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知道前世真相

  林深月暗,狼嚎阵阵,坐在篝火旁的少女不由的又往树旁挪了挪,看了眼躺在树上的男子,咳了一声道

  “那个……我叫鹿呦,呦呦鹿鸣的鹿呦,道友你叫什么啊?”

  男子闭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没有回话。

  少女抿抿唇,又小声问他:“额……我看道友你伤得蛮重的,要不要下来,我帮你包扎一下啊?”

  “不用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却极冷淡。

  少女锲而不舍,继续找话题:“你的衣服也湿了,下来跟我一起烤烤火吧,不然会生病的。”

  他连眼睛都没睁,“不用了,你自己烤吧。”

  她沮丧地‘喔’了声,不一会儿又举起手里烤的鱼,双眼亮晶晶地对他说

  “我烤的鱼好了,下来一起吃吧?这么久,你肚子肯定饿了。你放心,我技术很不错的,应该很好吃。”

  “不用了。”仍是寡淡的声音。

  少女握着烤鱼的树枝,又慢吞吞地坐了回去,小声嘀咕:“其实我就是有点害怕,想让你下来陪陪我。这里好多妖兽……”

  树上的男子终于掀眼,翻身从树上跃下,看着呆呆的她,伸出手,

  “不是说要给我吃烤鱼吗?”

  “噢噢噢,”她高兴地笑起来,把整条鱼递给他,“你吃,你吃,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看他坐旁边啃起鱼,又问他:“怎么样?好吃吗?”

  云義常年食清淡的灵食,已许久没吃俗食,闻言点了点头:“还不错。”

  少女又笑起来,圆圆的眼,乌黑乌黑的,略带婴儿肥的脸颊陷出浅浅的梨涡,瞧着十分讨喜。

  等他吃完了,又凑过来,一脸担心地说

  “你又流血了,我给你包扎吧?这个,我技术也很好的。以前常常给我师姐她们包。”

  他皱眉,抗拒地往后仰了仰身体,“不用了,我……”

  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那受伤了总不能放着不管呀,你不是说要带我走出禁地林吗?那万一你半路失血过多,晕倒在路上怎么办?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肯定搬不动你啊……”

  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两眉弯弯一蹙,脸颊嘟嘟的,像个肉包子。本想拒绝的话,转到嘴边,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行吧。”

  少女弯唇一笑,向他伸出了手,“那道友,你把治伤的药和绷带给我吧。”

  他转头,诧异看她:“你没有吗?”

  少女眨了眨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理所当然地摇头:“没有啊。”

  云義:“……”

  他无语了半刻,从储物戒里掏出了她要的东西给她。

  少女一边解开他的衣服替他裹伤,一边念叨:“我以前待的那个宗门,师父又老又小气,我穷得都快去偷别人的飞剑养活自己了,哪有钱买这些嘛。”

  “昂。”云義:(-_-;)

  又听她说:“咦?你这人瘦归瘦,肌肉还挺多的,一块儿一块儿的,跟冻豆腐似的。难道这就是师姐她们说的猿臂狼腰,板肋虬筋,是那种顶级的双修对象,可以让人欲仙欲死的男人类型?”

  云義:“……”

  他吸了口气,问:“你以前待的是什么宗门?”

  少女给他涂着伤,头也未抬:“合欢宗啊。”

  云義:“。”

  鹿呦:“怎么啦?”

  云義:“没事了。”

  她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对着这么个大冰山也能自说自话。

  就这样,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在禁地林里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三天,终于走了出去。

  期间也有遇到危险,但这点危险,对云義来说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出去后,他拒绝了她一路同行的邀请,却转头就吩咐凤渊,去调查她的身世。

  透明的鹿呦在旁边跳脚:“呵,感情你这人,一早就这么心机深沉!这时候就开始调查我了!”

  一个月后,凤渊传回消息,他看着布条上的内容,愣了愣。

  鹿呦凑过脑袋去看,也愣了愣。

  上面写着她的生平八字,乃至祖宗十八代全给刨出来了。

  原来她是昭仁公主的后代。当年酆国灭亡前,昭仁公主遣护卫将自己的小女儿送出了城,这个女孩后来嫁给了一个书生,也就是鹿呦的曾祖父。

  等等,那这样的话,云晨岂不是算她的曾曾表叔祖?

  鹿呦裂开了。

  一时又想起云義之前戳他的那一剑,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半年后,某天晚上处理完所有政事的某人,终于想起他还有那么个小辈。

  衣袖一拂,就飞去了云境界。

  然后鹿呦就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忍不住,一脚踹了上去,骂道:“神金啊你!”

  而当时的她,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整天黏在人家屁股后头‘阿芸阿芸’的叫。

  云義一开始还是很冷漠的,说话也不大搭理她,日子久了,鹿呦发现他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嘴角也渐渐勾起了些弧度,眼神常常追着以前的她,一望就是许久。

  而那时的她,竟一无所觉,她还在忙着给他熬丰乳汤,给他丰胸,好让自己枕起来更舒服些。

  所以…这厮不会这么早就对她起了心思吧?

  神金啊!她还那么小!太狗了,真的太狗了!

  鹿呦越想越气,她把他当姐妹,他把她什么?

  又再一次看到他的目光追随‘那少女’而去,她一脚踩他脚上,叉着腰,踮起脚尖仰头去看他:“狗贼!直视我!”

  恰好这时,另一个她回头,青年不慌不忙地坐下斟了杯茶,翻出一本书,正襟危坐的模样。

  少女抱着一束花过来,笑着问他

  “阿芸,你看这个好看吗?”

  青年连头都没抬一下,视线落在书页上,声音淡淡的:“还行吧,你小心些,那花枝上有刺,回头被扎了我可不给你包扎。”

  少女低头将花插进瓶子里,得意道

  “我才不会被扎到呢,我这个人心灵手巧,干什么都麻利,什么都会做。嘿嘿,要不是因为妖女的身份,养活自己根本不成问题。”

  他视线又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看着她鬓发上的两只小蝴蝶发钗怔然出神,

  “那他们为什么叫你妖女啊?”

  少女瘪嘴,修剪着花枝,“因为他们坏呗。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以前误入歧途,进了那个什么合欢宗,可被坑惨了,里头的坏老头想抓我做炉鼎不说,外头那些人也把我当妖女整。都是坏人,没一个好东西。啊不对,阿芸是好人,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

  他移开了目光,心里升起了些许心虚。

  在她面前的,可能、比她见过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坏?

  他带她去骑了马,用妖兽的骨头给她磨了风铃,给她洗脚,在她不想走路的时候背着她到处转悠,和她一起抓鱼,晚上的时候将怕黑的她拥进怀里入眠,在她被蛇咬时,替她吮吸脚趾上的伤口,第一次为了她下厨,虽然做的并不是很好……

  一桩桩,一件件,他骗自己,不过是对小辈格外关注些罢,可为什么心跳声却振聋发聩。

  他捂着胸口,强逼自己将所有情绪压下,让心肠变得冷硬,可那颗心却仿佛在给她戴上伴生铃那刻,就已经随她而去。

  鹿呦眼睁睁看着他抹去了自己记忆,又看着他令三七去用‘七圣灵花’的消息引诱陈最前来,来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他却一直在旁边看着。

  她红着眼眶,眸里噙满泪,溢满悲伤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哽咽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总是擅自替我做决定……”

  “云知还,我讨厌你。”

  而被她看着的青年,却比她更先一步流下泪来,只是很快就低头敛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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