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那是他第二次见她哭，没有哭声，但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整个人像是快要碎掉。

在失控和崩溃的边缘。

她宁愿退圈都要远离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异常烦躁，甚至控制不住的恼怒。

可冷静下来他又惊觉，这不是他该有的情绪。

这些日子他甚至变得不像自己，被莫名的情绪裹挟，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为。

这让他有一种对事情失去掌控的恐慌。

他习惯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一切，他只是个看客，一切都游刃有余。

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尽管有短暂的失控，但他坚信自己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一个铁了心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的女人，他何必多费心思？

他又恢复了那副风流浪荡的模样，唇角勾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看谁都深情。

剧组里，两人只有对手戏的时候才会有交流，其余时候，两人连陌生人都不如，甚至不会分给对方一个眼神。

就连工作人员都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本来之前的事还怀疑过两人的关系，现在只怕两人在组里撕破脸了。

入秋的时候，徐柚笙杀青了。

她最后一场戏是和秦砚修一起，导演喊下咔后，她背过身去，眼泪依旧决堤似的。

入戏太深，她一时没有缓过来。

拍了好几条，她的眼睛已经又红又肿了，秦砚修眉头轻蹙，下意识地抬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嗓音温和：“都是戏而已……”

徐柚笙整理好情绪，转过身对上他眼底的关切和温柔，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戏里了。

她定了定神，雾气迷蒙的杏眼由哀伤转为平静：“谢谢秦老师，我没事了。”

听着她疏离的语气，秦砚修动作一顿，眼底微暗，但很快就被他敛去。

看着她为微红的眼眶，他收回手，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就好。”

工作人员为她送上花束。

“恭喜柚笙老师杀青了！”

徐柚笙抱着怀里的花，心里五味杂陈。

在剧组的几个月，她好像真的过完了林珂的一生，体验了一次不一样的人生。在组里，跟工作人员相处得还算融洽，也跟其他老师和导演学到了很多。

她不知道她演绎得是否完美，但至少，她问心无愧了。

花絮老师招呼着大家一起拍合照，徐柚笙和大家拍了很多张，最后老师喊道：“秦老师也一起拍一张啊，白月光的物料不能没有啊。“

秦砚修走了过来，眉梢微扬：“好啊。”

他自然地把手搭在她肩上，徐柚笙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抬眸看向他，他侧脸线条流畅，颜正得没话说，正勾唇看着镜头。

再见了，秦砚修。

她在心里默默道。

她也转头看向镜头，照片定格在这一刻。

这是她和他第一张单独的合照，大概也是最后一张。

从此，他们将走向不同的方向。

……

从洗手间出来时，徐柚笙没想到会再次碰到秦砚修。

她怔了怔，礼貌地打了招呼：“秦老师。”

然后打开水龙头洗手。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她垂着眼，刻意忽视了镜子里两人的身影。

擦完手后她直接转身离开，却被秦砚修叫住了。

“笙笙……”

徐柚笙脚步一顿，以前，只有情到浓时他才会用性感哑沉的嗓声这样一遍遍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