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陛下,小主把师长打了

隔日,巳时。

皇帝赶着下朝,第一天他还是想亲自送小幼崽出门。

父女两人站在殿门口,一个神色冷,一个脸色臭。

皇帝给小幼崽压了压翘起的小呆毛:“去了弘文馆,要听先生的话,好好听课,朕相信你很快就能跳去崇文馆的。”

荼茶气鼓鼓:“呵,总相信我没有的东西,你怎么不相信我还有龙玉呢?”

昨晚上,本来她还想出去玩耍的,但大傻爹没来。

今个一早,她就被挖起来了。

没玩成、还没睡够,小幼崽脸臭的跟什么似的。

总被这样捅心窝子,皇帝都习惯了。

毕竟,也没见小幼崽捅别人,都只捅他。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父女情?

他想了想:“下学回来,朕让御厨给你做酸辣锅子吃,全上你喜欢的肉菜。”

美食治愈受伤的心灵。

小幼崽心情稍微好了一丢丢,摆手直接就往外走。

边上,福安也在叮嘱小徒弟庆喜。

弘文馆在外皇宫,走路需要两刻钟,以后每日上下学,荼茶都由庆喜负责接送。

皇帝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忍不住又道了句:“守规矩一些莫要惹祸,要是惹了……”

荼茶哼哼:“放心,包惹的,惹了包说我爹是皇帝。”

庆喜牵着她,逐渐远去。

皇帝在殿门口愣了半天:“福安,刚才小九是不是叫朕‘爹’了?”

她说,我爹是皇帝。

福安表情一言难尽。

这还没正式喊过“爹”呢,怎的就色令智昏了?

弘文馆算是幼儿启蒙教学,主要以认字为主,附带教一些简单的知识。

荼茶站在外头听了片刻,感觉像是现代幼儿园大班和小学1-3年级的阶段。

在冷宫时,长公主给小幼崽启蒙过。

加上她自已偷摸努力了下,大晋的字她大部分都认识了。

庆喜帮着办了入学手续,将幼崽交给馆长。

小太监竟是和皇帝一样不放心:“小殿下,奴才就在馆外候着,你要有什么出来喊一声就行。”

荼茶点头:“庆喜喜玩去吧,放学时辰来就行了。”

他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那小模样恨不得进课室陪读。

馆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穿着读书人的素布长衫,腰间用草绳随意束着。

他带荼茶去班级:“小殿下,虽说弘文馆多是皇族子嗣启蒙,但在这里您不可以跟别人说,陛下是您父亲。”

荼茶仰起小脸:“馆长先生,您看我这张脸,还需要说吗?”

馆长一噎:“……”

小幼崽还真不需要说,但凡经常面见陛下的人,绝对不会认错她的脸。

馆长:“微臣自是认得您的脸,但馆里还有很多儒师,是没资格面见陛下的,所以您还是不能说自已的身份。”

荼茶点头:“不说就不说,像我这样的小美女,只要不在课堂上拉小屎,什么身份都会有人喜欢我的。”

闻言,馆长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了。

这味儿,这该死的浓浓自负的味儿,怎么有点熟悉?

他轻咳:“弘文馆共有三个班,一个是三到四岁的启蒙小班,五到六岁的中班,六到七岁的大班。”

“听闻长公主给您启蒙过了,那微臣送您去中班吧。”

几步路的功夫,荼茶就站在了中班台上。

今日授课的儒师还没来,馆长先代劳,把荼茶介绍给其他幼崽。

荼茶扫了圈,中班约莫十五六人,年纪和她相仿,有男孩子也有一半女孩子。

这些孩子荼茶不知道哪些是皇族,哪些是勋贵子弟。

荼茶不怎么关心,她打算能躺则躺,先混到七岁再说。

毕竟,肉肉那么好吃,花楼小姐姐各个都漂亮,和大傻爹出门超好玩的。

馆长还有事,随意安排了个位置给荼茶,便匆匆走了。

于是,幼崽背着小包包,绷着冷酷无情的包子脸,目中无人的走到位置上。

然后,往案上一趴——补觉!

