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就为了问问题?
我沉默地看着她。
“既然花了钱就是大爷。”她扬起下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你问吧,我倒要看看什么问题值得你花这么多钱。”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打听这个做啥?”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连那袅袅升起的香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我的朋友,估计经历过相似的情况。”我缓缓说道,注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
她听到这话,美眸中有些诧异,“都是因为我的离开,那村子里,那村子里…”
她喃喃自语,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村子”两个字。
“你能告诉我那个村子的具体位置吗?”我抓住机会问道。
花瓶美人微微抬眸,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慵懒,“这么着急?”她轻笑一声,声音如同上好的丝绸般顺滑,“我还以为你会多陪我说会儿话。”
“抱歉,时间紧迫。”我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但指节已经不自觉地泛白。
“既然你愿意付出如此高价,我自然知无不言。”
我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请说吧。”
“从江西城里往东”她的声音轻柔婉转。
我仔细记录着每一个细节,生怕遗漏任何关键信息。
“多谢。”记完最后一个字,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人不适的地方。
“等等!”她突然提高了声调,那声音里混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
我转过身,发现她原本优雅从容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就像是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小兽。
“那个村子不要去。”她的声音在颤抖,“那里的人,都不是人。你的朋友,恐怕已经是玉瓶仙子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不亲眼确认,我怎么能放心?”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度。“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被装进这个花瓶的吗?”
不等我回答,她的身体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蠕动。我看着她像条虫子一样,慢慢从花瓶中爬出。那场景令人作呕,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当她完整的身体展现在我面前时,我感觉胃部一阵剧烈的抽搐。我的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努力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她没有四肢。
那些伤口处的疤痕狰狞可怖,与她绝美的姜眉形成强烈反差。皮肤上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缝合痕迹,就像是被人拆解又重组的玩偶。
“吓到了?”她自嘲地笑着,眼角有泪水在闪烁,“我十八岁那年,就是这样被他们"制作"成玉瓶仙子的。”
“我的父母”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们亲眼看着我被砍断手脚,还为此感到骄傲。说我是村里唯一被选中的幸运儿”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她断断续续的诉说。
“后来有个男人说要救我,劝我离开花瓶。他带我离开了那个村子,可当他看到我真实的样子,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又把我装回了另一个花瓶里。”
“所有来找我的男人都一样,他们只想要一个美丽的幻想。看到真相就吓得逃之夭夭,却还要在外面吹嘘”
我默默走到她身边,拿起丝被轻轻盖在她身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这简单的动作惊到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轻声说,“但是,幸福从来都要靠自己争取。”
离开房间时,龙栖渊和安德轩正在门外等我。安德轩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还带着几分迷茫。
“姐,对不起,我刚才一看到她就晕头转向了”他懊恼地抓着头发。
我闻到了房间里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醉魂香的味道。这种香料能让人意志涣散,容易受到蛊惑。
“算你运气好,要是真做了什么,你的童子尿可就不灵了。”我故意逗他。
安德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姐!你能不能别老提这个!”
龙栖渊在一旁轻笑,手里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碧骨琴。
回程的路上,阿默开车格外小心。我知道这是龙栖渊的授意,他生怕颠簸会伤到他的宝贝琴。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景色。不知不觉间,疲惫感涌上来,我闭上了眼睛。
梦境来得突然而真实。
我看到韩如雪被铁链锁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磨得血肉模糊。周围站满了面无表情的村民,他们的眼神空洞而冷漠。
一个佝偻的老婆子拿着生锈的砍刀,一步步向韩如雪走去。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不要!”我猛地惊醒,整个人都被冷汗浸透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扑进了龙栖渊的怀里。
“别怕,只是个梦。”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手掌轻轻抚着我的后背。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我又梦到如雪了”
“我该怎么办?”我望着龙栖渊,声音里带着几分迷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夜色深沉,车内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窗外偶尔闪过的路灯光影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添几分神秘莫测。
“两个选择。”龙栖渊淡淡开口,“救她,或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我心头一颤。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直视着我,仿佛能看透我内心所有的挣扎。
“你是说,韩如雪现在正在向我和安德轩求救?如果我们不管,她会死?梦里发生的都是真的?”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龙栖渊轻轻点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温暖的触感让我稍稍安心。
我蜷缩进他臂弯,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些噩梦般的画面。
“我想救她。”我抬头直视龙栖渊的眼睛,声音虽轻却坚定,“但我害怕自己能力不够,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有我在。”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发丝,“随你心意去折腾吧。”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让我瞬间有了勇气。车窗外的夜色仿佛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凑近他的脸,正要偷亲一口,前排突然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咳嗽。
“殿下,顾女士,”阿默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们,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都深夜三更天了,你们是打算在车里过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