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对不起的人
袁木夏好像根本没看到苏沃林的变化,很轻松的将她推搡到大门口。
差点撞在,到了门槛正要进来的李雅竹身上。
不等李雅竹开口,说:“快让三林快回去吧,金珠来看看我,你听她说的难听的。”
“皇上还都有三个穷亲戚呢,我也得有个朋友吧。”
“我朋友来看我,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苏沃野的面子吧。”
说话间把大门关上,从里面插上。
苏沃林惊恐的看着布满了麻疹的手背,满胳膊的麻疹和血痕。
李雅竹懊恼的瞪了女儿一眼:“好好的发什么疯,你哥不在,你惹你嫂子干什么?”
她都不知道无意中已经将袁木勇当儿媳妇了。
“什么嫂子,谁的嫂,嫂子?”
苏沃林眼睛都能喷出火来,竟然喊了出来。
用那条能动的胳膊将李雅竹重重的推在一边,转身进了隔壁院子。
李雅竹站不稳,如果不是身子及时靠在了墙上,肯定趴在地上了。
就这小腿上的木板角磕在了墙面上,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
苏沃林进屋就拽起衣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麻疹,抓破的血迹,让她头皮发麻。
而且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心口处。
心也烧得慌。
看到盆里正好有凉水,火速的将胳膊塞了进去。
清凉的水暂时压住了奇痒的感觉,看着满胳膊的小红麻疹,在水中慢慢消失,似乎是一个个红色的水泡破灭,只留下抓破的伤痕。
火烧火燎,抓想要耳挠腮的感觉渐渐消失,才将胳膊从水中拿得出来。
奇怪,胳膊上只有抓破的痕迹。
麻疹都没了。
苏沃林前思后想也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间这样。
刚才胳膊上的密密麻麻的麻疹,显然是过敏了。
以前同事中有对毛质东西过敏的,就是这个样子。
可她不是过敏体质。
金珠也没打到她,袁木夏只是推搡拦着她。
思来想去,苏沃林,觉得自己一定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路边的荨麻。
有很多人对荨麻过敏,碰到就过敏。
很讨厌爸爸苏大同,怎么会留着那一大丛荨麻,平时小路两边的酸枣树,蒿草他都会清理掉。
荨麻!
苏沃林躺在床上,眼里闪过一丝邪恶。
“耶!”
隔壁院里袁木夏金珠拍手庆祝胜利。
金珠没看到苏沃林胳膊上起麻疹,以为是两人合伙将她赶跑了。
洗了碗筷,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后窗上的风穿过来前窗上的风灌进来。
大中午的竟然不热。
金珠还在回忆袁木夏彪悍的将苏沃林推出门的壮举:
“木夏,你现在的做法才对,以前我看着你装可怜装弱小就生来气。”
“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情弱者,有些人会欺负!”
袁木夏强烈同意:“这话说对了,领袖都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好在我现在已经幡然醒悟,以后谁欺负我,我就反抗。”
当然适当的时候装弱小也是一种手段。
比如这些年,窦解放对她的呵护,王援西的怜惜。
还有金珠的保护。
都源于她的弱小。
想起窦解放,袁木夏的心阵阵作痛。
从踏上列车奔赴农场的那一刻,小伙子就守候着袁木夏,四年来,几乎把心都掏出来给了她。
袁木夏那么敏感,早就知道了他的心。
这么多年来愣是装聋作哑。
窦解放也是老实孩子,每一次想开口表白,都被糊弄过去。
还是一心一意的。
所有的知青都看不过去,背地里都跟他说,袁木夏根本就看不上他,让他别痴心妄想了。
他都没相信。
甚至自以为是的以为两人的关系已经定下来了,就差一起对外宣布了。这么多年,省得都不能再省了,省下的钱都花在袁木夏身上。
袁木夏把钱省下,存入了银行,进了自己腰包。
她,也不是诚心想骗窦解放,有时候也很感动。
但是她要回城的,她原本想着如果能一起回城,就顺理成章。
如果都回不了城,就挑个条件好的。
如果窦解放能回城,就答应下来。
当然,除了回城,另外两个方案,没有过多的考虑。
金珠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双手抱头看着屋顶:“还别说,装可怜还真的套了个可怜蛋。”
“你猜我刚才来的时候碰见谁了,窦解放!”
“看见我跟看见仇人似的,眼神像刀子似的。”
“我还想问问他呢,他都没理我”
窦解放对袁木夏好,爱屋及乌,对金珠也好。
袁木夏叹了口气:“我觉得如果他手里有把刀子,一定会刺进我的心口。”
虽然这只是表面现象,事实是她追苏沃野,滚下坡,头磕在石头上,苏沃野回过头看了眼,走了。
窦解放也不知道在哪里,及时跑过来,将她抱上土坡,看着她扶着墙回去。
才去找金珠的。
窦解放,确实是个好人,圆脸小眼睛,像女孩子一样腼腆。
面相就善良。
只可惜,袁木夏,对他不来电,又享受他的呵护。
把他当做备胎的备胎。
金珠说:“你做什么我都没意见,唯独觉得你对窦解放太残忍了”
“四年了,他挣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了你身上,才让你有了四四百块钱的巨资。”
金珠很为窦解放抱不平,她知道袁木夏存款的个位数。
她都没少得到窦解放的关心,尤其是零嘴。
知道袁木夏存进存折的每一块钱,都是因为窦解放的五毛钱支撑。
“我也觉得我很不是东西,骗老实人有罪啊!”
“不过放心吧,我会用别的方法弥补。”
怎么弥补?
袁木夏已经有了主意,但是不便说出来。
金珠以为她说的弥补是以后找机会。
顺着说:“只能以后有机会多帮帮他,你同屋的林梅梅,不是看上他了吗?”
“不知道有没有趁人之危!”
袁木夏摇了摇头:“应该有,估计没得逞。”
她结婚以后,只是昨儿同苏沃野去见向阳花时,远远的看到林梅梅一眼。
大礼拜天,她一个人去场部的邮箱拿信,看她的眼神,很不友好。
金珠瘪了瘪嘴:“最好别得逞,要不然还不飞上天去。”
林梅梅膘肥体壮,声音洪亮,生活粗粗拉拉,不讲究卫生。
看不惯袁木夏每天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就那么几件换洗衣服都要叠得整整齐齐,尤其是夏天,每天回家多累,多晚都得洗干净。
工作的时候,看起来似乎表现的很积极,却是能拖就拖,能磨就磨。
总是揭发她,针对她。
凡是袁木夏喜欢的,她就反对,袁木夏讨厌的她就去做,比如说夏天,晚上不洗澡,光着个臭脚丫。
喜欢吃大蒜,还不知道漱口,吃完大蒜就爱冲着袁木夏嚷嚷。
袁木夏受不了,提出来。
就会吵。
可袁木夏不是对手,总是在气势和嗓门上输。
金珠经常为她打抱不平,为她出头。
当然她及时出现,都是窦解放去找的她。
窦解放是个男人,不方便掺和女人的事。
袁木夏金珠都知道,林梅梅针对袁木夏的主要原因是窦解放,但是两人又不能明说出来,因为袁木夏没有承认和窦解放的关系。
金珠为了让林梅梅少针对袁木夏,还和张全,找了个机会吓唬过林梅梅。
林梅梅虽然不敢确定谁吓得她半死不活,晚上上个厕所都不敢,深深的憋了个毛病。
但是,隐隐觉得跟袁木夏,金珠有关。
旁敲侧击的说过好几次,袁木夏都是装傻充愣。
两人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金珠困了,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