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跟着骄傲欢喜 酒楼吃酒结交
“我可没听说哥哥要和哪家姑娘定亲……”
沈蕴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岂不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林黛玉听他说得如此直白,更加娇羞,连忙起身,走到稍远处,背对着沈蕴,却可见耳朵都是通红的。
沈蕴见状,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外头传来紫鹃的通禀声:
“沈公子,琏二爷要见您,说是请您吃酒呢。”
沈蕴听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回应道:“我知道了,这就来。”
随后,他又对林黛玉说道:“妹妹,我先出去一趟,等回来再和你说话!”
听闻沈蕴要离去,林黛玉顿时不舍,赶忙回身,凝望着他,轻声叮嘱道:
“你少喝些酒,早些回来。”
刚迈出脚步的沈蕴听到这话,只觉得温馨,回首和她对视:“知道了,很快就回来。”
说罢,满面春风,步伐轻快,仿佛周身带着风一般,向外头走去。
林黛玉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下意识轻移莲步,不自觉地跟着往前挪动了几步,直至沈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停下脚步。
眼眸中透着阵阵柔光,恰似一泓秋水般澄澈动人,玉手紧紧握着沈蕴送她的朱钗,嘴角微微轻抿,一抹笑意悄然绽放在脸上。
自己看中的郎君果然不同凡响,这才没过多久,便已获封官职。
虽说还不知具体是何官职,但仅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满心欢喜。
最主要,无论沈蕴所封何官,有父亲林如海从旁扶持提携,日后必定能够平步青云,甚至还能在仕途上助父亲一臂之力。
想到这些,林黛玉不禁有些痴了,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之中。
直到紫鹃走进来,见她呆呆地站着,不禁笑着问道:
“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站在这儿不动了?”
林黛玉回过神来,脸上泛起红晕,嗔道:“谁让你多嘴了…”
说着,她缓步走进里屋,又对紫鹃说道:“紫鹃,过来帮我把钗子簪上。”
紫鹃熟知她的脾气,对她的嗔怪并未往心里去,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准备帮林黛玉簪钗。
刚接过钗子,紫鹃便忍不住惊叹道:
“好漂亮精致的钗子呀,姑娘,这是从哪儿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林黛玉听她夸赞钗子,心中满是欢喜,表面上却佯装不满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多话,再多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紫鹃听了,不再多问,略微思索一番,心中已然猜到了钗子的来历:
“我猜一定是沈公子送给姑娘的吧!”
林黛玉一听,立刻转过头,红着脸斥责道:
“你这小蹄子,真是越发没规矩了,竟胡说些什么!看来真得撕烂你的嘴,省得你成日里胡乱言语!”
男女之间私相授受,在这礼教森严的世道,是不合规矩的。
尽管林黛玉早已在心底认定沈蕴是自己的情郎,但提及此事,仍忍不住娇羞,亦怕被人非议。
紫鹃见状,忙笑着赔罪:“姑娘恕罪,我再不胡说就是了……不过,我倒觉得,林姑老爷对沈公子很是看重呢!”
说罢,她生怕林黛玉真的生气,赶忙像逃也似地离开了。
只气得林黛玉涨红了脸,跺着脚嗔道:“明儿就让嬷嬷送你回荣国府去,告诉外祖母,我可使唤不起你来服侍了!”
嘴上虽如此说,可林黛玉心里实在舍不得紫鹃离开。
众多丫鬟之中,紫鹃对她最为贴心,不仅事事上心,更是最懂她心意的人,对她这个主子,可谓全心全意。
虽说紫鹃本是贾家的丫鬟,可心里却处处向着她这个林家姑娘,凡事都为她着想。
故而,此时的林黛玉不过是嘴上说这几句,并非真的要送走紫鹃。
待见紫鹃已没了踪影,她又坐回到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戴上沈蕴送的朱钗后,增添了几分贵气,心中不禁涌起阵阵甜蜜,又情不自禁地陷入了心事之中。
……
且说沈蕴这边,一出后院,便见贾琏迎了上来,笑着说道:
“沈公子,前几日你说要休息,今日想必是有空了吧?”
沈蕴之前已然答应了贾琏的邀约,加之今日被封为风羽卫的总旗官,正可借此吃酒庆祝一番,于是点头应道:
“嗯,今日得空,多谢琏二爷盛情相邀。”
贾琏又客气寒暄了几句,便与他一同出了林府,乘坐马车,来到瘦西湖畔的一家酒楼。看到贾琏选在此处吃酒,沈蕴心中暗自猜测,贾琏莫不是想在此喝花酒?
