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跪下,求你个事。
这趟差,暗卫不是很想去。
最后,是庆喜把大字带回来的。
他期期艾艾:“小主……就是那个……那个就是……”
荼茶正在赶江夫人的五倍作业,手写的飞快。
她头都没抬:“有话不说,是准备留着当遗言吗?”
庆喜瑟缩了下,总觉得这会的小主奶凶奶凶的,火气很大。
可皇帝吩咐的事,又不能不干。
于是,他把大字往荼茶面前一放。
满脸的视死如归:“陛下要您临摹这篇大字,今个写五篇,明天他要检查。”
荼茶睁大了眼睛:“???”
谁五篇?谁检查?
庆喜扭头就跑。
荼茶懵圈的看着面前的大字,墨迹还是新的,泛着淡淡的书香味。
字是极漂亮的,横平竖直,勾勒虬结有力,笔力透纸,看着就赏心悦目。
在左下角,还有个小小的红字印章。
荼茶凑近了看,辨认出是“元渊大帝”四个字。
整个大晋,敢称呼“大帝”的人可没两个。
荼茶掀桌:“富贵与我无关,罪恶还要和我平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骂骂咧咧:“还五篇?还明天检查?他脸那么大怎么不去烙饼呢?”
大字飘到地上,在日光下,那字也好看的非常少见。
荼茶不太懂书法,可字好坏她还是能分辨的。
江夫人的字,一手瘦金体很绝。
可皇帝写的这篇,是很标准的字体,比江夫人的字还好看。
她鼓着小脸,嘀嘀咕咕:“不写!我绝对不写!”
说完,她转个身夹着嗓子:“可是,那字真的很漂亮嗳。”
再转个身:“漂亮有个屁用,能富贵吗?”
再在转身:“一字千金,怎么就不能富贵了?”
荼茶跺脚,仰天奶啸。
狗屎皇帝,出门鸟就拉屎到他头上。
她哭丧着脸,把那张大字捡回来,边哭唧唧边摸出鹅毛,开始照着一笔一划的写。
每一笔都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笔力透纸了,写的有力道极了。
该死的皇帝,给她等着,等她临摹会,就拿他的字……
咦!
咦咦咦!
荼茶顿笔,双眼逐渐放光。
“啊啊啊统子啊,”她在脑海里大喊大叫,“我要暴富了!一夜暴富!”
小幼崽情绪太多变,系统都被她搞懵了。
荼茶叉腰:“哈哈哈,这可是盖了私印的皇帝的字啊,你懂了吗?”
系统不懂。
荼茶语速飞快:“我要把它裱起来,有这个私印,普天之下独一份哦。”
“拿出宫去拍卖,我绝对可以大赚一笔!”
她太高兴了,手舞足蹈:“嘿,今天是个好日子……”
系统:“……”
不太懂幼崽,但卖皇帝送的东西真的行?
荼茶才不管,大字给她了,那就是她的东西。
她对自已的东西,当然有自由处置的权利!
于是,晚上的时候,荼茶带着五篇作业,以及皇帝的大字,找到想溜的庆喜。
她说:“庆喜喜啊,求你个事。”
这软糯糯的语气,吓的庆喜膝盖直发软。
他噗通跪下:“奴跪下,您求。”
她摸出皇帝大字:“你能找人帮我裱起来吗?”
庆幸一愣:“裱……裱起来?”
荼茶真诚脸:“嗯嗯,这是陛下的字,我担心弄皱了,你帮我找人裱起来吧。”
嘿嘿,裱好后,以后带出宫更好卖!
庆幸爬起来,呆呆的接过字,出门找宫廷匠人去了。
小主要裱字。
小主要裱陛下的字。
小主……
庆喜一阵醍醐灌顶:“师父,我悟了!”
他捧着字的手都在颤抖。
小主对陛下孺慕极深啊,陛下随手写的字,小主就这般珍惜,竟是要裱着挂起来,日日都临摹参看。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幼崽对亲生父亲,纯粹又诚挚的爱啊!
没有利益掺杂,没有被世俗染脏。
如此干净,如此热烈,还如此渴望。
渴望接近又畏惧,渴望父女情深,又碍于长在冷宫的身份。
呜呜呜,太感动了!
庆喜揩着眼角,决定要把荼茶对陛下的拳拳之情,回禀给陛下知道。
他要为小主争取!
于是,当天下朝,皇帝就听闻了荼茶裱字的事。
他沉默了半晌,提起御笔正要批奏章。
倏地他一顿,鬼使神差的又摸出张纸,再次写了第二篇大字。
他冷着脸:“送去。”
她这般渴求,再送一篇也不妨事。
处理了这点子事,皇帝想起冷宫拿回来的那批奏章。
他大致扫了几眼,都是些朝臣鸡毛蒜皮的小事,无甚紧要的。
是以,他丢给福安,在后页加盖印章后,全都分发了下去。
当天,从省部拿回奏书的御史大夫房大人,看着奏书上的红叉叉,以及那只抽象的王八,眯眼发懵.jg。
啊这?
画一只王八,陛下是何意?
房大人看不懂。
晚上,他把三个儿子喊进书房商议。
其中,同朝为官最会揣度圣意长子沉默了。
次子是武将,也一言不发。
最小的三儿子,游手好闲,纨绔子弟一个,房大人当他不存在。
房大人问长子,长子只一味摇头不语。
他问次子。
次子憋了半天:“我乃武将,不善言辞。”
房大人瞪他一眼:“陛下先是在驸马江繁昌名字上打叉,又画了只王八,这意思是……”
谁料,三儿子跳起来:“这还不简单,陛下这是让我们把江繁昌揍成个王八。”
房大人和其余两子:“……”
是这意思吗?
那……那就……揍一揍?
于是,隔天驸马江繁昌出门就被套麻袋了。
行凶之人特别猖狂,是御史大夫家的小儿子。
他带人把驸马揍成个只能在地下爬的王八。
末了,他还放话:“我是奉旨揍他,陛下的意思。”
京城一众:“??!!”
驸马江繁昌进宫告状,皇帝看着他背上和皮肉沾一块的王八壳,哭的跟条狗似的。
他看着房大人奏书上的王八图,眼熟的令人头疼。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皇帝:“……”
驸马江繁昌没在皇帝这得到安慰,转头他怒气冲冲闯进冷宫。
他踹开江夫人院门:“无忧你给我出来!”
彼时,荼茶正在跟江夫人背《三字经》。
小幼崽瑟缩了下,冷不丁被打断了。
驸马江繁昌大步进来,拽着江夫人手腕,怒火中烧。
他面目冷刺:“是不是你?还大晋长公主,简直就是心胸狭隘的毒妇,看看你干的好事!”
江夫人沉默不语,神色凄凉。
荼茶黑眸微眯,视线冷冷的落在了驸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