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清芙受伤
“柔娘婶子，姑娘现在怎么样了？”他语气中满是关切，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担忧。
柔娘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赶车李。她的面容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憔悴，眼角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受了伤，我这心里难受得很。”她停顿片刻，神色严肃地问道：“大李，那牛车是你借给秦家的？”
“婶子，这怎么可能！”赶车李连忙解释，脸上浮现出一丝急切，“我若是借车给秦家，岂不是帮着他们作恶？这种事我怎么会做？”
“那秦盛昌驾的牛车是从何处来的？”柔娘追问道，目光紧紧盯着赶车李的脸。
赶车李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是里正家的。咱们村子里，除了我家就只有里正家养牛。”
柔娘心中了然，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原来里正竟与秦家勾结，难怪这些日子秦家越发嚣张。她握紧了儿子的手，继续往家走去。
翠竹居内，昏黄的烛光下，沈清芙靠坐在床头，轻轻抚摸着裹着冷棉巾的腿。她的目光落在窗外渐暗的天色上，心中暗自叹息。她本想着今日给大家做些香酥排骨，现下却是不成了。
房间里弥漫着药草的清香，沈清芙看着床边摆放的药碗，眉头微蹙。她正欲挣扎着起身，萧远峰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重不轻。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伤口刚包扎好。”
沈清芙抬头看他，正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她轻轻点头，重新靠回床头。
“还疼吗？”萧远峰轻声问，眼中满是心疼。
“不疼。”她摇头，却在他碰到伤处时倒抽一口冷气。
萧远峰眸色一暗，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没能保护好你。”
沈清芙抬手，轻轻抚上他紧皱的眉头：“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被他们钻了空子。”
萧远峰握住她的手：“以后不许一个人出门。”
沈清芙点点头，却在心里暗自叹息，这件事秦家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星，你去准备晚饭。”萧远峰转头对妹妹说道，自己则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好，我不会做排骨，就蒸些青菜吧。”萧南星应声，一瘸一拐地朝灶房走去，脚步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柔娘回来后，第一时间来到翠竹居。她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沈清芙的脸，这才稍稍放心。她的手有些粗糙，却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暖。
赶车李站在门外：“姑娘，腿伤如何？”
“怕是得休养一段时日。”沈清芙如实相告，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以后姑娘出门，定要有人跟着才是。”赶车李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语气中带着愤懑，“这秦家实在太过分了。”
萧远峰起身走到屋外，轻搭他的肩头。两人在院中低声交谈几句后，赶车李便告辞离去。
“饭菜好了，大家来吃饭吧！”萧南星的声音从灶房传来，伴随着阵阵饭菜香。
“我给你把饭端过来。”萧远峰对床上的沈清芙说道，目光柔和。
“不用麻烦，我还有一条腿能用。”沈清芙撑着床沿坐起身，强撑着笑道，“我跳着过去就是。”
她起身穿衣，萧远峰静静地等在一旁。待她穿戴整齐，正要单脚着地时，他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啊！”沈清芙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你扶我走就好，不必这样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微微加快，耳根发烫。萧远峰低头看她一眼，却是不言不语。他的手臂稳稳托着她，步伐平稳地走向堂屋。
好在屋里人对此情形都习以为常，沈清芙这才稍稍放松，随他摆布着坐进椅中。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努力平复着心跳。
萧北辰指着角落里的扁担，绘声绘色地讲述起兄长方才是如何挥舞扁担教训秦大玉。沈清芙这才知道，原来萧远峰那一扁担真的把秦大玉的腿打断了。
“郎中已经给他接好骨了，”巧勇说道，往嘴里扒了一口饭，“这几个月他怕是要老实些。”
“活该！”萧南星愤愤不平，眼中闪着怒火，随即又问道，“嫂嫂，你真把秦巧玉推下河了？”
“是我推的。”沈清芙坦然道，筷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饭，“她想抓花我的脸。”
“该推！”萧南星和萧北辰异口同声，兄妹俩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快吃饭。”柔娘一边让萧远峰给沈清芙夹菜，一边说道，“儿啊，你受伤了，要多吃些。”她的动作轻柔，眼中满是心疼。
“谢谢娘。”沈清芙温声应道，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心中一暖。
夜深人静，沈清芙想要沐浴，但腿脚不便，她犹豫片刻，开口道：“萧远峰，能请你帮我端些水来吗？昨日没洗，今日想好好洗一洗。”
萧远峰二话不说，提着木盆出去，很快端来一盆温水。水面上升起淡淡的雾气，在烛光下显得朦胧。
“你试试水温可好。”他将她扶到帘子后，又搬来一把椅子，上面放着干净衣裳。动作细致，不带一丝莽撞。
沈清芙试了试水温，感受着温热的水流从指间滑过：“正好，多谢。”
萧远峰点点头，拿着自己的衣裳去隔间洗漱。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等他洗漱完毕回来，翠竹居内还有水声。他便在门外等候。
待水声停歇，他轻轻敲门。木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好了。”沈清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些许沙哑。
萧远峰推门而入，把脱下的衣衫搁在边上，掀开帘子要将她抱到床上。帘子后的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可就在快要碰到床榻时，沈清芙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她的手指有些凉，却让他感到一阵灼热。
“怎么了？”他挑眉，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上。
沈清芙脸颊泛红，小声道：“我想去茅房，你能扶我去吗？”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消失在夜色中。
萧远峰耳尖泛红，声音有些沙哑：“好。”顿了顿，又问，“要抱着去吗？”
“不用不用，扶着我走就行。”沈清芙连忙摇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来到厕所前，沈清芙坚持要自己进去：“我跳着能行。”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
“当真可以？”他的目光中带着担忧。
“嗯。”她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有把握。
他这才松开手，看着她单脚跳进去。
沈清芙掩上门，小心翼翼地跳着进去。萧远峰则在门外守着，耳朵微微发烫。夜风吹来，带着几分凉意，却无法让他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