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 发落

姚姜走上前去,已有侍女挪了圆凳放在六皇子妃座侧,请她坐下。


六皇子妃微笑:“你不要这样拘束,我们皆好奇傅娘子是如何开口的。须知这位傅娘子极为坚忍,能让她开口,你可真有一手!”


一位侧妃起身拉着姚姜的手,将她按在圆凳上:“我们都等着听故事呢。快说说。”


姚姜想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她守口的缘故是她的女儿被人捏在手中。”


另一位侧妃:“我们也知晓是这缘故,但在罪王府的籍册中查了又查,没能找到她的家人。你是如何找到的?”


到了这地步,姚姜也不隐瞒,将傅余父子来找寻,罪王府一夜间死了七人说了一回:“这位玉璃姑娘满月后就离开了母亲,养在了不为人知处。待到了六岁,又被送入罪王府。那晚自尽的侍女,应当都与她命运相似,她们的父母都在静王府当差。她们知晓的事太多,为保亲人平安而自尽。”


姚姜将静王府心腹管事的儿女都被换过细细说了:“这是早便防备事情败露,让人无从查起。儿女家人是这些心腹管事的软肋,只有王府的主子知晓他们身处何方,即便管事们名义上的儿女落入官府手中,真正的儿女还被主子们掌控,管事便只能一味忠心。因此傅娘子受尽了刑罚都绝不吐露。几名管事与侍女则在同一日自尽。”


六皇子正妃与两位侧妃皆叹息:“原来如此。难怪刑部用尽了手段也问不出来。”


六皇子皇妃们对农庄甚有兴味,细问了姚姜在北疆时的情形,姚姜都一一回答。


一位侧妃微笑:“听闻你回来已去了城外的田地,可是要将家中的田地也建为农庄?”


姚姜:“家中的田地都由与家中长辈一同对敌过的兵士照管,这些兵士都曾身受重伤,难以养活自身,才会被长辈们收留。但每人只能分得三数亩田地,辛苦一年也仅能糊口。我管农庄,也是为了让他们多些进项,日子能过得轻松些。”


另一位侧妃笑了:“建成了北疆三军镇的农庄,养活了北疆兵士,却说得这样小心谦逊,泽哥儿可真娶了位极好的夫人。”


她看着姚姜:“今日请你来,还有一事。六殿下的农庄,也想得你照拂。”


正妃笑道:“我们知晓你忙碌,会分派管事给你,你有事只管分派他们。”


姚姜知晓今日来此,农庄才是正事。


当即起身道:“多谢殿下与娘娘看顾,我必尽力而为。”


回到家中才与陆老夫人说了两句话,丁丰晟已进来行礼:“六殿下府的嬷嬷送了礼来。”


六皇子府送的礼一半是给小玉珑的,长命锁、各色精巧玩意儿,另一半是给姚姜的,古玩玉器,精致头面,绫罗绸缎,林林总总,堆了半间堂屋。


送礼来的嬷嬷微笑着行礼:“娘娘说:泽哥儿的夫人很好,她们很是喜欢。请多去玩耍,说些新鲜故事来听。”


六皇子府的嬷嬷离去,姚姜对着陆老夫人发愁:“外祖母,这礼该如何还?”


陆老夫人拿着礼单细细看了一回:“六殿下极少送礼。这样的重礼应当是贺你与泽哥儿成亲,并小玉珑出世,还有是感谢你帮手照管农庄。你让六殿下的农庄都种上良种改头换面,便是回礼。”


陆老夫人合起礼单:“泽哥儿与回京的武官应当会在中秋进宫,那时陛下会有封赏。你得预备着也去面圣。”


姚姜一听这话,顿觉头皮发麻:“我也要去?”


陆老夫人点头:“往年的中秋夜宴只是陛下与官员们宴饮,未必会有官员们的夫人同行。今年不同,今年游牧骑兵退去又定下了盟约,陛下赐的乃是庆功宴,或许会有官员们的夫人一同入宫赴宴。你去赴宴也与官员们的夫人前去不同,要格外留心。”


姚姜对宫宴并不好奇,她不爱这热闹,心中又有担忧,只想远离。


想而又想,她问:“我能不去吗?”


陆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姚姜也叹了口气:“我知晓了,我会小心的。”


陆老夫人:“你们回京前我就想到这个了,因此才让你先不要与各家官眷相见,也是谨慎小心之意。你不与官眷来往,任是谁也挑不出错来。”


数日后,京城张贴出刑部与大理寺的告示:罪王谋逆,人证事实俱在,罪王及亲眷问罪关押,秋后问斩;罪王府奴仆按律由官府发卖,爪牙帮凶按罪受罚!


