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风云50
段达告发王世充意图谋反!
桐桐便笑了,抬手扶起对方:“可有折子!在下可将段大人的折子送到御前!”
段达:“……”你想有,那自然是有的,“臣这就写折子!这就写。”
“你我同僚,怎自称起臣来了?”桐桐一下一下的拍在对方的左臂上,而后喊人:“笔墨伺候。”
段达的臂膀被拍的疼痛难忍,他如何不知这是恐吓之意。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才能活呀!
他提笔就写了折子,告发王世充。
桐桐就笑了,看周法尚:“好好招待段将军,此事事关重大,可不能让段将军在咱们这里出事。”
“喏!”周法尚笑着请段达:“段大人,请吧!”
人一出去,桐桐就看这折子,然后她也坐下,快速的写了一份折子:“八百里加急送江都。”
我接到告发了,真假我并不知道!我如实禀报给朝廷,你们去斟酌。
安排完,她重新提笔,再给王世充写一封信,在信上写了:我是信你王世充,也深觉你王世充是个忠臣,绝不会做出背弃朝廷的事。但是段达跑来,告发你要谋反,还求我替他送折子。
这样的事我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不过请放心,我已经上折子如实奏报朝廷了!段达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小人一个!他的话我不会信,朝廷也不会信的。
王世充拿到信,来回看了好几遍:“无耻!无耻之尤!”
属下在接了信看了几遍:“是!段达属实无耻至极!”
王世充:“……”我是骂段达么?我骂的不是林桐么?此人当真是奸猾无比!此事他禀报给朝廷,朝廷会如何?
朝廷会笃定她支持朝廷,而朝廷刚与唐国公结亲,此事,朝廷必会治罪自己!自己若抗旨,便是谋反!谋反便要征伐。
朝中左右局势的乃是司马德戡与来护儿,来护儿此人乃是悍将,他必主张征伐以夺回京都。而司马德戡不会反对此次出兵,为何?消耗来护儿,他在朝中才更有话语权。
王世充一下一下的拍着桌子,突然间便哭了出来,先是哽咽,而后又是嚎啕大哭:“身为臣子,为陛下所猜忌……唯死而已!唯死而已!”
部下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忙跪下:“主公呐!奸臣当道,陛下不明!林公有言,昏君当诛!主公当为天下庶民除奸佞,清世道呐!”
此言一出,众人跟着跪下,口口声声喊着主公,哭声一片。
王世充看着下属们,这才止住哭声。而后起身:“此事稍后议!稍后议!”
“稍后议!”李渊正在见王世充遣送来的媒人,却突然接到三郎的密报,那便就这样吧,以后再谈!以后再谈!
起身离席,细细看了密报,他不由的大笑出声,跟李建成道:“王世充心思诡诈,明着遣媒,实在怀疑三郎与林公的关系,意图离间咱们与林公的关系。”
正是如此:“不过,他遣段达去林公面前,此……托大了。”
“是!”还是轻看了林公,他是绝未想到林公反手一推,将他推到不得不先发制人的位置上。
李渊忍俊不禁:“妙妙妙!当真是妙极!”
四爷来的时候,这父子俩正在议论此事!见他来了,更是大笑不止:“林公之策,乃上上之选!顺势而行,顺势而为。”
“是!”四爷坐了过去,“如此,朝廷与王世充之间必有一战!而此战,获胜者必为王世充。”
李渊慢慢的收起了笑脸:王世充,枭雄也!
王世充捋着胡子,对着屏风上的舆图。而后,开始伏案写信。
第一封信写好,叫了侄儿王太:“你持此信,秘密前往突厥,面见始毕可汗。”王太将信贴身藏好,“义成公主心向朝廷……”
王世充笑了笑:“义成公主只是突厥的一方势力,你将她视为权臣便是了!始毕可汗与她所考量的不同!何况,只要用突厥拖住林桐,莫要使她来中原搅局便可。此事若成,我王世充愿跟可汗称臣,朝贡!”
王太应了一声,“侄儿明日一早便告病,夜里秘密出发。”
“善!”
送走了这一个,又叫了另一个侄儿,“你去安排,在窦建德军中放出流言……”只要他跟唐国公有所冲突,就能暂时牵绊住李渊。
况且,李渊本身就不想动,总得给他个不动的理由!窦建德声势浩大,正可一用!
“喏!”
将这俩侄儿都送走,王世充便停了下来:弑君之事可为么?
不可!
自己与杨青鸟不同,杨青鸟是杀了君王不被非议的,除她之外也没别人了。有些事,她能做,但是自己不能做。
故而,弑君之事绝不能干。
王世充就把视线对准了司马德戡,此人难道真是忠臣良将?他虽宇文家造反在先,只是临机而变。林桐对杨广后人并非心怀善念,这才留下了司马德戡。
可这么一个人,若非早有不臣之心,又如何会附逆宇文家?
