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氿泉的恐怖殿阁

在鹿呦的碎碎念中,云義抵达了冥海的尽头。

刚一上岸就有几十个魔物从黑暗里窜伏上来。

云義祭出墨渊剑,耗了一番功夫将其解决。

剑刃黏上黑红的血腥,他皱了皱眉,掏出绣了白色君子兰的手帕,一边拭剑,一边往前走。

雾气笼罩,难辨方向,他走了差不多一夜,才破开迷障离开那片诡谲之地。身上却也被煞气灼出不少伤口。

四周荒无人烟,又危机四伏,连月亮都似比别地要黯淡一些,等云義找到氿泉入口时,已是三天之后。

仰头。老旧的石牌坊上摇摇欲坠着一支昏暗孤灯,坊后是一条狭长的石阶梯。石梯窄而陡,两侧向下延伸着两排悬山顶氏的屋宇,没有灯,黑黢黢的一片,也不见人影。

再往下倒是能见着几点零星火光,萤火虫似的微弱,却什么也看不清。

鹿呦不由紧张起来,搂他搂的更紧了些:“这地方怎么这么诡异,你小心点啊……”

云義两指并拢,默念声诀,分化出几只墨色妖蝶飞去前方探路,手中握着剑,兽耳微动,抬步缓缓踏下阶梯。

阴暗的冷风自地底吹来,掀起青年外罩的黑袍,露出里面红黑暗纹的文武袖,也是此时,利刃的破空声响起,一左一右袭来两柄尖刀,齐齐砍向他的前后颈。

银面下的眼一沉,腰身猛地往后斜弯,脖颈咔嚓一侧,正好让两柄刀尖擦着如削的侧脸撞在一起。交叉的刀刃雪亮,照出他眸间隐邃的紫光。

也是下一刻,身体倏地往后腾空一跃,躲过两击必杀招的同时,攥紧长剑,如划破长空的黑闪电,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地袭上那两道鬼魅白影。

两个偷袭者,皆脸罩白色的微笑面具,妖力深不可测,甚至不在他之下。

双方打得有来有回,每一招都似悬在心脏上的鼓,令得鹿呦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落不下来。

终于,在上百个来回之后,云義勉强将两人压下,剑指两人脖颈,厉问:“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抱手一礼:“妖君来此,难道不是想要生母的消息吗?”

云義眉一凛:“是你们放出的消息?”

两人往后躬身一退,一左一右站在台阶旁,做了个请的姿势:“妖君请随我们来。”

云義被带到了一处诡异的殿阁,暗红色的建筑,纯黑的地板,林木阴森,血鸦嘶啼,墙壁和木柱上皆刻着奇怪的符文,空气里隐约有血腥味浮动,衬着飘摇的红灯,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

鹿呦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神经紧绷到极致,这里,她好像来过……

直到来到一处水榭,看到底下汩汩滚动的血池,她才确定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她前世的身死之地……

她呼吸一窒,两腿开始发软,鬓边生出冷汗,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舔了舔唇,声音紧张得发颤:

“云義,别去了,前面有危险,不能过去!不能过去!”

然而,此时的她不过是一道灵体,步伐无可阻止地前进,两个白影将云義带到了一个男人面前。

他坐在血红的栏杆凳上,怀里搂着一个女子,瘦如枯枝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摸,动作温柔至极,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最后流连到女子纤薄的耳朵,像在把玩什么玉器般轻轻揉弄着。

即便听到人过来,也没有转过身,任一头长及脚腕的黑发披散了满背,又垂落在地,绞缠上女子微微发抖的脚。

不,不只是脚,她全身都在害怕的颤栗,又刻意地想要讨好对方,而勾起僵硬的笑容,这样令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变得无比诡异渗人。

更诡异的是,鹿呦发现这女子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

两个白影退下,气氛安静的恐怖。

就在云義要开口时,‘哗啦’一声,那女子的右耳竟被男人尖利的指甲齐齐削断,血流如注,尖叫声响起。

鹿呦猛地捂住嘴巴,才避免自己叫出来。

云義也变了脸色。

男人偏了偏头,露出半张令两人都熟悉的侧脸,声音阴柔的发寒,几乎令人起鸡皮疙瘩:

“脸倒是勉强有三分相似,怎么这耳朵却一点不像呢?无用的东西,便都去了吧。”

说着,手指轻轻一划,另一只耳朵也落了下来,掉在地上。

鲜血溅在云義的靴上,他攥紧了拳,眸中愠色渐浓,出其不意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男人发起了攻击,却被对方轻易化解。

一道妖力挥出,他被压得半跪在地上,口鼻溢血,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男人轻而易举提起那女子,扔什么脏东西一般,不顾她的哭喊求饶,随手将她扔进底下咕咚冒泡的血池里。

“啊啊啊!!白君珩你不得好死!”

痛苦的嘶吼声响起,却转瞬就被腐蚀成了一具白骨,沉入池底。

鹿呦手脚冰凉,冷汗湿透后背,想尖叫,声音却哑在喉咙里,什么也发不出来。

白君珩终于转过身来,嘴角上扬,咧开一个笑来,好似才看到他般,

“呀,你来了。我还在想,你要是连鬼一鬼二都打不过,那就可以原地去死了。”

“没想到,竟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点。”

“不过,还是太弱了。”

“还有,你那个眼神,想杀我?啧啧,连自己的实力都认不清,很难让我相信你是一个有脑子的人啊。”

“现在,你应该跪下,跪到我面前,说几句求饶的话,兴许我兴致好了,就放你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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