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会放过她

杨红妆昨晚上值班,院长说今儿早上交接班大家都不要走,把今年上级给的计划药品药械搬回来。


运送药品药械的是运输队的大卡车,就停在运输队院子里。


卫生院跟运输对隔了一堵墙,医院的大门小,卡车进不来。


只能停在大门口。


还不如将药材从院墙上接过来的省劲儿。


所以一般大家都是去云输队院子,将药品从墙上接过来。


扬红妆第一个跑到卡车前,发现篷布没盖好,有几盒药掉在地上。


当时就喊叫起来,马上让人去找了保卫科的魏科长。


她还发现了驾驶室副驾驶座上地板的血迹。


“对呀,老傲,你驾驶室的血是怎么回事?座上地上都是。”


魏科长转脸问傲以桥。


山路不好走,前段时间下雨还冲毁了一些,车在路上出事是经常发生的,丢了几样药品,也不是什么大事。


运输队和卫生院商量着处理就行了。


可这个卫生院的扬红妆,就是上纲上线的,今天不依不饶的害得他,都不能回家吃饭。


还将场长书记下午都折腾来了。


他不得不晚上还来找傲以桥再问一遍。


为了不在节外生枝,他专门把卫生院的两位跟药品有关系的人叫上。


只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件,所以他就忘了驾驶室有血迹的事。


傲以桥脖子都红了。


“我在路上碰到生产队社羊掉下山沟摔死了,买了个羊腿,随手扔在副驾座上,怎么了?”


“我这两天休假,明天洗座子不行么”


“来来来,我给你们看看我买的羊腿。”


厨房的墙上确实挂着只羊腿。


傲以桥是草原民族,吃肉比吃饭多。


大家都知道。


场长书记都不管,场长馋了还会找他要点肉吃。


魏科长摆了摆手:“走走走走走,就这么着了,明个我给场长书记汇报”


“老傲啊,估计得扣你两个月的,三十多块钱吧。”


司机是肥差,工资有基本工资和差费,去外面,还能夹带私活。


三十多块对傲以桥来说是小意思。


傲以桥说:“按制度办事,该扣多少扣多少,但是给我乱扣帽子不行。”


魏科长忙说:“也不是乱扣帽子,这不是得调查清楚吗?这事儿谁嘴上说的都不算,得白纸黑字写上去,场长书记领导们商量决定,处理意见。”


“以前都这么处理的。”


魏科长带着人走了,扬红妆最后一个走的。


她总觉得这事很奇怪,不是车子差点翻下山沟,丢了药品奇怪,而是袁木夏昨天晚上,进卫生院只是去趟厕所就很奇怪。


只是因为苏沃野也跟着,她不好说出来。


但是怎么就这么巧呢。


她觉得袁木夏昨晚上突然出现和傲以桥丢药品有关系。


可目前为止,没什么必然联系。


但是她不会就此罢手。


苏沃野这次回来,还是一句解释都没有。


她不能放过袁木夏。


苏大同,李雅竹也不是好人,这么多年来,他们装作很喜欢她,认可她。


尤其是李雅竹,还经常做模作样的,给她带点吃的,扯件衣裳。


却不给她做主,一点悬念都没有的给苏沃野,袁木夏举行了婚礼。


也没人给她一句解释。


更可恨的是,当时外婆过世了,父母回老家奔丧去了。


到现在还没回来。


姐姐妹妹哥哥,跟她的关系都不太好,也就说了几句安慰她的话,没人为她出头。


她肯定不会放过袁木夏,也得问问苏沃野。


不是问,而是要把他夺回来!


傲以桥站在门前,看着月光下一行人下了山,长长的出了口气。


赶忙去将李小颜抱回床上。


李小颜扯住傲以桥:“我不想在你家呆了,味道太难闻了,受不了。”


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这会难以忍受。


苏沃野,袁木夏装作没听见,告辞离开。


“我去送送他们”


傲以桥掰开李小颜的手,将两人送到大门外,略显尴尬:“女人真是麻烦,自从跟她好上以后,我都注意了很多,以前我可是野鸡兔子,野猪都在屋里堆着。”


“前年,榆树湾有头牛摔下悬崖死了,我路过卖了半只牛,吃了半个月……”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半只牛吃了半个月,后来肉上都长蛆了……。


苏沃野听得恶心,就凭院子里那股让人反胃恶心的味道,能想象出。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手里端着的盆,盆里的半生不熟的羊排。


很害怕羊排中忽然爬出几条白花花的蛆。


后面跟着的袁木夏道:“傲师傅,你日子过的是豪气十足,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汉的生活呢,但是卫生环境也很重要。”


“山里比不得草原,以前你游牧,过段时间会挪一个地方,现在这是你固定的住所,如果卫生太差,会传染疾病的。”


“而且你这院子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喷的人能憋气,这样吧,明天去医院弄点消毒药水,比如福尔马林什么的,清洗一下环境。”


“以后肉带回来,早早收拾好了,该煮的煮了,该腌的腌了。”


这么麻烦吗?


傲以桥站在坡口,看着苏沃野袁木夏一前一后,明亮的月光下影子拉的很长。


山坡上,树木清晰,树影婆娑,山下的碾场,堆满了锥形的麦垛。


很久才转身进了院子,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腥臭的味道,看到了月光随处可见的骨头,飞舞的苍蝇。


已经来农场十多年了,他第一次觉得,应该好好整理整理院子,去一去呛鼻的味道。


很奇怪他以前都没闻到。


今天他闻到了袁知青,他以前很瞧不起的,做事扭扭捏捏说话娇滴滴的城里来的女人,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儿,让人很舒服的那种。


是雪花膏的味道么?


如果是,他的给李小颜卖一盒。


苏沃野袁木夏一前一后下了馒头山,走过几个大碾场,拐上了公路。


已经并排走在苏沃野身边的袁木夏扭头:


“苏沃野,你前女友可能会咬着我不放的,在这件事上你必须公平公正。”


苏沃野想着杨红妆的言行举止,心里正别扭呢。


“我向来光明磊落,公平公正!”


“我确实也对不起小杨,我会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让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袁木夏说:“我的意思,咱俩既然结了婚,现在还是婚姻存续期,冲着你就是冲着我,冲着我就是冲着你。”


“咱们应该团结一心,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话是这么一说,可是貌似……。


苏沃野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这件事咱们可以团结一心,但是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袁木夏跟着他拐上坡。


她很有信心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转上通往家的小路,到了大门口。


不约而同的站在路边向下看。


清清楚楚的看到,扬红妆,站在卫生院门口也在向上看。


月光下很寂落。


对视一眼。


袁木夏拿出钥匙正要开门,隔壁门先开了,苏沃林怒气冲冲的出来。


“资小姐,你去哪里了?”


“我跟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我妈又尿到裤子上了。”


说得是你妈!


跟我有毛关系。


袁木夏没理会,打开门锁。


苏沃野看着妹妹:“你不知道给你和妈做点饭吃,妈尿裤子上你不能洗一洗?”


苏沃林眼睛睁得老大:“哥,你让我做这些?我的衣服都是大姐洗的,礼拜天的饭也是妈跟大姐做的。”


很光荣么,这么理直气壮。


苏沃林比袁木夏还大两三岁呢。


苏沃野气的说不出话来。


将端着的盆子塞给袁木夏推门进去。


袁木夏端着肉盆就要进门。


苏沃林身子一横,挡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