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6 章 神忌（18）
第296章神忌（18）
在唐墨白抬头看向办公室监控时，监控后面的人也在看他。
各个部门的管理层，都在看这一批新加入的实习生。
唐墨白猜的没错，这确实又是一次测试，如果说之前车间的测试，是考验实习生们是否会遵守规则，在老员工带动下是否会快速堕落融入他们的测试，那么这一次就是测试他们的性格、交际或者能力。
这也是实习生进入部门后的惯例了，但是今时不同于往日，由于车间事故，这一批实习生或许是最倒霉的实习生了。
“怎么样？”艾琳推开门，走进监控室。
“有些不错的苗子。”查理回答，指了指自己左上角的监控器。
那是姬咏，在显示屏幕里，他面临工位难题同样第一时间想到了去问同事，在被拒绝后也不懊恼，而是一个个去和办公室里其他同事打招呼，拉近关系。
从他表现出来的交际能力来看，哪怕是在过往几代实习生里也算不错，如果是几个月前，部门同事哪怕对他无感也不会多加为难，他多说几句漂亮话就能平安过关。
但可惜，这次不同。
眼看几乎所有员工都拒绝了姬咏，艾琳摇了摇头:“他们不太走运。”
“是啊，”查理也说，“这一次难度大大提高了。”
因为车间事故，导致产品数量赶不上预定的数额，给他们增加了额外的负担，除此以外，实习生和工人之中还有间谍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现在正式员工们给他们行方便，不仅没有好处，还可能给自己沾上一身骚。
果不其然，姬咏没有在员工那里获得什么情报，看起来正陷入思考，查理暂时移开视线，转向其他人那边。
德维尔没有去问任何人，第一时间凑到了工位附近观察，看起来似乎在找什么线索，查理微微勾起嘴角:“这个还不算笨。”
既然这是测试，那当然会有线索提示，当然，实习生们也不一定能看出来，甚至这些线索有的工位有，有的工位没有，或者干脆有的工位的线索是错误的，这是为了避免有人私底下对答案。
除此以外还有恶魔选择去贿赂，乃至色诱的，不管如何至少证明他们足够不择手段，而这在职场中也并不是什么很坏的特征。
查理看了几分钟，有点可惜:“这一次的实习生质量都很不错。”
艾琳察觉出他的言下之意:“高层怎么说？”
“意思是不想要这一批，风险太大。”
归根结底，还是商业间谍的问题，其实一开始查出一个，艾琳他们也就认为应该没有了，说找出来能升职不过是一重保险措施，才没有把这群实习生放在心上，但是紧接着又出现了车间事故，是货真价实影响到了公司利益。
既然找不出间谍，那么干脆这一批实习生都不要了。
“是吗。”艾琳眉头紧皱。
“你也觉得可惜？是有什么特别看好的人吗？”另一个部门的副经理疑惑地问。
“算是吧……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唐墨白，”艾琳说，“你们肯定也听过，这一次就是他把流水线重新打开了，我认为他算是个不错的人才，应该不会是商业间谍。”
“啊，那个躺医务室的，”副经理有点印象，思索片刻摇摇头，“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顶着污染完成这件事的，监控也在流水线坏掉的时候一起坏掉了，那些工人嘴里又没有一句实话，还是有风险。”
“但是既然他选择了关闭流水线，挽救损失，我认为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谁知道呢……”查理哼笑一声，“或许他不这么做更好一点。”
“而且比起新人，你还是多关注点自己吧，新上司空降，把你多年的努力也给挤下去了吧。”
“我想这个用不着你多操心。”艾琳眉头紧皱。
眼见气氛变得不太好，副经理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让我们看看那个新人的表现吧，我倒是好奇能被艾琳那么看中的新人到底是什么成色……咦？”
所有人都看向了大屏幕，正好看见唐墨白检查完了工位，但不知是没检查出什么线索还是什么的，也没有继续向其他同事提问，而是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他不会是打算来问你吧？”查理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看向最后进来的艾琳。
副经理:“不会连这是测试都没有看出来吧？正确工位的所有线索都在办公室里了，他出来找又有什么用？”
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表情有点古怪。
这本来就是考验实习生们随机应变或者社交能力、观察力的测试，当然时间也是有限的，现在进度快的人都已经坐在自己认为的工位上了，但唐墨白却走出了办公室。
以往也不是没有企图去找艾琳他们问工位的人，但显然，这不是什么聪明人的选择，尤其是艾琳之前还明确说过看好唐墨白。
其他人有点尴尬地看向艾琳，却见艾琳没有什么表情:“他走出办公室后的方向和我离开时并不是同一个。”
咦？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确实从这条路走也找不到他们，那唐墨白这是要去哪里？
立刻有其他工作人员调动监控，从监控屏幕里可以看到唐墨白一路走到之前来过的地方，随后径直……走到了厕所前面？
办公室所有人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厕所？他只是想上厕所了？
在这个时候？
唯独艾琳，注意到了厕所门口正在清理中的标志，脑海中的线索一闪而过，但随后她狠狠皱了下眉头。
*
在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一次测试后，唐墨白的心就稍微放了下来，毕竟从上次的经验看，这个公司的测试还算是‘人性化’？哪怕上次姬咏他们做了错误的选择，似乎也并没有任何后果发生……