课室里,嗡嗡议论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哇!好酷的小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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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正长,睡梦正酣。

冷不丁,一阵地动山摇,荼茶没法再睡了。

小幼崽正迷糊着:“放学了?”

她人不太清醒,抓着小包摇摇晃晃的就往外走。

“站住!”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紧接着,一股大力拽住荼茶小胳膊,拖的她一个趔趄,啪叽就坐地上了。

小幼崽这下清醒了。

她抬头看过去,正正看到一张带伤的脸,还很眼熟。

系统提醒:“宝宝,昨晚上在花楼,他是那个想白嫖花魁的儒师。”

荼茶恍然大悟:“白嫖怪!”

儒师冷笑:“你是哪家的?敢在课堂上睡大觉,你家长辈就这么教导的?”

荼茶理直气壮:“你这白嫖怪哪家的?怎么有脸白嫖人家花魁小姐姐,你爹娘就是这么教导的?”

范致远愣了下,上下打量荼茶。

他像是想起什么:“原来是你!我脸上的伤是你爹打的!”

荼茶起身拍了拍小裙子,准备回去让皇帝给自已换个班,虚伪小人不配当她老师。

她抬脚就要离开,哪知范致远竟突然出手。

他拽起小幼崽,拉扯到门口:“上课睡大觉,目无尊长,你这等顽劣之徒,当戒尺鞭笞十下。”

老天爷帮他,竟叫这幼崽今日落他手里,不报昨晚之仇更待何时?

进了二馆就不管身份,再者他还抓着荼茶睡大觉的错处,理都站他这边。

小幼崽眯起黑眸:“你的智商和脐带一起剪断了吧?动我你死定了。”

她才不会站着乖乖挨打,说完这话扭头就跑。

她也不往外跑,就在课室里一边乱蹿,一边抄起砚台砸他。

一时间,整个课室里乱成一团。

其他小幼崽有哭闹的,也有为荼茶拍手喊好的,更有机灵的,立刻跑出去找馆长了。

荼茶:“直肠通脑子的蠢货,长的跟《山海经》怪兽似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你脖子上顶的是屁股吧。”

“要脸没脸,要钱没钱,还想白嫖花魁小姐姐,你这样的母猪卡颜局都要出局,也不知哪来的自信。”

骂着骂着,小幼崽诗兴大发,即兴赋诗一首。

荼茶:“人丑无才多作怪,牙签弱鸡普公婴,学人花楼嫖花魁,结果揍成老王八!”

她一念完,边上就有人在拼命拍手。

“好诗!好诗!人丑无才多作怪……”

“哇哇哇,同窗我崇拜你!”

“同窗你超厉害!快躲这边,我砚台大给你砸他。”

……

这个年纪的幼崽,遇上荼茶这种敢跟师长对着干,还会赋诗的,各个都眼睛放光,崇拜得不行。

范致远气到吐血:“你……你……孺子不可教!”

荼茶做鬼脸:“你个孙子才不可教,略略略略。”

正在这时,馆长来了:“住手!”

范致远面色铁青,身上全是墨水,很是狼狈。

他指着荼茶:“馆长,这个孩子我教不了,上课睡大觉还……”

馆长冷冷看他一眼,问清楚事情经过。

再听到那首打油诗时,馆长嘴角抽搐。

想起来了!

这股自负的味儿,当年陛下就是这样的!

事情闹大了,整个中班的孩子都站荼茶这边。

他们早就不喜欢范致远了,经常动不动就打手心,还经常说什么“姑娘家早点嫁人”类似的话。

五六岁的幼崽懂的不多,直觉那些话不太对。

馆长心累摆手:“喊长辈吧。”

于是,正担心幼崽第一天上学,会不会不习惯的皇帝,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庆喜忐忑:“陛下,小主……小主把师长打了,还……还全班同窗都跟着她造反了……”

皇帝呆了:“???”

谁打谁?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