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字面意思

“你在和谁打电话?”沈砚舟声音沙哑,目光死死盯着黎漾的手机。

黎漾慢悠悠挂断电话,“我不需要向你交代。”

沈砚舟喉结滚动,突然将保温桶重重砸在床头柜上,瓷碗碎裂的声响惊得黎漾皱眉。

“黎漾,你看上顾逸尘了?”

黎漾望着满地狼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沈砚舟,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和谁说话、对谁有好感,跟你有关系吗?”

沈砚舟却突然扑到床边,双手死死攥住她的肩膀:“不行!你不能喜欢他!”

他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眼底满是疯狂,“顾逸尘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不过是在玩弄你!你要是跟了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黎漾被勒得喘不过气,却仍强撑着冷笑:“我现在的下场还不够惨吗?”

这句话像根刺,瞬间扎进沈砚舟心里。

他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倒了一旁的椅子。

剧烈的声响惊动了走廊上的护士,很快,一名扎着马尾的年轻护士急匆匆推门而入,手里还攥着血压计:“怎么回事?病人出什么状况了?”

看到病房里一片狼藉,护士先是一愣,目光在黎漾苍白的脸和沈砚舟扭曲的表情间来回扫视。

“这位先生,请你保持冷静,这里是医院!”护士反应迅速,挡在黎漾病床前,语气严肃,“病人需要静养,如果你继续闹事,我只能叫保安了!”

沈砚舟被护士的呵斥惊得清醒了几分,他看了眼默不作声整理被角的黎漾,喉结艰难地滚动:“我我是她丈夫,就是来送个饭。”

“送饭还送出怨念来了?”护士弯腰捡起地上较大的瓷片,动作利落。

亏得他披了张好皮子,老婆受伤了,不悉心照顾着,送个饭都能发这么大脾气。

忒!渣男。

她转头看向黎漾,语气放软,“需要我叫医生来检查下伤口吗?刚才摔东西的动静,看着像是碰到伤口了。”

黎漾摇了摇头,避开沈砚舟的目光:“不用了,我没事,谢谢你。”

沈砚舟还想说什么,却被护士不由分说地推着往门外走:“饭送到了就走吧,病人需要静养,别在这大吵大闹的。”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的瞬间,他听见黎漾压抑的咳嗽声,心里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却只能握紧拳头。

病房重新恢复寂静,黎漾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耳边还回荡着沈砚舟的怒吼。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母亲发来的消息:“漾漾,还没下班吗?什么时候能到家?你爸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黎漾咬着下唇,脑海里浮现出父母鬓角的白发。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医院遭了这么大罪,只怕他们又要难受了。

斟酌再三,她打字回道:“妈,公司最近接了个紧急项目,这两天估计都要住在公司了,老板为了犒劳我们,给我们订了大餐,我已经吃过了,您跟爸爸在家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发送完消息,她迅速把手机倒扣在枕边,生怕母亲再追问细节。

此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黎漾蜷缩在被子里,右脸颊的擦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可比起身体上的伤,心里的疲惫更让人喘不过气。

走廊的夜灯在沈砚舟眼底投下青灰的光晕,他愣是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夜。

深夜保洁推车经过,车轮碾过瓷砖的声响里,他恍惚听见黎漾压抑的咳嗽,手指猛地攥紧,伸了几次手都收了回来,终究是没敢再进病房。

天刚亮,他就下楼买了清粥小菜和小笼包,蹑手蹑脚给黎漾送到病房,怕影响她胃口,甚至不敢多留,很快又退回了门口。

黎漾睁开眼睛就看到病床边的立柜上放着热腾腾的早餐,倒是也没委屈自己,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坐在床边开始吃了起来。

沈砚舟站在门边,透过门缝观察着黎漾的举动,见她吃了他买的东西,一扫昨晚的阴霾,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顾逸尘来了医院。

他刚踏进病房,沈砚舟就冲了进去,挡在黎漾身前,眼底布满血丝:“顾总,你又来干什么?”

顾逸尘淡淡瞥他一眼,“我看看望下属,有问题?”

沈砚舟冷哼一声:“顾总日理万机,怕是连卓越有多少员工都数不清,这会儿倒有空关心起一个小助理?”他故意将“小助理”三个字咬得极重,身体却下意识往黎漾病床的方向又挡了挡。

顾逸尘没接话,径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正午的阳光顿时倾泻而入,在沈砚舟阴沉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折射出冷光:“沈总要是这么闲,不如操心操心沈氏的股价——今早开盘又跌了5个点。”

黎漾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向面色骤变的沈砚舟。

男人喉结剧烈滚动,攥着椅背的指节泛白:“顾逸尘,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沈砚舟咬着牙,“顾逸尘,你就对有妇之夫这么感兴趣吗?”

顾逸尘扫了一眼沈砚舟扭曲的脸,“黎助理为我出生入死,我来看看她也是理所应当。”

出生入死?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黎漾嘴角抽搐。

沈砚舟不淡定了,“顾逸尘,你不要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你最好离我老婆远点,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沈总这是在威胁我?”顾逸尘挑眉,那表情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身为顾氏的掌权人,从来没有人敢挑衅他的权威,更不要说当面威胁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黎漾都惊呆了。

这沈砚舟怕不是疯了?

沈氏和顾氏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是怎么敢说这话的?

沈砚舟紧握着的手不住颤抖,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你别以为我就怕了你!”他猩红的眼底翻涌着近乎癫狂的偏执,“黎漾只能是我老婆!谁敢把她从身边抢走,我就跟谁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