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约定
“父王，您当真要送我回帝都吗？”喜宝蜷缩在东凌琛的怀中，小手紧紧攥着父王的衣襟，眼眶微红。他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舍，小脸上写满了忧虑。父王的怀抱和娘亲的感觉完全不同，更加宽厚有力，却少了几分温柔。
东凌琛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目光柔和了几分。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声音低沉而温和：“嗯。”
“那您以后会回来看我吗？”喜宝翻过身，一双大眼睛紧张地盯着父王的脸，小手不自觉地揪住了父王的衣角，“会不会又是好几年都不回家？像以前那样”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委屈。
看着儿子紧张的模样，东凌琛心中一软。他伸手揉了揉喜宝的发顶，指尖触及那柔软的发丝，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不会，父王答应你，必定年年返回一次帝都。”
“真的吗？”喜宝一下子来了精神，整个人都要蹦起来，幸好被东凌琛及时按住。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当然是真的。”东凌琛嘴角微扬，被儿子的欢喜感染。他看着怀中这个活泼可爱的小人儿，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帘子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父子俩相依而坐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映在墙上显得格外温馨。
与此同时，澜东城。
苏晨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平静地望着桌上突然多出的卷宗。一旁的戴政正殷勤地翻阅着文件，手指微微发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戴大人，”苏晨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在澜东城的名声很不错。百姓都说你是个好官。”
戴政的手微微一顿，强笑道：“大人过奖了，下官不过是尽本分罢了。”他的声音略显干涩，眼神闪烁不定。
“既然如此，”苏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知戴大人可愿意帮我一个小忙？”
戴政心中一凛，连忙后退一步，额头的冷汗更多了：“大人，下官愚钝，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戴大人，”苏晨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眼神如刀般锐利，“当初答应那些人的时候，想必也考虑过后果。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
戴政浑身一颤，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大人饶命！下官也是身不由己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苏晨不为所动，继续翻看手中的卷宗。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两人身上，一站一跪，气氛凝重。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戴政急促的呼吸声。
半个月后，东陵国帝都。
“烟儿，你可算回来了！”苏夫人一把抱住消瘦了许多的女儿，眼中含泪。她的手抚过女儿的脸颊，心疼地看着女儿略显憔悴的面容。
“娘，我没事。”苏雨烟靠在母亲怀里，心中暖暖的。许久未见的思念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温情。
“每次都是妹妹回来才这么激动。”苏霄在一旁打趣道，眼中却也带着关切。
“那能一样吗？”苏夫人白了儿子一眼，手却仍然紧紧拉着女儿不放。
“好了，先进府再说。”宣平侯笑着打圆场，眼中满是慈爱。
进了府邸，苏夫人立刻拉着女儿坐下，迫不及待地问起喜宝的情况。她的眼中满是担忧，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娘放心，喜宝很好。”苏雨烟安慰道，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他遇到了宁王的军师，一路都有人照看。”
“那就好。”苏夫人松了口气，又道，“不过回来后还是得好好教训他一顿。”说这话时，眼中却满是心疼。
“娘这是还没见到人就开始心疼了。”苏雨烟笑道，看着母亲着急的样子，心中一暖。
回到自己院子，苏雨烟召来林管家。庭院里的花开得正好，阵阵花香随风飘来。
“西陲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她端起茶盏，目光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老管家。
“回王妃，只收到小世子平安的消息。”林管家恭敬答道，头低得更深了。
苏雨烟满意地点点头：“林管家应该明白，身为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管家听到苏雨烟的话语，心中了然。他恭敬地弯下腰，目光低垂，声音轻缓：“王妃一直在后院，鲜少出门。”
庭院内的风轻轻拂过，苏雨烟站在廊下，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眼神飘向远处。她轻轻点头，心中暗自盘算。
若东凌琛真派人打探她的消息，必然轻易就能查到。但她在赌，赌他对自己从未有过真心。从来没动过心的那个人，又怎会在意她的过往。想到这里，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同一日。
“父王，我们今日就能到帝都了吗？”马车中，喜宝紧张地拽着东凌琛的衣袖，小手攥得紧紧的。他仰起小脸，眼中满是忐忑，时不时偷瞄父王的表情。
东凌琛转头看着儿子，并未立即开口。他注视着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脸，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良久，他才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终于怂了啊？可知你这一走，让多少人担心？”
喜宝缩了缩脖子，小脸皱成一团：“对不起父王”他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听大家都说父王多厉害，可您是我的父王，我却从未见过您，我实在忍不住”
话音未落，就见父王的眉头微微蹙起。喜宝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父王会责罚。
东凌琛听罢，心中一痛。确实是他的过错，竟不知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儿子。他看着儿子紧张的模样，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不必害怕，有为父在。”
听到这话，喜宝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小手绞着衣角：“可父王不是说要秘密回京吗？”
东凌琛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唇角微扬：“无妨。”这次回京虽打着隐秘的旗号，但他并未刻意隐藏行踪。皇上的试探，他自然要弄个明白。
“父王可得罩着我，我怕娘亲收拾我。”喜宝眼巴巴地恳求道，小手不安地搅动着。
东凌琛失笑：“她还会打你？”
“娘亲说犯了大错就该受罚，熊孩子最怕的就是被收拾。”喜宝嘟着嘴说道，“上次我不小心打碎了娘亲最喜欢的花瓶，就被打了屁股。”
“好，若她要打你，为父替你挡着。”东凌琛眼中笑意更浓，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这个从未谋面的王妃，似乎并非他想象中那般软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