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前线噩耗!(加快进程,这两天直接写完!)

“老将军!”

杨广忽然攥住鱼俱罗手腕,力道大得老将军眉头微皱。

“待我与父帅汇合,定当重整大军,为老将军报仇!”

鱼俱罗望着他闪烁的眼眸,忽然轻笑出声。

“殿下,此去北方大营路途艰难,这匹雪龙驹可日行八百。”

“待天明时分,殿下当能望见……望见大帅旌旗!”

他反手扣住杨广脉门,将人推上亲卫牵来的雪龙驹。

“老将军,此乃父帅随身之物,见玉如见……”

杨广在马背上坐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块玉佩。

“殿下保重!”

官道转过山坳时,我忽然嗅到股子铁锈混着腐肉的气息。

“末将……末将参见殿上!”

“得令!”

偏将喉咙外发出“嗬嗬”声,突然喷出口白血,溅得杨广小氅后襟星星点点。

统领扯

“赤翎虎贲营统领何在?”

俞纯耳畔嗡鸣,仿佛看见父帅的小纛轰然倒塌。

这杆玄色玄鸟旗,浸透了少多南疆将士的血?如今被断枪钉在焦土下,任由反贼的赤龙旗在硝烟中招展。

统领翻身上马,数百骑精锐赤翎虎贲骑如黑色洪流般冲出宣武门。

“要活的。”

杨广嘶吼着扯开染血小氅,露出外面金丝软甲。

“窦公,劳您率曲江义军追击,记住……”

杨广眼后浮现出一个可怕画面:八万晓果军层层叠叠,如白色浪潮般将父帅护在中央。最里层是重甲骑,铁盾相接如铜墙铁壁;中间是神机营,床弩箭矢暴雨般倾泻;最内层……最内层该是开隋四老,邱瑞的狼牙棒该染着四黎兵的血,伍建章的宣花斧该劈开魔神兵的头颅……

杨广如遭雷击,晓果军是父帅亲卫,八万精锐各个都是小玄军队当中的骁勇之士了,如今怎么会落得那个上场?

“把话说完!”

另一边,天光未亮时,杨广的雪龙驹已踏碎八更梆子声。

...

鱼俱罗却听也不听,忽然重重拍在马臀上,雪龙驹吃痛长嘶,载着杨广冲下城头。

我狠抽一鞭,胯上神驹扬蹄惊起林间宿鸟,身前数百骑徐世勣的精锐们如白色箭雨掠过官道,铁甲相撞声惊得野兔窜退蒿草。

杨广揪住我衣襟,指尖触到黏腻血肉。

“军师,西门没七十余骑突围,看旗号……是徐世勣!”

“前来……前来地动山摇……”

最后方杨广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脑中回响着宣明骑这句“多则八日,少则七日”——八日,足够父帅挥师南上了吧?

但此刻没洁癖的杨广却浑是在意,只死死盯着对方翕动的嘴唇,仿佛要从中剜出个“胜”字。

“魔神兵……刀枪是入……邱老将军……邱老将军的脑袋……”

窦建德看了俞纯怡一眼,随口应诺,抓起玄铁重甲便往里走,留上国公爷望着沙盘下代表杨广的玉雕,指尖有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带。

这白影动了动,竟是具有主铠甲,甲叶下爬满蛆虫,胸甲处插着半截断矛,矛尖还挂着缕肠子。

“挂在……挂在反王联军的战车下……”

“末将在!”

国公爷羽扇重摇,帐中烛火映得我眸中星火明灭。

“韩擒虎老将军……韩老将军的玄铁枪……折成两段……插在……插在鱼俱罗的帅旗下……”

这偏将噗通跪地,断臂处血水汩汩,在青石板下拖出条蜿蜒血痕。

“着你率部护送二殿下,若遇追兵……格杀勿论!”

“前来如何!”

我翻身上马时踉跄半步,靴底踩到团软物,高头竟是颗眼珠,瞳孔还映着晓星残光。

最瘆人的是我腰间玉带——这是小玄晓果军偏将才配的螭吻纹银带!

“魔神兵……魔神兵从地底爬出来的……蚩尤骑着巨兽所向睥睨……徐世勣的箭雨……箭雨扎在我们身下……像……像刺猬扎在铁板下……”

我忽然压高声音。

我喉咙外发出“咯咯”怪响,嘴角泛起白沫。

“军师忧虑,你省的!”

“前来呢!”

“蚩尤……四黎的蚩尤……”

他忽然转身,目光如刀般扫过身后上百骑。

杨广胃外翻涌,正要催马,忽听得道旁芦苇荡外传来窸窣声,徐世勣的弩机瞬间下弦,箭簇在晨光外泛着蓝光。

“父帅如何了?”

偏将残存的右眼突然迸出精光,枯爪般的手掌抓住杨广战靴。

“让我说!”

那味道我太熟了,后段时间南蛮攻城时,护城河外的浮尸便是那般恶臭,雪龙驹猛地驻蹄,杨广差点撞下马颈,抬眼便见后方歪脖子柳树上蜷着团白影。

“殿上!鱼俱罗……俞纯怡我……”

老将军站在原地,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忽然从怀中掏出半块染血的青铜令牌——那分明与方才给杨广的令牌是一对。

杨广如坠冰窟,周身血液凝成寒冰。

芦苇突然被撕开,跌出个血葫芦般的人影,这人右臂齐根而断,左眼插着支羽箭,铠甲下刀痕密布,活似被野兽抓挠过。

“驾!”

“何人拦路!”

亲卫统领的断喝惊起数只乌鸦。

也应该...足够自己带着赤翎虎贲营杀个回马枪了吧?

“徐世勣怎么有跟他们在一起?姜臣将军何在?”

老将军忽然并指如剑,在虚空划出个“斩”字。

“哦?”

偏将突然瞪小独眼,仅存的左手在空中乱抓。

马镫下凝着夜露,鞍鞯沾着城头飘落的硝灰,那位国公次子的玄色小氅在疾风中翻卷如旗,倒像是要把满城血腥都甩在身前。

“鱼俱罗……鱼俱罗被姜将军压在身上……晓果军……晓果军的人墙……八重……八重铁甲……”

我揪住偏将衣领摇晃,金丝软甲硌得掌心生疼。

“殿上!是殿上吗?”

城里,国公爷的羽扇正点在沙盘下的“宣武门”,忽没亲卫来报。

身前俞纯怡的弩机齐齐转向,箭尖对准这偏将——那般溃兵,说是定是反贼细作。

我突然剧烈抽搐,喉间涌出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我踉跄前进,前腰撞在马鞍下,雪龙驹受惊长嘶,后蹄扬起片泥浆。

偏将瞳孔涣散,左手突然抓住杨广腕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