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小章
面对徐玉赤裸裸的无视与挑衅,徐藜柔声笑着接话:“二姐姐此时不该在禁足吗,为何可以随意出院子?”
徐藜眸中透出懵懂无知的神色继续询问她。
原来,上辈子父亲的禁足也是这般随意,他就这般疼爱徐玉吗?明明她也是他的女儿啊。
“祖母,你也看见了,我被二姐姐推下水,父亲轻拿轻放,我却没了半条命,可是我的命不值钱,或者我并不是父亲母亲亲生女儿?”
徐藜忍了一刻,还是忍不下满腔愤怒,开口道。
“放肆。”一直冷眼旁观的沈氏在此刻却开了口,对着徐藜道:“跪下。”
徐藜怔然。
徐莹听闻想要求情,徐玉更是直直望着徐藜,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用蔑视的眼神睨着她,仿佛在说:“看吧,蠢货,没人会帮你。”
徐藜见状面色不变,手指却渐渐发白。
“啪。”沈氏摔了茶盏,转头对着身旁的徐玉道:“去,你也跪下。”
徐玉变了脸色,愕然不作假,从她回到徐府,祖母虽对她不冷不热,但也从未这般处罚过她。
场面一度很寂静,所有人都不敢动,只有沈氏动了动手指又道:“怎么,这徐府我做不得主了?罢了,张妈你去请大郎回来。”
听到要请父亲徐保,徐玉才不紧不慢跪下,对着沈氏与张妈撒娇:“祖母,孙儿跪就是,就不劳烦张妈跑一趟了。”
观徐玉跪下,沈氏便把目光投向徐藜,看向徐藜的目光更加阴冷,这让徐藜不合时宜的想到了祖母院子后面那口每年冬天一落雪就结冰的枯井。
真是让人胆寒。
徐藜手指握紧又松开,须臾还是屈服,乖顺跪下。
“徐氏百年世家,姊妹嫌隙不多但也不少,我本想着这该由你们母亲管教,但……你们亲母都已离世,无人教养你们也是情有可原,但做人不可太过漠然,对待血缘亲厚的妹妹,不可下死手,你说是吧,玉姐儿。”
徐藜闻言诧异不已,还以为祖母是要说她,未想……。
徐玉也是不忿抬头,嗓音尖锐反驳:“祖母这般想孙儿吗?孙儿说过藜妹妹掉落水中,是孙儿没有站稳扭了脚,下意识自救的反应罢了,您为何不信,就连父亲都说不是玉儿的错。”
沈氏听闻却笑了起来,笑的莫名凄凉,没人看懂为何一直冷着脸的祖母会突然发笑。
沈氏再未看向徐玉,而是把目光投向徐藜,问:“藜姐儿也听到了,玉姐儿并非故意,藜姐儿想要怎么惩罚玉姐儿才可罢休?”
徐藜心里一咯噔,徐莹也不再忍耐,开口:“本就是玉姐儿做错了,怎样惩罚都应该。”
沈氏撂下佛珠道:“你该归家了莹姐儿,既嫁作他人妇,就安心相夫教子,无事不要常往娘家跑,婆家会怪罪的。”
徐莹闻言闭嘴咬紧唇瓣,又听沈氏对着徐藜与徐玉道:“出去跪吧,跪够一个时辰,此事便算了结,以后再也不要谈起。”
又一次轻拿轻放,又是这般!
第2章
生辰风波
徐藜刚走到梨花院,二房庶女徐娇恰巧走来,观徐藜腿脚悬浮,行动缓慢,几步上前扶住她道:“三姐姐,你又何必与二姐姐争,整个徐家谁敢惹她,仗着大伯的喜爱,无法无天,祖母也颇疼爱她,你又不是不知晓。”
徐娇今年十四,行五,是二房庶女,只比徐藜小半月,因着幼时常常也被徐玉欺负,便爱与她交好,徐藜对徐娇也很喜爱。
徐藜双手握住徐娇有些冰凉的手腕,两人支撑着走进梨花院。
徐藜很快为膝盖上了药躺下,就看到徐娇眉头不展,似有心事,便随口问道:“娇姐儿,怎么了?”
徐娇看着徐藜因徐玉而惨淡的白脸道:“三姐姐可知晓,后日初一宁安公主生辰宴,二姐姐为公主从西域重金买来一套胡服。”
她倒是真的忘了,经徐娇一提醒,她想起来,上一世,徐玉就是在宁安公主生辰宴上与岑则,也就是她那被抢走的未婚夫互相看对眼的。
徐藜抬手示意徐娇坐过来道:“你可是在为礼物发愁?”
徐娇踌躇不知如何开口,徐藜心里一动,道:“我母亲留给我一套西域夜明珠,公主喜爱西域之物,生辰宴估摸着所有世家女都会投其所好,你也不能输。”
说罢转头看向一旁的蜜桃道:“去库房取来送给五姑娘。”
徐娇闻言吃了一惊 ,抬手拦下蜜桃,转头怒视徐藜道:“娇儿来不是拿三姐姐夜明珠的,娇儿只是烦闷与三姐姐说说话而已,姐姐要这般,娇儿可走了。”
徐藜翻身坐起来,看着徐娇道:“不是,你听我说,那宁安公主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皇上更是宠爱万分,谁都想巴结她,阿姐也想啊……。”
“但娇妹妹也知道阿姐这身子近来实在不太好,估计公主生辰宴,父亲说什么也不会让阿姐同往,只能央求五妹妹帮阿姐去父亲那说说好话,妹妹也知晓,父亲不常来梨花院。”
“阿姐心里也有怨气,只能央求妹妹去告诉父亲就说阿姐好些了,可以去参加。”
徐娇听闻怜惜叹气:“好吧。”但还是不肯收礼物,纠结着:“那姐姐把夜明珠给我了,你要送什么。”
徐藜闻言露齿对着徐娇道:“我啊,也送胡服。”
*
七月初一那日,到达公主府,徐藜随着二房主母张氏和一众姐姐妹妹给宁安公主请安,公主双十年华,富贵优雅,她看了看徐玉又把目光停在徐藜面上。
徐藜今日一身水色直裾,腰肢纤细,娉婷玉立,墨发柔顺,发上插着金簪,五官更是精致柔媚,嘴唇和面色倒是有些惨白,下睫更是青紫一片,隐约还能看见透过薄皮看到朱色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