不过现在他们还是要在这家公司里讨生活的，在没有正式转正，完成主线任务前，最好还是继续提高公司评分。
于是，唐墨白就去搜查了两个不同的工位。
屏幕前立刻就有痕迹分析师开工。
“两边工位看起来都已经打扫过了……别急，你去摸一摸缝隙处，不要坐在座椅上，但是可以去看凳子缝隙有没有皮屑或者头发，”专家团有成员道，“尤其是座椅扶手下面，那个位置不容易被察觉，但是有人有手汗的话，那个材质容易留下一点白色的痕迹。”
“以及，你可以去搜一搜垃圾桶的地板周围，看看有没有液体留下的痕迹。”
“这只是测试，应该不会太变态，为了区分两个工位，应该有个工位有段时间没有人用，有一个工位是有人请假，那么他离开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会有些使用的痕迹。”
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的判断方式，很快有人用最简洁的话发给唐墨白，唐墨白依言在两个工位周围转悠，果然在其中一个工位的座位上找到白色的汗渍。
【这主播可以啊，虽然我不认识，但是感觉后援挺行。】
【看起来蛮专业。】
【这样就可以判断哪个是请假的员工特意布置成这样的，哪个是属于唐墨白的工位了吧？】
【不，这只是辅助推理，但如果把椅子交换，那就完全是陷阱了。】
【啊……这也太难了，测试那么变态吗？】
【这家公司不是本来就挺变态的，不然产品也不会是那种小人吧。】
确实，还有产品的事没有解决，唐墨白原本是倾向于公司或许与邪神站对立立场，但是在经过车间，看到产品后又不能确定了，此时颇有些犹豫看向办公室内的其他人，不然还是去想办法从他们口中撬出点东西？
【不需要去问他们，其实还有一个人对办公室的情况了如指掌，只不过所有人都忽略了ta，你去看看其他人的垃圾篓，再去观察下工位打扫痕迹。】
唐墨白闻言去扫了一眼其他员工那边，随后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
之后就是艾琳他们看到的场面，唐墨白毫不犹豫背离了他们预设的正确答案，一路沿着走廊走进了他之前来时看到的，正在打扫的厕所。
保险起见，他只是站在门口望向里面，果不其然看到了外面墙壁上的厕所规则。
厕所规则:
1、厕所是消除污垢的地方，如果你感到疲倦，你可以来这里放松。
2、厕所地板是洁白的，不会有红色，如果看到红色，请立刻离开厕所，并让清洁人员来处理。
3、在厕所被清洁时，请不要进入。
4、厕所只是来放松的，而不是来带薪拉屎的，请不要在这里过久停留。
他站在门口，只是隐约看到有人弯着腰在厕所里面忙活，好在他没有忙活多久，就疲倦地走出厕所，正好看见唐墨白站在厕所门口。
保洁人员佩戴的是黄色工牌，和工人是一样的，靴子上沾着红色的水渍，走起路来有点一瘸一拐，面部戴着口罩，几乎遮挡了大半张脸，平淡地扫了下唐墨白，尤其是他身上的工牌，平静地说:“现在厕所可以使用了。”
说着，他自觉主动侧开身体，低着头，似是不敢和唐墨白对视，就要走出厕所门口，但门口比较狭窄，进出还是有点困难，唐墨白主动退了一步，给他让位置，敏锐地从保洁身上嗅到一股很淡的血腥气。
保洁诧异地抬起头看他，却见唐墨白讨好地笑笑:“请问，需要帮忙吗？”
【？？？】
【现在不是不能帮忙吗，规则限制，不然主播之前干嘛拒绝之前那个人的要求。】
【不是啊，你们仔细看清楚规则，只有橙色工牌是同事，不能帮同事做他们的工作，这个保洁人员是黄色工牌，和工人一样，只是这里的临时工。】
【那为什么要问他啊……难道他比办公室里的人还清楚工位变动吗？】
【……是啊，因为他是保洁啊！】
两个工位都有事先打扫过的痕迹，而且非常专业，唐墨白自然是想到了之前来的时候看到的厕所正在清洁的牌子，也就是保洁人员。
这一层面积不算太大，办公室也就三间，会议室和休息室、茶水室各一间，怎么看也没有达到需要两位保洁的地步，再者，唐墨白察觉到办公室里的同事对他的微妙的恶意，应该是出于之前的车间事故，但他和保洁人员，应该是没有矛盾的。
从他们口中得到的信息，怎么也比同事的可靠一些，毕竟同事的温和友善只是‘有时候’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行，他也能及时回去坐在专家团判断的工位上，在此基础上多收集信息也是没错的。
橙色工牌与黄色工牌微妙的对立，或许还能让他获得额外的信息。
想到这，唐墨白克制地没有用魅惑术，紧盯着保洁的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尽量表现自己的诚意:“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我注意到你走出厕所后似乎很累，是受伤了吗？你不介意的话，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如果我能做到，我会帮到。”
办公室里，同事对要唐墨白帮忙有着异样的执着，或许是存在某些机制，甚至于连规则都写上去了，那么唐墨白猜测，或许‘帮忙’对他们有其他好处，但对提供帮助者却是个坏处。
但那只说的是不能帮助橙色工牌的同事做他们的工作，却没说黄色会怎么样。
依据对面的态度，唐墨白也能判断出更多的东西。
但出乎预料，对面的人沉默了几秒，反而问:“你是5号？”
唐墨白愣了下，反应过来时自己现在的代号:“啊……对，嗯？你知道我？”
保洁人员低着头嘟囔了一声，不知道在说什么，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平静:“你想知道什么？”
唐墨白:……？
作者有话要说:
30红包，emmmm抱歉有点晚了[爆哭]，以后看到我没在标题里写神忌（x），就意味着还有一段！不过可以先买等个十几分钟再看，会划算一点，因为我会加一段剧情[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