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同路先行者，不被裹挟

“好吧，这个说法听起来真有几分诡异，不过也许就是这样吧，我真得寄希望于蕾娜和生物化机械虫群的虫群之主们自己可以研究出些什么东西来了，毕竟就连这个发现也是他们先行察觉的。”

王宇叹了一口气，他自己是暂时搞不明白这个问题了，不过眼下还真不如寄希望于蕾娜和生物化机械虫群的虫群之主们可以弄明白一些东西，毕竟这些东西和他们真正息息相关的，且他也非常相信蕾娜以及虫群之主们的能力。

“也是，眼下还是专注于搞清楚这个地下设施到底是什么东西比较好，这个地下空间当中有非常多的克隆仓，这些黑怪就是从这些克隆仓里制造出来的，按照我所读取出来的数据看，这台设备已经按照提前设置好的程序，执行了非常久。”

“非常久？”

“对，久到这里面的设备都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损毁以及数据丢失的情况，我现在读取的这些数据里面显示大概有五分之四的克隆停摆，功能失效，并且其中记录的数据也随着内部管线和核心器件的损毁而被被废弃，我现在能够读取到的甚至只有近半年的详细数据，似乎这台设备的老化程度已经不支持其记录如此复杂高精度参数了。”

王宇和零柒已然发现了这片地下空间当中黑怪的源头，毫无疑问所有的黑怪都来源于这处设施，或者说源于这处设施内部的克隆仓，全部黑怪皆起源于此处，它们本身不具备生育能力，生长到一定年龄之后便会老死，不过在达到衰老年龄之后，会先行回返到这处设施当中，将自己的身体重新投入克隆舱，完成生物质的回收，使得克隆仓可以通过回来的生物质制造出新黑怪个体。

“这倒是和虫群母巢有许多的相似之处，不过母巢本身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老化，但是这台设备似乎已经快到了其的使用极限，估计再过个十来年的时间就会报废，再也无法产出这种黑怪了。”

研究着零柒解读而出的数据，王宇估摸着这里面的设备再过个十来年的时间就将完全报废，届时内部的克隆仓也没有办法继续生产黑怪，也就是说黑怪这个种族群将会于这片区域当中最后一个个体衰老死亡后灭绝。

“这本身倒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信息，我现在比较想知道这些黑怪被生产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这台设备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此长久的运行并且不断产出这种特殊的生物。”

零柒仍然在针对这处设施进行入侵和检索，试图找出内部储存的有关于整个设施的作用以及其不断生产黑怪的理由，但是越是深入，她就发现这处设施还能够运行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其的崩坏程度已经不亚于一些废墟，只是内部的装置被一种极其勉强的方式和手段维持着运转，隔绝屏蔽那些报废的部分，防止无法使用的装置影响到还能够正常运转的装置，将一切可以利用起来的设备功效互相替换填补。

可以说是通过极限的统筹安排，使得这摇摇欲坠，下一刻就有可能崩坏的设施维持在濒临破碎的边缘，只是这种维持终究有其极限所在。

“这里边早期应该还是有一些智能机械在维持整个设施运转的，但是时间已经太久，这些智能设施也都已经全数损毁了，这就意味着在没有人员位于这处设施中活动的情况下，是不存在智能设备维持整座设施的运转的，而我们所发现的这种，极强的统筹运作，也不可能是由内部的智能设备完成。”

零柒示意王宇将这个大厅内部的另一扇闸门撕开，那扇门扉在尖锐的扭曲声当中被王宇扯烂，露出后面的空间，里边的铁皮已经倒塌了，来自于上方的岩层将这里曾经坚固稳固的构造压塌，大量的碎石将这处房间掩埋殆尽，而王宇从这个房间当中看到了大量锈蚀变形，在岁月的冲刷下，已然看不出原本形状，甚至只余下一些铁锈残渣的碎屑。”

“这里面原本是用来储存自维持智能机械的，不过我估计这东西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完全失去作用无法工作了，不过似乎这些设备当中还残留着一些重要数据，比如各个重要设施因为外界事故出现故障并且被切断的时间节点。”

“这个存放智能自维持机械的仓库是在大概四十三年前的一场地质变迁当中坍塌的，当时有数个存放生物质的储罐以及贮藏能源的舱室一起随着那场规模极大的地质灾害而损毁，主体部分似乎因为较为坚固而得以维持，但是这些本就处于边缘位置的仓储区域确实被破坏了不少。”

“那次事故应该是促使这处设施走向衰败的最后一根稻草，自此之后就开始出现大量的事故性失灵，原本可以正常运作的克隆仓也在这之后陆续失效超过四分之三。”

“所以真正在维持这处设施运转的就是这颗脑子无疑了吧。”

王宇抬眸看一下那维生仓当中的大脑，其在注意到王宇的目光之时很明显的向后缩了一下。

“没错，这个设施内部并没有任何活动的人员以及还能够正常运作的智能机械可以维持住整座设施运转，可以做到如此程度统筹安排的存在，也只有这颗待在维生仓中的大脑了，它就是这座设施的主管。”

“没有外接器官，也没有往外延伸出来的拓展感知设备，其赖以生存的也仅有这和整座设施一样缝缝补补，功能受到极大损伤的维生仓，这是一种，我到目前为止第一次见到的奇妙生命形式。”

王宇眯着眼睛打量着那缸中的大脑，对方会对王宇的到来表现出各种各样的“情绪”以及反应，这似乎说明了其有着观察外界的能力，但是这个大脑就王宇以其的生物学知识观察来看，并没有任何的额外器官，其就是一颗纯粹的大脑，就不应该具备任何观察外界的能力才对。

