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怎么出来了?

黎漾将手机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迎着他愤怒的目光,笑得格外平静:“没什么,不过是帮沈总认清现实。”她抬手轻抚脸颊的伤口,“毕竟,有些人,该放手的,就得放手了。”

两天后,顾逸尘处理好了卓越的事情,准备起程回澜海。

黎漾跟他一起,只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有点舍不得离开父母。

黎妈妈和黎父知道黎漾这么快就投入工作,倒是有些高兴,至少她已经从那段糟糕的婚姻里走出来了。

临走的时候给黎漾装了一大箱子的吃的,考虑到她是伤员,都是顾逸尘拿着。

这一幕看得沈砚舟很不舒服,他出言嘲讽:“顾总,你对我老婆是不是有点过于殷勤了。”

“要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顾逸尘把行李箱递给沈砚舟,很快又收了回来,一本正经道:“我忘了,沈总没这个机会。”

顾逸尘提前包下了整个头等舱,而沈砚舟是临时买票,连商务舱都没抢到,只买到了经济舱的票。

他只能恶狠狠地看着黎漾跟着顾逸尘走进vip通道,自己则只能去乖乖排队。

这恐怕是沈砚舟,最狼狈的一次出行。

但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林疏月已经从看守所出来了。

铁门缓缓拉开的瞬间,林疏月苍白的指尖紧紧攥着衣角,单薄的身形在初春的寒风中微微发颤。

看到沈母焦急的身影,她眼眶瞬间泛起泪花,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干妈……”

沈母心疼地将大衣披在她身上,林疏月顺势软软地靠了过去,带着哭腔呢喃:“我在里面每天都在想您和砚舟,夜里害怕得睡不着觉,总梦见再也见不到你们……”

她偷偷抹了把眼泪,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当沈母小心翼翼提起沈砚舟正在处理公司危机,暂时无法来接她时,林疏月睫毛轻颤,乖巧地点头:“我知道砚舟忙,我不怪他。”

可垂眸的刹那,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坐在车上,林疏月翻看着手机,热搜上沈氏危机的新闻刺得她眼眶生疼。

她突然捂住嘴,泪水簌簌落下:“干妈,是不是因为我,害了沈氏……”

哽咽声中,她抽抽搭搭道:“都怪我不好,是我给沈家添麻烦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

沈母慌忙安慰,林疏月却只是摇头,柔弱的模样惹人怜惜。

她睫毛剧烈颤抖,转头埋进沈母肩头,声音里满是委屈:“干妈,我真的好害怕,怕砚舟再也不要我了……”

沈母一只手搭在林疏月的后背,轻轻安抚着,“不会的,我还等着你给我做儿媳妇呢。”

下了飞机,江松青早已等在接机口,目光扫到黎漾右脸颊的擦伤时,眉头瞬间皱起。

他快步上前接过两人的行李,语气里满是担忧:“黎助理,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还好吗?”

黎漾笑着摇头,“都是小伤,已经快好得差不多了,谢谢江叔关心。”

顾逸尘拉开后座车门:“江叔,先上车说。”

车内,江松青透过后视镜不住打量黎漾,开启了属于中年老男人的念叨模式:“这伤看着就疼,有没有好好吃药?伤口可别沾水,饮食也要注意,辛辣的都得忌口……”

他絮絮叨叨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副驾的保温袋里拿出个食盒,“我家老婆子听说你受伤,特意炖了乌鸡汤,还熬了祛疤的药膏,说是抹上不留痕。”

顾逸尘开口:“江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

也不怕把人吓着。

黎漾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食盒,眼眶微微发烫:“谢谢江叔、江阿姨,让你们操心了。”

“说什么见外的话!”江松青轻松笑道:“既然你已经入职了顾氏,现在又跟我们老板住在同一个楼层,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黎漾连连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转头看向身旁的顾逸尘,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手机,嘴角却微微上扬,在屏幕幽光的映衬下,竟显得格外温柔。

她不禁摇摇头,一定是自己的幻觉,顾逸尘怎么会跟温柔这两个字沾边。

车子平稳行驶在回市区的公路上,江松青的目光突然警惕地扫过后视镜。

一辆黑色suv已经跟了他们三个路口,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车距,在车流中若隐若现。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方向盘,语气却依旧轻松:“顾总,后面那辆车,从机场出来就跟着我们了。”

顾逸尘闻言微微侧身,透过车窗看向后方,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车子在老街巷口猛地一个急转弯,黎漾被惯性甩向顾逸尘怀中,却在瞥见后车车灯的瞬间僵住了。

昏黄路灯下,那辆黑色suv的车牌边缘缠着银色防撞条——和沈砚舟车库里那辆限量款宾利的装饰一模一样。

“是沈砚舟。”黎漾慌忙起身,表情有些尴尬,“那辆车是他的。”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顾逸尘只“嗯”了一声,便没在说话。

江叔不明所以,黎漾连忙说道:“江叔,不用管他,就算他一直跟着我们,也进不了小区的。”

回到公寓后,黎漾倚在窗边,看着楼下那辆黑色的suv果然停在小区外徘徊,她冷笑一声,点开手机,找到林疏月之前给她发消息的号码,附上一张刚拍到的车尾照片,配上文字:“来把沈砚舟领走。”

林疏月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屏幕上黎漾发来的照片里,沈砚舟那辆宾利的标志性防撞条在路灯下闪着刺目的光。她咬着下唇将照片放大,黎漾那句“来把沈砚舟领走”像根细针,狠狠扎进她心里。

“月月,怎么了?”沈母端着燕窝走进房间,看见她煞白的脸色,连忙放下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疏月收了手机,挤出一抹柔弱的笑:“干妈,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有点东西忘在车里了,我下去拿。”

不等沈母回答,她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门。

深夜的街道冷风刺骨,林疏月裹紧大衣,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

当她终于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时,沈砚舟正倚在车门上,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

“砚舟?”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沈砚舟猛地转身,烟灰簌簌落在地上。

他望着林疏月冻得发红的脸,皱起眉:“你不是在看守所,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