而他并不知道,贾琏前日收到了贾母的回信。
贾母得知林如海竟然被人治愈,颇感意外,不过,她也并未急于让贾琏回京,而是让贾琏先留意观察一段时间。
此外,贾母还特意叮嘱,既然沈蕴有治好林如海病症的医术,让贾琏务必与之好好结交,切不可有所怠慢,这对贾家是有益的。
至于风羽卫进入林府的诸多事宜,贾母让贾琏不要过问,更不可插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贾母还询问了林黛玉的一些情况,可见她对林黛玉颇为关心。
贾琏领了贾母的吩咐,再加上他自己本就感激沈蕴,因此特意将沈蕴请到扬州最大的酒楼吃酒。
二人在酒楼一雅间中落座,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边吃边聊。
“此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见识沈公子的真本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沈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这一杯,就算我向沈公子赔罪了。”
贾琏对沈蕴的态度愈发敬重,主动举杯向沈蕴敬酒致歉。
沈蕴赶忙摆手:“琏二爷客气了,我也敬你。”
说着,二人各自饮下一杯。
贾琏见沈蕴丝毫没有因对自己有恩而傲慢自大,越发觉得沈蕴为人谦逊,值得深交。
酒过三巡,两人渐渐打开了话匣子,气氛也愈发热络起来。
听沈蕴说道:
“说起来,还真得多亏琏二爷帮忙处置了你们贾家那个贪生怕死的婆子。”
贾琏满不在乎回道:“这算什么,要是在京城,处置这样一个婆子,恐怕还得先去请示太太和老太太。”
“可在扬州,就没那么多繁琐规矩了,更何况,那没脸的老货如此贪生怕死,差点就让林妹妹和沈公子你们落入恶人之手,实在罪该万死,自当严惩!”
回想起在太湖之时,沈蕴本计划利用假船只骗过阻拦他们的瘟毒菩萨等人。
谁能料到,贾家的一个婆子竟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直接道出林黛玉并不在那艘船上,致使瘟毒菩萨等人迅速转移目标,转而搜查他们所乘坐的真正船只。
这件事,还是沈蕴回到扬州后,听风羽卫的裘韦告知才知晓的。
当时他就纳闷,瘟毒菩萨等人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因此,沈蕴提出要严惩这个贪生怕死的婆子。
但毕竟这婆子是贾家的人,别说是他,就连林如海也不便直接处置,最终还是贾琏出面解决了此事。
贾琏对此事也是愤慨不已,当即命人先将那婆子痛打一顿,随后直接打发人把她卖给牙行当了奴仆。
也幸亏后来瘟毒菩萨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沈蕴和林黛玉两人身上,官船上的一众丫鬟,像紫鹃、雪雁她们,倒是安然无恙,平安回到了扬州。
此刻沈蕴再次提及此事,也是想向贾琏表达自己的谢意,而贾琏却并不以为意,只是笑着与他继续喝酒。
又喝了一阵,沈蕴觉得差不多了,便说道:
“琏二爷,今日多谢你的款待,我看咱们也喝得够尽兴了,不如就此回去吧,免得林妹妹和林大人为我们担忧。”
此时的贾琏已有了几分醉意,晃着手说道:
“沈兄弟,别急着走啊,我可听说,这扬州瘦马那可是天下一绝,听闻都是一些大盐商花重金特意培养出来的,琴棋书画、歌舞诗词样样精通。”
“今日既然来了,哪有不去见识见识的道理?”
沈蕴听了,心中暗道,果然如自己所料,贾琏特意选在此处,就是打着喝花酒的主意。
而对他来说,对喝花酒实在提不起兴趣,最重要的是,他心里一直牵挂着林黛玉。
若是林黛玉知道他去逛了青楼,恐怕会对他心生厌恶。
当下,便委婉拒绝:
“难得琏二爷如此好意,按理我自当与你一同前往,只是林大人和林妹妹都等着我回去施针,实在耽搁不得。”
“琏二爷你自去便是。”
贾琏听了,不禁微微有些失落,但也明白沈蕴所言在理,只好摆摆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了,只是有一点,还请沈兄弟帮我遮掩一二。”
“要是林姑父和林妹妹问起,你就说我有事耽搁,还没回去。”
沈蕴深知贾琏的秉性,眼下好不容易有个看似正当的理由来这种地方,他肯定是舍不得轻易离开的。
却又怕被人知晓,传到王熙凤耳朵里,那他可就麻烦大了。
于是笑着应道:“你尽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听到这话,贾琏客气地向他拱手作揖,便先行一步离开了。
看着贾琏急匆匆地下楼,朝着青楼方向走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沈蕴不禁微微摇头。
正准备起身离开,这时楼下大堂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不好,这两人恐怕是染上瘟病了,大家赶紧离他们远些,小心被传染上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