“我以前见过的生命形式，或者说我之前还真没有想到过生物可以以这种生命形式存在，不得不说这相当新颖且有研究价值，居然以灵能，模拟了自身的几乎全部功效，视觉，听觉甚至使自身移动的能力都有。”

王宇的视野当中，这颗大脑上萦绕着灵能的气息，其之所以仅凭借一颗大脑便可以观测外界，控制这里的器械，皆是因为这些灵能的存在，可以说是一种王宇从未见过的全新生命形式，没有身躯，仅有大脑，灵能代替了身躯的大部分作用，和维生仓彼此配合，最终达成了这个效果。

“啊，好烦哦，这里记录设备残破的实在太过于严重了，实际上这些记录设备根本就不是维持设施运转主要原因，可以说近几十年来都是这颗大脑在控制整座设施的运转，我没有办法从这个设施当中读取到太多的内容。”

一直蹲在旁边那残破主控终端进行骇入读取的零柒，终于是站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脑袋转了好几圈，烦闷的和王宇抱怨这台设备的破损程度。

说句实话，这玩意的报废程度已经大到零柒都觉得离谱了，哪怕是完全入侵成功，也根本就没办法从当中读取到什么有用的数据。

“所以如果想要得知有用的信息的话，只能从这个大脑当中下手了？”

王宇抬手指向面前存在于培养仓当中的大脑，既然其代替主控终端维持这座设施如此之久，那么他有理由确信这个大脑当中记录着他所想要的信息。

这个大脑能够如此与王宇和平相处的唯一理由就是其并没有使用灵能攻击两人，在王宇和零柒抵达这里之后，它也只是一惊一乍的在培养仓内部弹动着，而并没有利用灵能发动攻击，如果其使用灵能攻击王宇和零柒的话，那么现在这里恐怕已经被王宇这家伙给撕成碎片了。

说是生物但，似乎更像机器，维持着自己本能设定好的程序，数十年如此，仅仅是维持着整座设施的运转。

“希望你不要反抗吧，毕竟我也不是很想杀掉你。”

将手掌摁在面前的半透明培养舱当中，将其上融开一个口子，一条从王宇身体当中分裂出来如同蚯蚓般的小型寄生虫游入里面，向着那颗大脑游动过去，王宇注视着这一幕，那个大脑果然和其所设想的一样非常笨拙，根本就没有对这入侵缸体的寄生虫，做出任何的反应，似乎并没有自卫的概念。

哪怕是那只寄生虫游向并攀附在其的表面，破开其的外皮，进入里面直接进行寄生，其的灵能也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被寄生虫完成了寄生。

大脑的结构和王宇所接触过的安全区居民大脑有些许区别，不过寄生虫本身有自适应性，可以自行学会如何寄生在不同的生物体内，只需要一点适应的时间，寄生这颗奇怪的大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记忆是一条可以反复踏入的河流，只要能够利用寄生虫读到这颗大脑的记忆，也许王宇和零柒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大概一分半钟之后，那在大脑当中蠕动并且逐步寻找寄生之法的寄生虫，终于确定了和其连接的方式，神经接驳，大脑内部记忆储藏区当中的信息通过生物特有的方式传递向寄生虫，而寄生虫则将这些信息共享给了王宇。

“噗呲……”

“唔嗯！？”

神经接驳完毕，记忆也涌现而来，而寄生虫将这些记忆像数据般同步给王宇的刹那，王宇向后微退一步，与此同时，那个培养缸当中炸出一团鲜红的液体。

“没事吧？”

零柒略有些紧张的询问起王宇的情况。

“问题不大，只是读到的东西有些太多，而且有些太过于繁杂了而已，不过我现在算是搞清楚这个设施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王宇摇了摇手，他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刚才一下子传出来的数据和信息有点太多，搞得他眼前一片花，所以他才需要一点时间将这些信息归纳整理好罢了。

铺天盖地的爆裂，漫山遍野的崩毁，身旁一个个倒下的重型设备，这些记忆片段似乎向王宇揭示了外面的那个巨墙到底有多么的恐怖，愤怒的情绪，暴虐的情绪，不甘的情绪，恐惧的情绪，这个大脑的无比复杂的情绪同步共享给了王宇，虽然他完全无法感同身受，不过信息量上去了，想要一次性吃下去还真挺麻烦的。

这颗大脑的记忆并不是那么清晰，不过也足够从其中读取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了，可以说这颗大脑的记忆当中大部分都是面对外面那堵巨墙的。

其让王宇对那玩意的强度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同时也对这座设施以及设施的归属者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这座设施的主人似乎是和他们这些安全区幸存者一样，至少是类似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为何最终变成了这样，但这处设施的确归属于比他们更早来到这个地方的先行者，除了他们并不来自于安全区以外。

“如此浓烈的愤怒情绪，如此浓烈的仇恨情绪，可以说这颗大脑当中几乎有一大半的情绪都是针对于外面那堵巨墙以及巨墙之后的那个存在，这点似乎包括审判庭以及部分安全区的幸存者也都是这样，不过我还是并不想被这种情绪给裹挟啊。”

那份记忆，那份情绪蕴含着的都是对于外部那将他们弄至如此境地的巨墙以及巨墙之后存在的暴虐与仇恨，可以说其如果能够将那堵巨墙以及巨墙之后的存在碎尸万段，其绝对会如此做的。

而这些实际也可能是许多安全区幸存者和审判庭的想法，只不过，其实一路走到这里的王宇，倒并不能够被算在此列，至少他走这么长的路来到这里的原因，和“复仇”这种东西关系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