而今,倒不如……联合此人,推举此人为主!只要调开来护儿,那江都之地尽在他之手!他去弑君,他去谋逆,自己之困便可解!
不管是与来护儿之战是否能胜,只要他谋逆,自己绝不至于败!来护儿若得信,必乱阵脚。
可朝廷亦并非尽皆酒囊饭袋,虞世南给萧皇后出主意,“王世充必反,而今只怕已在筹谋。”
此时当如何?来护儿早前险些被害死,此人擅长军事而非政务;司马德戡又如何敢信?
谋事之臣不拿权,朝中正难。
虞世南给的主意是:“秘密招降李密!”
李密?
“李密!此人投身为匪,乃是被杨玄感所累!而今,事过境迁,他又是累世勋贵出身,难道真甘愿为流寇?若朝廷许以高官厚禄,他为祖宗为后人,亦必会重回朝堂,为陛下所用!不用请一道密旨,臣亲自去一趟,招降李密。”
萧皇后当机立断,将旨意交给虞世南:速去!招降李密。
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桐桐的窗外,她坐起来,推开窗户,伸手将鸽子捞起来,取了鸽子腿上的信件。
这信是四爷的,除了自己谁也破译不了。
信看完,她顺手焚毁了。然后揉了揉脑门:这局势那局势,这个这样算计,那个那样算计,瞧着就烦人。
自己算计了王世充一通,王世充转脸就给自己找麻烦,想用突厥牵制自己。
突厥!突厥!
桐桐坐起身来,把灯挑亮,这一战……突厥会真打!而今的局势就是突厥发兵,自己就得戒备!此乃牵制之策!
既然是牵制,那必然不会真打。
突厥料定自己会这么想,佯攻必变真攻!故而,此乃是一场恶战。
她给四爷回消息,放了鸽子,就再也睡不着了。
四爷接到信的时候已经五月了。他将手里的信件焚烧了,就看别的消息,而后将消息又迅速的传递出去。
这一年的五年,大隋这杆旗终于倒了。
大隋朝廷派来护儿去征伐王世充,可来护儿兵围洛阳的时候,司马德戡起兵某法,江都政变又发生了一次。
被册立为帝王的杨倓被司马德戡杀了,窦建德以小股势力骚扰李唐,牵制住李唐之后,带走了大隋的萧后以及后宫嫔妃,去向不明,尚在探查。
洛阳城外,来护儿得了江都之变,率军回援之时,他又被王世充所骗!王世充声要与他一起讨伐司马德戡之时,被王世充算计,一枪挑下马去。据说被人所救,率余部而逃,去向尚不明朗。
而今,王世充在洛阳拥立杨侗为帝,自封相国。
李密……还未被招降,世道就变了。连虞世南也一并滞留在了瓦岗。
四爷正琢磨着,李渊便打发人来请了,说要议事!
能议什么事呢?
不外是王世充拥立杨侗为帝,他能狭天子以令诸侯。破此局只有一法:再拥立一个帝王。
如此,谁也不是乱臣贼子,便是有了争端,也不是在为自己争天下,而是在争正统。
而杨侗是杨广的孙子,十三四岁大,早前就一直在洛阳,不过是被王世充软禁了,没杀而已。
同样的,长安也有杨广的孙子,叫杨侑,以前被杨广任命为大兴郡守,后来被李世民羁押,而今还能拉出来用一用。
四爷一边走一边寻思:自己和桐桐把棋盘划拉乱了,结果好似一切又回归原来的轨迹了。
果然,李渊还是拥立了杨侑,以杨侑为正统。他自封为相国,统辖一切事物。
可以说,距离建国就差一步之遥了。
事一定,议事之人散了,李渊喊住了三子:“大德!”
四爷愣了一下,这才站住脚,‘大德’是李玄霸的字。
“父亲!”
李渊‘嗯’了一声,“雁门……你还是得去一趟。”
四爷没言语,静静的听着。
“拥立了帝王,不求林公在此事上表态,但郑重告知一声,是该的。”李渊说着,就拉了这儿子,“比起王世充,我们与林公之间更亲密!我听闻,窦建德与王世充交为挚友……那……你与林公的交情若浅淡,咱们身后则无助矣!”
比起与突厥勾连,那当然是选择和林公合作,更有利于咱们的名声。
四爷‘嗯’了一声,“那儿子明日出发。”
李渊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眼,“男女之事,你……懂吗?不若为父赐你数女……”愣头青一个,难讨人喜欢。
四爷:“……”
“敦伦之礼,人伦而已!”李渊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这有时候并不是只有长得好才可以的!
当然了,林公若只好童男,那就当我没说过!
四爷:“……”是有什么消息我不知道?
李渊:“……”她擒了始毕可汗,正在逼着突厥用草场来换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