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利器

我低头看了看脚上那双镶满宝石的高跟鞋,华贵得有些刺眼。阿默去结账时,我赶紧脱下这双折磨人的“利器”,换上一双朴素的鞋。

脚踝处的疼痛顿时缓解了不少,我暗自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车子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中穿行,七拐八拐后停在一条窄巷前。我探头打量着这条巷子,两边的墙壁几乎贴在一起,看起来连一个胖子都难以通过。

青苔爬满了斑驳的墙面,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地方”安德轩一直开车跟在后面,此时也下了车,眉头紧皱,“你们确定没走错路?这巷子看着也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龙栖渊已经牵着我的手往巷子里走。

那修长的手指在右边墙壁上轻轻叩击几下,仿佛在弹奏某种无声的乐章。突然间,那堵看似普通的红砖墙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这”安德轩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视野瞬间变得开阔明亮。假山流水,绿柳婆娑,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巍然矗立,门匾上“聚宝典当阁”四个大字遒劲有力,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门口站着个银色休闲装扮的帅气青年,手里夹着一支烟。见到我们来,他随手弹飞烟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原来是尊贵的龙族之主驾临?稀客啊!”

几个身着古装的侍者立刻迎上来,那青年大手一挥:“好好伺候着,这可是咱们的vip!”

我忍不住又看了龙栖渊一眼,心想这vip的门槛得有多高?不过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想必是常客了。

龙栖渊护着我上楼,步入拍卖场正中央的贵宾室。茶点已经摆满了整张桌子,我和安德轩像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把每样点心都尝了个遍。

“刚才那个银发小哥叫白景阳,是这典当行的东家。”龙栖渊突然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这里拍卖的宝贝都要经他同意。”

“他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啊,这么年轻就”我惊讶地放下手中的点心。

“差不多大?”龙栖渊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嘴角带着笑意,“他不过是比你年长几个世纪罢了。”

我差点被嘴里的点心噎住,连忙喝了口茶:“你是说他是”

“老鼠精。”龙栖渊淡淡道,“知道就好,别多问。”

拍卖会正式开始,一位身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款款走上台。第一件拍品是一瓶据说能永久提升智商的聪明药,起拍价三十万。

安德轩眼睛一亮,但听到价格后立刻蔫了。我看着那些隔着屏风的包厢此起彼伏地举牌,心里直发怵。这些人是不是都用钱当纸巾啊?

一件件稀奇古怪的宝贝轮番上场,价格一个比一个离谱。直到压轴拍品出场,我才看到龙栖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那是一把名为“碧骨”的伏羲式桐木古琴,通体漆黑,隐隐透着诡异的红光。琴身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古老的传说。

当琴音响起的那一刻,整个拍卖厅都安静了。我看到龙栖渊眼中浮现异彩,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仿佛在跟着琴声律动。

“起拍价,一千万!”

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价值连城的珍宝得变卖多少啊!就算把我卖了估计都不够零头。

龙栖渊却云淡风轻地举牌:“一千五百万。”

“姐,看来你是攀上富贵人家了?”安德轩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也太”

我连忙端起茶杯压惊,手都有些发抖。场上的竞价却越来越激烈,数字飞快地往上攀升。

“现在多少了?”我颤声问道。

“四千万!”安德轩倒吸一口凉气,“这琴是黄金做的吗?”

我看着龙栖渊那张从容不迫的脸,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是vip了。转头问安德轩:“老弟,你说我这姿色能值多少钱?”

“在姐夫眼里价值连城,在我眼里得倒贴一座城。”安德轩一本正经地说。

我强挤出一抹比泪颜还要凄惨的表情:“这当铺是立拍立付的,莫非他用阴间的纸钱来交易?”

“姐,碰上这样一个挥金如土的夫君,你这日子”安德轩同情地看着我,“要不要考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瞪了回去。我偷偷瞄了眼龙栖渊,发现他正专注地盯着拍卖台,似乎完全沉浸在了竞价中。

拍卖师的声音在会场内回荡:“现在,这把碧骨琴的竞价已经到达四千万,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四千五百万!”白景阳猛地站起身,他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狂热,像是在宣示主权。

我能感觉到龙栖渊的身体瞬间绷紧,他的手指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感受到他皮肤下涌动的血脉。

“龙栖渊,”我轻声唤道,“这琴真的这么重要吗?值得你倾家荡产?”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令人心醉的眸子里有些追忆,但很快就被某种深沉的执念所取代。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必须要得到它。这不仅仅是一把琴,这关系到”

话未说完,他又陷入沉默。我看着他紧抿的唇角,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五千万!”龙栖渊的声音掷地有声,在整个拍卖会场回荡。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白景阳都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一个五千万!成交!”

拍卖锤落下的声音像是敲在我的心上。我看着龙栖渊快步走向台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把碧骨琴,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阿默在一旁脸色发白,手指在支票本上颤抖得几乎写不出数字。“龙宫这下真要破产了,”他苦笑着说,“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他送去富婆家当上门女婿。”

我忍不住笑出声,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现在他不仅没找到富婆,还找了个穷光蛋,这下可好,龙宫更没救了。”

就在这时,会场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白景阳亲自推上了最后一件压轴拍品,这尊青花瓷器高达一米有余。

花瓶的造型优美典雅,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瓶口露出的那张被红纱遮掩的面容,依稀可见那张脸蛋如同精雕细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