孙悟空怒火填膺，苍梧山神暗叹一声，也不再多劝。
今日一气之下连杀十几人，又无功德傍身。
开杀戒之后，这猴头手里染了鲜血，今后怕是把持不住杀性，迟早沦落妖魔身份。
不知这一切，是否被源尊大人料到？那份劝诫，想必就是不希望孙悟空真的与妖魔为伍，奈何事发突然，猴子刚刚醒悟些许，就被这件事情冲昏了头脑。
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是连锁性的。
很快，苍梧山遭到大量人族修行者的讨伐，又是搜山，又是见到开智生灵就杀，扰得山中再无清静。
孙悟空虽然谨记祖师教诲，不敢主动行恶事，但实在不忍坐视猴子猴孙们被捕杀，被逼得急了之后，果然忍不住出手，一棍下去，又杀了不少人。
虽然它控制着力量，只杀那些逼迫而来的修行者，没有伤害无辜之人，但这样的行为依旧被谣言传得面目全非。
这下，花果山美猴王的名号，就彻底与妖魔挂上了关系。
有不少人族大修行者义正言辞地斥责它，说它原本灵性惊人，有成仙为神之姿，如今屡屡犯下杀孽，与妖魔无异，实在是不知悔改！
孙悟空性子急，也不跟他们吵架，一棍子下去，非议的声音就小了许多。
杀到后来，它只留下几句桀骜恣意的话语，响彻天地间：
“不杀人便是灵，杀了人便是妖？”
“谁定的规矩，狗屁不通，全是为了你们的利益罢了！”
“俺老孙从不欺无辜，不害弱小，杀得都是恶人，问心无愧！难道要坐等你们挥起屠刀，扒皮抽筋还不能反抗，才叫合格的灵吗？！”
“你们爱叫什么叫什么，灵也好，妖也罢，俺老孙就是俺老孙，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
孙悟空不知什么上古人妖两族之战，也不晓得什么深层次的利益纠葛。
它就是不服这种不公平的规矩，心里不高兴，嘴上就直说。
孙悟空也根本不顾忌所谓灵与妖的区分，它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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