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记忆裂痕
那时他还是缉毒队队长，在边境线截获了一卡车冰毒。当他掀开帆布时，银色面具在月光下闪过的冷光让他永生难忘。"牧羊人"站在毒枭身后，手中握着他年幼时的照片——那是母亲葬礼上的合影。
"江警官，你说如果这些照片曝光"面具后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堂堂缉毒英雄的父亲竟然是金三角毒枭，这故事会多精彩？"
江临猛地惊醒，发现林真正握着他颤抖的手。"做噩梦了？"她的声音带着晨露般的湿润，眼下的乌青让江临想起三年前那个被他亲手击毙的线人。
"没事。"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水厂那边情况如何？"
林真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出一串数据流，"纳米机器人在37c时会分解成神经毒素。"她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但我们在尸体血液里发现了对抗性酶。"
江临的瞳孔微微收缩，"是那个佝偻男子？"
林真点头，"他体内的酶活性是普通人的17倍。"她调出尸检报告，"更奇怪的是，这种酶在"牧羊人"的血液样本里也存在。"
江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白色床单。林真慌忙按下呼叫铃，却被他抓住手腕。"听着，"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联系陈教授，他研究过纳米机械虫。"
在地下实验室，陈教授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咖啡渍。他用镊子夹起培养皿中的机械虫，金属外壳在冷光下泛着幽蓝。"这种虫会钻进松果体，改写记忆突触。"他推了推眼镜，"但它们需要特定频率激活。"
林真突然想起病毒代码中的正弦波序列，"是这个吗？"她调出频谱图，尖锐的波峰像一把把利刃。
陈教授的脸色骤然惨白，"这是量子加密的密钥频率。"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如果有人同时掌握病毒和纳米虫"
江临在病房里挣扎着起身，后背的伤口崩裂渗血。他盯着窗外飞过的信鸽，突然想起"牧羊人"视频里的话："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我已经死了。"
"等等！"他对着空气大喊，"视频里的"牧羊人"左脸有刀伤，但逮捕时他完好无损！"
林真在技术室疯狂调取监控录像，果然发现审讯室的监控在被捕当天出现了23秒的异常波动。"他们替换了"牧羊人"！"她惊呼，"真正的"牧羊人"早就金蝉脱壳了！"
江临扯掉输液管，鲜血顺着手臂滴落。他抓起西装外套时，一张泛黄的照片从口袋滑落——正是三年前"牧羊人"威胁他的那张合影。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你猜是谁寄给我的？"
在城市另一端的废弃水族馆，真正的"牧羊人"正对着镜子调整银色面具。他的左脸缠着纱布，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江临，当你发现真相时"他对着镜子里的倒影举杯，"我们的游戏才真正开始。"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着陈教授的号码。"喂？"
"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陈教授的声音带着惊恐，"他们的皮肤开始结晶化！"
"牧羊人"轻笑一声，"启动b计划。"他挂断电话，将银色面具浸入装满蓝色液体的玻璃缸。面具在溶液中溶解，露出下面布满机械纹路的半张脸。
江临赶到实验室时，陈教授正蜷缩在墙角发抖。培养皿中的机械虫集体暴动，在玻璃上撞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它们在寻找寻找"
"寻找什么？"江临按住老人颤抖的肩膀。
"寻找钥匙。"陈教授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映出江临的倒影，"寻找能打开记忆牢笼的钥匙。"
林真在监控中发现异常热源，她放大画面，看见"牧羊人"正站在水厂的沉淀池边缘。他的机械手掌按在巨大的阀门上，蓝色光芒从指缝间渗出。
"江警官！"林真对着对讲机大喊，"他要激活纳米虫！"
江临冲出实验室，却在走廊与抱着文件的护士撞个满怀。文件散落一地，他弯腰捡起时，一张泛黄的病历让他如遭雷击——上面写着"牧羊人"的真实姓名：陈立仁，特别顾问。
林真在水厂控制室疯狂敲击键盘，发现所有阀门都被植入了微型炸弹。"引爆装置需要瞳孔识别！"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根本来不及"
江临的车在高速公路上狂飙，警笛声撕裂空气。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的旧伤，突然想起三年前击毙的线人临终前说的话："他们在培育培育完美的容器"
水厂沉淀池边，"牧羊人"掀开衬衫，露出布满机械零件的胸膛。他将手掌按在阀门上，蓝色光芒如血管般蔓延。"江临，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戴着面具吗？"他对着摄像头轻笑，"因为这张脸，是你亲手塑造的啊。"
江临的车突然失控，撞在护栏上。他艰难地爬出变形的车体，看见水厂方向升起诡异的蓝光。手机在此时响起，来电显示是林真。
"喂？"他喘息着接通。
"江警官！"林真的声音带着狂喜，"我破解了密钥频率！那是那是你母亲的心跳声！"
江临感觉天旋地转，他仿佛听见母亲临终前的心跳，缓慢而坚定。"林真，"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播放那段心跳声。"
水厂控制室，林真颤抖的手指按下播放键。悠扬的心跳声回荡在空气中，沉淀池里的蓝色光芒突然剧烈波动。"牧羊人"痛苦地跪倒在地，机械胸膛里传出刺耳的摩擦声。
江临跌跌撞撞地冲进沉淀池，看见"牧羊人"正在溶解。他的机械零件脱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身躯。"为什么"江临蹲下身，"为什么要用我母亲的心跳？"
"因为"陈立仁惨笑着，"因为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用你母亲的心跳频率走私贩毒"
江临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为何"牧羊人"能掌握他的所有弱点。就在此时，陈立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一个金属胶囊塞进他掌心。"这是解药"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但你要付出代价"
江临看着胶囊上的机械纹路，突然发现这与"牧羊人"体内的机械虫如出一辙。他颤抖着将胶囊放入口中，苦涩的液体在舌尖蔓延。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父亲穿着警服贩毒，母亲在实验室调试纳米机器人，还有年幼的自己被注射神秘药剂的场景。
"原来"江临跪在地上，泪水混着雨水滑落，"我才是第一个实验体"
当林真找到他时，江临正坐在沉淀池边缘，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她轻轻将毛毯披在他肩上，突然发现他后颈浮现出淡蓝色的机械纹路。
"江警官"她的声音颤抖。
江临缓缓转过头，眼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林真，"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你知道吗？我们每个人都是容器，装满了别人赋予的记忆"
就在此时，全市的电子屏幕突然亮起，"牧羊人"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云端。"江临，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我已经死了。"他的声音带着戏谑，"但不要悲伤，因为真正的游戏"
画面突然扭曲，变成江临童年的卧室。镜头拉近床头的相框，里面是他与父母的合影。照片突然燃烧，露出下面藏着的银色面具——那是属于他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