这消息传得跟长了翅膀一样快,京城中茶楼酒肆都说开了,姚姜与陆老夫人也得知了。


陆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一下,这事真正了结。”


卫骏驰已得到消息:当年铁器换战马一案涉及的官员,除却已亡故的,均入狱等候发落。


陆老夫人眼眶微红:“泽哥儿的祖父、父亲、伯父叔父也是铁器换战马一案的苦主。若没有那些铁器,他们怎会尽数折在北疆?北疆怎会死那许多兵士?你婆母也不会早早亡故。”


姚姜则皱着眉:“秋后问斩?这可是谋逆,不是该即刻杀无赦,斩立决么?为何还要等到秋后?”


陆老夫人摇头:“罪王不会等到秋后伏法,应当会自尽。”


见姚姜意外,陆老夫人解说:“静王自有其尊严与体面,自尽能保住皇亲最后的体面。因此,这位王爷很快就会自尽,他的正妃侧妃也会在他过世后自戕。至于他的王妃家中的老少,与谋逆有牵连的都是死路一条,别的则抄家流放。”


晚间卫骏驰归来,让人上了酒菜与姚姜对饮。


他大仇得报,心情畅快,连饮了三杯,才对姚姜道:“夫人,待得中秋夜宴后,我们便离开京城,先去靖海,而后去南郡,之后我们去我们想去处,看想看的景致。我们不是要携手走天下的么?这回可以去了。”


“张相公与云娘子在靖海城,他们的房舍与翠兰和良辰如今的房舍比邻。也算是咱们的邻居了。到时咱们闲来无事就到他们家中去打扰。”


姚姜:“这回战马换铁器案翻出来,张相公与云娘子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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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的沉冤终于都洗清了。”


卫骏驰摇头:“那冤情早洗清了。只可惜当年那案子是先皇御笔,已不能更改。当今陛下以重亲情,重孝义,绝不会更改先皇御笔。这回静王府翻覆,他们也算大仇得报了!他们都是大周忠臣的后代,六殿下一直暗地里关照。他们要在靖海城住下,只是殿下一句话的事。”


姚姜叹了口气:“现下罪王府的罪名已定,傅娘子呢?可有算其将功折罪?”


卫骏驰摇头:“傅娘子将所知说出后,当晚在狱内撞墙而亡。”


钱豆豆、姬复秋等人只是静王府的爪牙,身契都不在静王府,因此纵算将他们都送到京城,将他们做的恶事尽数说出来,于静王府都无关痛痒,至多不过是被申斥王府约束下人不力。


但傅娘子不同,她跟随邱侧妃嫁入静王府多年,本就是邱侧妃的心腹,不仅知晓的多,做过的事也不少。


傅娘子为了女儿平安能撑过那许多大刑,但知晓女儿早已被逼死,她便只想报仇。


傅娘子出首,不仅供出许多秘事之间的关联,还将相关人等都细说了一回,甚而说出相应的证物藏匿处,这才真正坐实了静王府的谋逆。


谋逆,且事实物证俱有,这案子翻不了!御史们也上奏请求赐死逆贼!


姚姜明白六皇子为何一定要将这位叔父置于死地!


若静王登上王位,太子与皇子们只有死路一条!


傅娘子要酒时,姚姜便知她要喝的是壮行酒。


傅娘子决心鱼死网破,便不再见傅余与傅呈义,才向姚姜要酒。


姚姜离开刑部大狱时就知晓她存了死志,但听到卫骏驰说她已自尽,还是感叹她的决绝!


卫骏驰:“傅娘子的兄长与侄儿还是想返回西平郡家中,六殿下已让人送他们返回家乡了。”


姚姜回过神来:“他们返回家乡可能平安度日?”


卫骏驰:“你担心邱侧妃娘家在西平郡,会对他们不利?”


姚姜点头,卫骏驰淡淡地道:“静王与他的王妃都要赴死了,王妃们的娘家必定也受连累,最轻的也是抄家流放。现下刑部的公文已发往各郡,待得傅余父子回到西平郡时,应当平安无事了。”


姚姜长长地出了口气:“钱豆豆与姬复秋会如何?”


卫骏驰:“钱豆豆会继续服役。姬复秋应当是流配南疆,终身在南疆服役。这还是念在他说出了那十六个人的下落,将功折罪留了活命。若他没有将功折罪,就他绑肉票、拐带人口、敲诈等数罪并罚,已是死罪。”


“这回罪王府倒台,那些秘事都是纸包不住的火。姬复秋不出首自有他人出首。他人出首后,姬复秋便没了活路。姬复秋在小孤城时听懂了夫人的点拨,来到京城倒也爽快,将做过的恶事都倒了出来,还说出不少秘事。”


姚姜:“他们已启程了吧?”


卫骏驰:“这我便不知晓了。他们何时启程都由刑部指定,我不想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