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同情心泛滥的蠢货

楚秋秋虽然性子泼辣,但也还算古道热肠,一见李紫鸢这般弱者姿态,哪里想得到她是信口开河,指黑为白,不由得还对她产生了一点同情心。

而李紫鸢先前刻意在对话中明里暗里示意江映月跟了谢如安后又跟谢宴青不清不楚,也让楚秋秋十分愤怒。

“那江映月真是……对了,谢家人这样对你?那,宴青哥哥不帮你吗?”

李紫鸢心里嘲讽,脸上却是一阵苍白,“我不干不净的,他看不上我也是正常的,再说,有人在他身旁吹枕边风,他更是对我误会很深。郡主,不怕你笑话,若我是干干净净的,一定光明磊落和你公平竞争!”

楚秋秋没讲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谢宴青一看见江映月,眼里就看不见其他女人,那种无力、委屈、困惑的复杂感觉,她也熟悉。

原来这李紫鸢是个可怜人。

李紫鸢算算时间差不多,王氏眼看要出来了,她的眼泪恰到好处落下来,

“怪我没用,我不漂亮,也没有钱……我没办法和谢家兄弟玩够了就恢复自由身,接着又有什么白衣客卿,什么兵部尚书的。楚姑娘,有的人天生就做得出来。只是,她离开了侯府还要羞辱我,如今侯府人去楼空,谢如安天天去夜不归宿,王氏给我脸色看,哪有我说话的份儿?”

楚秋秋气的跳脚,“就没人能收拾她了吗?”

李紫鸢擦了擦眼泪,“我只知道,下个月谢宴……二爷的弱冠礼,她一定会去。也许,想办法让二爷看穿她真面目,可以少让他受骗?”

王氏端着茶盏出来了,一看李紫鸢哭得眼睛红肿,便有些不耐烦,

“你又哭什么?当着郡主的面,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

其实房门隔音效果不好,但她老眼昏花,因此一点也没听见刚刚李紫鸢和楚秋秋说的话。

只是一见她哭,又想到整个侯府都是从这女人跟着儿子进门开始落败的,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床幔踹了一脚,“又没死人,一天天哭丧着脸给谁看?”

楚秋秋见她果然对李紫鸢又打又骂,这还是在她孕中,是女子最需要人照顾的阶段。

不由得厉声一呵,“你这老妇人好残忍,便是李紫鸢姑娘出身不好,你就随意轻贱她了么?你就不怕一尸两命?”

说完对李紫鸢道,“你等着,我去跟我爹说,回头我就请你住到将军府去!”

李紫鸢都有些惊呆了,差点忘了继续演戏。

片刻后才想起来,不怎么坚定地推拒道,“这……不好吧……”

说完了低下头去,心里实则已经要笑翻了。

楚秋秋这样同情心泛滥的蠢货,还将门之女?

怎么能比那昔日说书的吕文都更好骗呢?

天下间哪有这么蠢的人?要不是技能全点在投胎上了?就这种宫斗活不过两集的蠢蛋能当什么狗屁郡主?

楚秋秋不耐烦一摆手,“今儿这嫌事本姑娘管定了!我现在就回将军府去跟爹说!先前打你鞭子,就当时我补偿了!”

跑到门口,回过头来看了王氏一眼,抬手把那茶反手往王氏嘴里一灌,咕嘟咕嘟几下后,杯盏掷地有声,楚秋秋冷哼,

“你个居心不良的老妇人,日日拿这些东西害人,也该让你自己吃一吃苦头!”

王氏有口难言,不多时一张苍老的脸上浮现起十分不自然的红晕。

楚秋秋见状,心知刚刚的茶里怕是真加了料,更看不上这王氏。

一脸嫌恶,转身就要走,临行前不忘叮嘱愣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流苏,“照顾好李姑娘,我稍后便派人接她去将军府!”

语气不容置喙,言毕更是身影都已经闪出门外。

王氏苦不堪言,她愣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半点主意也没有。

……

楚秋秋性子风风火火,不到一个时辰就派人来把李紫鸢接走了,说是等临盆了再说。

等到晚上谢如安回家,一看连李紫鸢也不在了,整个侯府只剩下神色怪异的老母亲,他不由得心里一阵说不出的苦闷烦躁,发了一通脾气。

青楼那边,他早就没了银子,起先还能借着侯府的名义去白嫖,现在谢宴青乔迁在即,众人知晓他和兄长嫡母关系不怎么亲密,谢如安被多金的娇妻江映月休夫一事又沸沸扬扬,他每每去风月场所,都是因为有些从前的玩伴而已。

都是京中纨绔子弟,一起寻欢作乐的个中好手。

今日酒过三巡,那些人才道明了真实意图:

原来从前他迎娶江映月没多久,这些人便一直对他十分看不惯。

李紫鸢在,一定说一句“怕兄弟苦,更怕兄弟开路虎。”

再说这些酒肉朋友更没几分真心。

“侯府世子你当着,多金的美娇娘你娶着,世界上有这个道理?”

当初新婚燕尔,他们就没少带着谢如安流连花街柳巷,而后事事都说江映月的坏话,说她出身低贱是商女。

原本当初,谢如安觉得娶到江映月是三生有幸的一件事,可是在这些人耳濡目染的诋毁之下,加上王氏也总有微词,他那点期待和欢喜,就一点点被磨灭了。

如今谢如安一无所有了,那些人本来就是来看笑话的。

这日豪饮结束,他们事先商量好了一起不见人影,留下谢如安一个人在烟花地因为付不出银子而尴尬困窘。

那青楼的老鸨原已经收了那些纨绔的银子,故意刁难谢如安,最后让他从几个龟公胯下钻过去才算完事。

关起门来,他挨了几下拳脚,最后忍不得疼,于是咬着牙真去钻了。

撩开最后一个龟公下摆的时候,他抬头,却见那几个莫名失踪的“好友”们不知道何时有出现在房间里,看见他困惑的表情,哄堂大笑。

房间里回荡的就是一句话:“昔日的侯府爵爷如今在青楼钻龟公裤裆,有趣有趣!”

谢如安憋屈地回了家,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安静得像闹鬼,忽然间一阵愤然嘶吼,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他的日子,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