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不舍得
可他用那双哀伤不已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伤口，仍忍不住心疼的时候，阮棠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
她不想失去司南辰，可是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挽回的办法。
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你哭什么。”司南辰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是我没了老爸，又不是你。”
说完司南辰就有些不自在，他尴尬地垂眸：“对不起。”
他忘记阮棠早就没有父亲了。
“司南辰。”阮棠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想问：“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司南辰不语，舍不得抬眼看她。
“我不知道。”
他明白阮棠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为了自保，不是真的想要害人。
可是死的那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最爱的人害死了他最亲的人。
他如何能面对？
“先去医院吧。”
司南辰叹了口气：“老李，送阮棠出去。”
“是。”
阮棠起身，刚要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男人沙哑的嗓音：“你的脸没有伪装，出去还是戴个口罩遮挡一下。”
阮棠脚下微顿。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为自己着想。
“嗯。”
“祁少焱知道么。”司南辰又忍不住问了句。
“知道你还活着么。”
阮棠摇头：“他不知道。”
“嗯。”司南辰轻声回答，看来他也不算输得太彻底。
阮棠去医院简单处理了伤口，而后回了季梨园。公寓的房子祁少焱肯定还在里面，她现在也不方便回去。
季远章正在阳台上喝茶，看到监控里阮棠疲惫又丧气的身影，急急出来接她。
“怎么了这是？”眼神落在阮棠身上的伤口，原本温柔宠溺的眸子，赫然闪过一丝冷厉：“谁伤得你？”
阮棠绷不住了，抱着季远章就哭起来。
“棠棠？”季远章有些懵，他轻轻帮阮棠顺着后背，耐心开口：“先回家，我们慢慢说。”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季远章帮她找了条毯子盖上：“慢慢说。”
阮棠把在司南钧家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季远章。
“司南钧居然是黑鹰会的成员。”季远章蹙眉：“他年轻的时候我见过他几次，看面相完全想不到，背地里这么心狠手辣。”
阮棠也是被他的表现给骗了。
“司南辰没再追究什么？”
阮棠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司南钧隐瞒了那么多事。”
季远章叹了口气：“都是可怜的孩子啊。”
似乎年纪越大，尤其是看到阮棠在身边，季远章的共情能力好像便强了些。
“对了，跟我上楼。”季远章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阮棠起身。
二楼书房，季远章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大盒子，递给阮棠。
“这几天你没回来，我就先放着了。”“这是什么？”阮棠狐疑地打开盒子。
苍翠的绿色和昏暗灯光下仍旧水头十足的石头……
她不可置信地猛然抬眸：“祖母绿？”
苦苦寻找的东西，此刻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出现在她手上……
阮棠忍不住有些发颤：“季叔叔，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之前担心的安全，就一直派人盯着祁少焱。”季远章开口：“偶然间发现祖母绿一直都是他藏着的，所以派人取了回来。”
说罢，季远章还补了一句：“偷偷取的。”
阮棠大脑混乱，无数问题涌上心头。
祁少焱为什么要藏着祖母绿？之前季宪被抓，祁氏危机……都是因为祖母绿，可这东西明明在他手里，他却避而不谈。
眼睁睁看季宪被折磨到生不如死，他却只是冷眼旁观。
所以……季宪那些所作所为，祁少焱是真的不知情。
结合祁少焱那些反常的行为，阮棠心里不由得一颤。
这一次，他或许没有骗人。他大概真的惋惜阮棠的“离世”。
她拿着祖母绿的手忍不住颤抖。
因为这块石头，祁氏和司南氏，还有远在港城的封家，都闹得如此地步。
封刑死了，司南钧死了，祁少焱辞去了总裁的位置。
她以前特别想找到祖母绿，但现在，她看着这块石头，心里去只有恐惧。
“季叔叔。”阮棠把盒子递了回去：“您先帮我收着可以吗。”
季远章看出了阮棠的情绪，轻声安慰道：“季家就是你家，想放多久都可以。”
“丫头，如果能驾驭这块石头，你未来的路，将不可限量。”
那么多人为了这块石头而死，那么多企业为了这块石头消失在大众视野。
象征着最高权利和财富的宝贝，如果能稳抓在手里，她将来的地位，无可撼动。
季远章期盼着阮棠成才，又怕她因此遭受和她母亲同样的结局。
“不管你做什么，叔叔都在背后支持你。”
当初他没能护住南烛生，但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话语权的小跟班，他可以保护好阮棠。
“谢谢你季叔叔。”
“行了。”季远章拍了拍阮棠的头：“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嗯。”
阮棠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长长地吐了口气。祖母绿重新回到身边，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这东西如今像是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压着她没办法公布身份，压着她没办法面对司南辰，压着她做什么都举步维艰。
阮棠翻了个身。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阮棠翻了个身，手机滴滴滴地提醒，是谈也发来的微信。
一条新闻。
【司南集团总裁司南钧，与23日凌晨去世】
阮棠心里一紧。
谈也：“这事你知道吗？”
阮棠深呼吸，打字的手在颤抖。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