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你说他能服气吗？
纵观史册上上下下多少年，还会不会有哪个太子比他更苦逼了？
绝对不会有！
如果他再没熬过老父亲，头一倒脚一蹬的当了个被老死的太子，估计在史书上都得被人给笑话个千千万万年！
哪怕都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了，还是舍不得咽下最后那口气。
因为他心里还有个奢望啊。
“父王，您走吧。
别再这么硬撑着活受罪了。”
已经年过不惑的周至安，跪在父亲的病床前，哭的泣不成声。
看着他亲爹，一回又一回的在生死线上来回蹦哒。皇长孙殿下的心情，已经由一开始的惊喜，惊吓，麻木，直到现在的怜悯。
“父…父…”
知道自己亲爹是在等什么，周至安早已经把所有下人全给撵了出去。
他趴在父亲的耳边，声音极轻。
“您别等了，皇祖父精神着呢。”
“…呃…，”
一口气堵着没下去，在苍老的太子殿下喉咙里，来来回回的犯咕噜。
周至安怜悯地替他抚着胸口顺气。
能说什么呢？
他父王死都不甘心，这是人之常情。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啊，还是没熬过他亲爹，连一天的龙椅都没坐过。
不甘心才是正常的。
可是皇祖父他不死，东宫这边的人总不能冲到御书房里去，直接把皇祖父给弄死吧？
那不成了逼宫篡位了吗？
周煜堂的眼睛里，这次是彻底的失去了所有的希冀。
他真的好恨啊！
恨上苍如此戏弄于他！
一滴浑浊的老泪，从沧桑的眼角滚落。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微微涣散，嗓子里咕咕噜噜的那口气终于被捋顺了。
能听见非常清楚的两个字。
“…娇…娇…”
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这是他藏在了心里三十多年的妄想，总想着等他顺利继位当了皇帝，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把她带回身边来。
他知道。
自己真的不爱她。
可她是我的妇人，她就应该跟我死后同穴才对。
她不应该是李家大小姐，她应该是我的侧妃，不，她应该是我的皇后。
“…娇…娇…”
那个满嘴谎话，到处跟人家说她很爱很爱我的女人，我都已经想不起来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可是我知道她在撒谎。
她不爱我。
不过好在我也撒谎了。
李娇娇，我也不爱你。
真的。
看着父亲临终时还在惦记李侧妃，周至安眉头紧皱。可最终还是趴在父亲耳边，声音很小的告诉他。
“李侧妃当年没有死。
我母妃临终之前告诉我的，她说如果父王你临终之前若是百般留恋不肯闭眼的话，就让我告诉你。
当年李侧妃假死脱身，是母妃帮她扫的尾。”
周煜堂猛一下瞪大了眼睛。
最终回光返照一般喊了一句。
“李娇娇，本王真想掐死你！”
“啊啾！”
远在云城享受暖男服侍的李娇娇，就算已经青丝添了白发，可她依旧是一位美丽的小老太太。
最起码被她迷住了一辈子的大禹皇帝，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现在这会缠人的家伙，还在继续跟这狠心的女人软磨硬泡。
“娇娇，我都为你两地奔波这么多年了。
你看在我没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也有疲劳的份上，就给我个正经名分吧，行不行？
我求你了！”
“滚。”
李娇娇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