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山里人的讲究
拖着还有点酸痛的腿，去平台边沿上下看。
看着看着就看出了点眉目。
变得焦急起来。
出生就在山里生活，就算每年登上登云山两次，也有一百次了，对山里的环境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知道从什么地方登上山顶最省力省时。
所以再转到平台最边上，靠着那大树往上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转眼就消失的人影。
联想到苏沃野大扬暂时的离开。
知道公安同志和部队的同志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只是农场的护林员，虽然配有枪支，也只是土枪和淘汰的步枪猎枪，碰到不法犯罪分子，只要鸣枪警示就行。
可是带着公安和部队的同志就不一样了，可能还要真枪实弹的抓捕。
看袁木夏的眼神就充满了担心，这里面只有他和袁木夏是普通百姓。
他不知道袁木夏怎么会跟苏沃野出来，他只是领导派来当向导的。
老胡萝卜在山里生活工作了大半辈子，如果真的是为保护农场，协助公安抓捕不法分子，死了也值得。
那是牺牲。
可袁木夏这么年轻，比她女儿都小。
袁木夏嘴里嚼着一片叶子走了过，明媚的就像穿过树叶照下来的阳光：
“胡叔，咱们暂时还不走，你跟我说说抹了昨天的药膏，吃了药什么感觉。”
老胡萝卜从脖子后面抽出旱烟锅，从腰间拽下旱烟袋，捏了一撮黑乎乎的烟叶子，瓷瓷实实的压进烟锅中，拿出洋火点着，狠狠的吸了口，陶醉的吐出一口烟圈。
好半天才说：“疼痛减轻了一大半，膝盖也软和了，脚腕也不肿了，搁以前只要稍微走多点路，脚腕就肿得跟馒头一样。”
袁木夏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等回去，根据你的病情换药，效果会越来越好。”
“如果能找到骨草，明年，如果你不走太远太陡的，腿就不疼了。”
说话间头顶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抬头，两只巨大的鸟笨拙的从山坡上飞落下来。
一前一后落在草地上，颜色鲜艳的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又笨拙的扑通扑通向前飞去，爬飞似的。
老胡萝卜看了眼山坡：“两个笨野鸡，我去找几只鸟蛋吃。”
“母野鸡，一看就是孵蛋的。”
眼光这么毒辣！
就那一前一后笨拙的飞下来的两只野鸡，都能看出母的是孵蛋的？
别说是野鸡了，就是家里养的母鸡，如果不咯咯咯……蛋的叫，也看不出来孵蛋下蛋吧。
老胡萝卜见她不是太相信，指了指山坡茂密的草丛，走到了山坡下，爬了上去。
到了半山坡，分开草丛找了一会，弯下腰去。
不大一会儿下来了，从两只大口袋里一只两只，拿出了八只鸟蛋。
比鸡蛋稍微小一点透着淡淡的青色。
袁木夏看着青草地上堆成一堆的八只野鸡蛋，眼里都闪着光。
野鸡蛋可比鸡蛋的营养价值还高，大清早吃两只野鸡蛋，一天的营养都跟上了
只是回头的功夫，老胡萝卜已经在山坡上，弄了一些干枯的蒿草下来，草里还夹着这几根枯树枝，点着了火，老胡萝卜贡献出了自己的茶壶。
鸟蛋煮熟了，两个人喝着开水，各吃了两只鸟蛋。
袁木夏表情沉痛：“我觉得有一种罪恶感，就这样扼杀了小鸟的生命。”
胡萝卜没读过书，却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哈哈笑了起来：“我们其实在帮野鸡，窝里有二十只鸟蛋，占的面积太大，野鸡肚子也不能完全覆盖孵出来，咱们拿掉几只，正好。”果然山里人都讲究，掏鸟蛋的时候，只拿少一半，留下多一半，上一次苏沃野就是这么做的。
两人坐在石头上聊闲天，老胡萝卜说了很多解放以前的事情，那时候农场的老用户，也就是以前县里的农民生活确实很苦，山里的地都集中在少数几个地主手里，村民只有当佃户的份儿。
只山里的地实在是太分散了，这个山头一块那个山头一块，这个峡谷一片那个峡谷一片的，地主把地租出去，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眼睛盯着，是按照收成好坏，多少收一点而已。
地主家自己种的，都是离家近的土地比较平整肥沃的。
老胡萝卜都知道向阳花家，因为以前老胡萝卜家的亲戚还租种过向阳花爷爷的地。
只是修建农场的时候，向阳花家划分到另一个村庄了，农场没有占到向阳花所处的村庄的地。
老胡萝卜还说起过向阳花的爷爷的，说向阳花的爷爷奶奶人其实都不错，虽然是整个县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也不怎么剥削人，反倒是每年春种秋收的季节，会让家里做好吃的，送到田间地头。
还说起向阳花的父亲，说他小时候就是个小少爷，那时候稍微有钱的，人家都会去外面发展，向阳花的爸爸，还有两位少爷都去外面了。
最后只有向阳花的爸爸带着第三房老婆，被大家都叫着蝴蝶花的，向阳花的妈妈回来了。
回来后就解放了，后来蝴蝶花就生了向阳花。
还说农场刚刚修建成，他还去过向阳生产队，那时候蝴蝶花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都生了女儿了，也不抱抱孩子。
正闲聊呢，江黎明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他其实醒了一会儿了，只不过要在这里等苏沃野大扬回来，又多躺了一会儿。
老胡萝卜从石头上下来：
“江同志，睡好啦？”
眼睛很快的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我刚才在那边山坡看了看，发现山上有人。”
“不知道是不是坏人。”
苏沃野大扬不在江黎明就是管事儿的。
果然是常年在山里行走的人。
江黎明说：“你觉得他们离咱们有多远，会不会下来。”
老胡萝卜想了想说：“那要看怎么走了，如果要直上直下，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如果要走平缓的路，就得四五个小时。”
“他们下不下来，我也没看清楚，我只看到一个人影。”
“不过根据我的经验，一般的人不敢轻易上山，一来农场有规定，少于几个人不能随便上山，二来，不经常上山的人确实会有危险。”
“这座山上虎豹豺狼都有，其实说起虎豹豺狼来，你们可能不知道，豺才是最厉害的！”
“只是现在豺少不多见了，很多人都没见过，我倒是见过几次。”
“它们一般都是七八只一起，还是那句话，人不动虫虫不咬手，我就是告诉你们一声，如果万一碰到了豺，千万别招惹它们，躲着走走就是。”
豺？
传说中几乎消失的可以和虎豹狼并驾齐驱的野兽！
以前她以为豺狼，指的都是狼，后来才知道其实是两种野兽，而且是非常残暴的野兽。
城里长大的江黎明自然不知道这些知识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随身背着的挎包。
袁木夏知道夹层里面有枪。
看到刘红和小牛也都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老胡萝卜这才说：“我觉得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有人敢随便上登云山，就说明对登云山也很熟悉，神泉台，也就是咱们现在这个地方，是进登云山的第一站，也是大多数人到这里转一圈就又回去的地方。”
“如果刚才我看到的人想下来，肯定也会先在这里休息。”
江黎明去平台边，往山下看了一圈，转过来说：“我们离开也不能走得太远，要不然一会儿老江和大杨他们找不到”
老胡萝卜说：“去坡上大核桃树下，就是那棵大树下。”
“那棵大树后面有个坑，凹下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