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霍振东自作自受

“当心——”

当刀子刺向简司宁时,两个男人都跟着头皮发紧,飞快朝简司宁扑去。

池野明显更快一步,他一脚踹向王凤霞的手腕,匕首掉落在地。

可这个女人似乎发了疯,眼看伤不着简司宁,干脆转移目标,扑过去抢过匕首一刀扎向了霍振东。

锋利的匕首刺进了霍振东的腰腹,与此同时王凤霞也被控制住。

只是事情发生得太快,霍振东都没感觉到疼就发现自己腹部插了把刀。

“爸!”霍时洲愕然失色。

简司宁也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个王凤霞还真是个狠人物。

不过这下好了,原本只是失去丰富多彩的安逸生活,现在连自由都要失去了。

“快止血!”池野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冲过去摁住霍振东的伤口。

霍振东一寸寸白了脸色,他在看清自己维护了二十年的寡妇竟然是个荡妇后,简直比吃了屎还恶心。

心里那股子羞愤像团海绵堵在胸口,让他胸闷气喘呼吸困难,伤口的血都快止不住。

“快!送去医院……”

这个威风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不怕流血不怕死,但却在一个女人手里栽了跟头,这份耻辱将让他余生都抬不起头。

伤员被送走后,王凤霞被控制,在场参与闹事打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被拘留三到七天不等。

这还不算完,等他们出来就将面临一笔不小的经济赔偿。

终于看清自己被王凤霞当枪使的一伙人,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冲上去把她摁在地上一顿胖揍,几名公安拉都拉不住。

被打掉一颗牙的王凤霞最终还是被解救出来,送去了拘留所。

她将在拘留所里等待判刑。

霍振东经过积极抢救,并没有生命危险。可他的肠子被捅伤,需要做手术,并且很可能伴随终身损伤。

手术结束后醒来的霍振东或许是吃够了苦头,越想越气。

他第一时间要求霍时洲一定要把王凤霞送进去坐牢,绝不谅解!

至于他买给王凤霞母子的房子,就看在陈大宝是恩人儿子的份上,就留给他了,可别的支持再也没有了。

霍振东自以为是的‘严惩’在简司宁看来就是个笑话。

他凭什么拿夫妻共同财产在外面当好人?

所以她一早就下了个套,陈大宝那个又蠢又坏的草包,休想白得一套房。

也就在陈大宝正为摆脱了王凤霞那个老女人,又拿到了财产而沾沾自喜时,几个要债的却找上了门。

原来,早在十天前,简司宁按照约定找陈大宝拿王凤霞和人厮混的照片。

可陈大宝却临时反悔,称简司宁想要照片可以,必须拿钱来买。

一张照片十块钱,少一分都不给。

他料定了简司宁当初差点被他侵害的事她没有证据,所以他也就没理由再忌惮她了。

简司宁也没有太意外他会临时变卦。

同时,她也没有与他撕破脸,而是花一百买下了那些照片,但她的钱可不能白花。

因此,陈大宝在拿到钱出去潇洒的时候,就‘凑巧’地发现了一处可以以小博大的赌博窝点。

他一晚上的时间就赢了五千块的巨款,把他乐得找不着北。

最后一把,他把赢来的钱全都下了注,准备趁着财运旺来把大的。

可是没成想,这一次却把到手的五千都赔了个精光。

就在他后悔不迭,差点把自己头发都薅秃顶时,庄家提出可以借钱帮助他翻身。

赌瘾发作的陈大宝自然没有拒绝,就这么一来二去,他输掉了三千多块。

不仅把工作卖了,现在的这套霍振东买给他们母子的房子也卖了。

今天这群人上门就是来收房的。

陈大宝被打了一顿丢了出去,成了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一周后,这套房子卖出去后所得的房款大约三千块就到了简司宁手里。

简司宁把卖房所得的钱全都交给了干妈葛玉兰。

“偷偷存着,别告诉霍伯父,这笔钱才是您最大的保障和退路。”

葛玉兰接过钱哭成了泪人,她恍然察觉自己这几十年活得就像个笑话。

简司宁很清楚,她的性子要轻易和霍振东离婚几乎不可能。说句难听的: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在过这种日子?

她们不反抗不是她们愚蠢,更不是她们活该,而是根本反抗不了。

试问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强健的体魄、没有谋生本领的女人,要怎样去反抗一个时代的糟粕?

简直天方夜谭,所以简司宁不怪她懦弱。

这三千块是她唯一能为这位前婆婆做的了。

“我接下来要准备统考,可能很久都不能来看您了,您有事可以去找我。”

简司宁交代了葛玉兰几句后,离开了。

虽然认了葛玉兰做干妈,但她毕竟已经和霍时洲离了婚,她以后不会再来霍家了。

葛玉兰含泪目送简司宁离开,心里颇多感慨。

多好的孩子啊!为什么自己那个傻儿子就是不懂珍惜呢?

霍时洲刚从医院回来,就见葛玉兰在抹眼泪。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之前简司宁让他问葛玉兰的那个问题。

踌躇几许,他在葛玉兰对面坐下:“妈,如果再给您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您还会选择嫁给我爸吗?”

葛玉兰呼吸微顿,却避而不答:“去把鸡处理了炖上吧!你爸不是要喝鸡汤吗?”

霍时洲迟疑了片刻,还是去了厨房。

霍振东在住院,今天点名要喝鸡汤,要是换做从前,葛玉兰应该早就已经做好就等着他直接送过去了。

可考虑到她的身上也还有伤,霍时洲也没多想,就亲自去炖了鸡汤。

这一忙就是两个小时,他用铝制饭盒给霍振东装了一份,又给葛玉兰盛了一碗。

“妈,您喝碗鸡汤吧。”

葛玉兰看了一眼热腾腾的鸡汤,却突然出人意料的一把将汤碗扫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几块鸡肉混着一层鸡汤上漂浮的黄油撒了一地。

霍时洲一愣,心里陡然升起强烈的不满:“妈,您干什么?这是我辛苦做的,就算您不……”

葛玉兰打断他不满地控诉,嘴角微微上扬:“这就生气了?你从小到大还记得清你爸爸掀过多少次桌子,摔过多少次碗吗?”

霍时洲呼吸一滞,记忆就像开了闸的洪流汹涌而来。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霍振东就格外暴躁易怒,任何人对他的决定提出质疑他就掀桌子摔碗。

任何人不得挑战他的威严,他在这个家里掌握绝对的话语权,妈妈但凡多说一个字他便砸碗掀桌。

“你们小的时候,为了不让他迁怒你们,我一忍再忍,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可我的忍耐在你们看来好像是理所应当是吗?”葛玉兰盯着儿子,那脆弱又直白的审视让霍时洲不知所措。

“妈,我不是……”

“那你是怎么问出这种话的?”葛玉兰第一次对儿子失态大吼:“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早就过够了,要不是为了等你成家,等你妹嫁人,我早就吊死去了。可你们一个个有谁在乎我的死活?”

霍时洲看着母亲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一直逃避的真相终于还是被血淋淋地撕开。

“妈,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让爸那样对您了。”

“那你自己呢?你对宁宁做的那些,比起你爸又好得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