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西府比咱们东府还不堪呢

在这个时代,部分士大夫阶层对于龙阳之好并不视为禁忌,甚至有人将其视作一种风雅之举,趋之若鹜,一些权贵之家亦特意豢养娈童与旦角。

然而,终究属于小众癖好,大多数人对此仍存反感,尤其是后宅的女眷,对男子间的断袖之癖更是持反对的态度。

当贾母目睹贾宝玉与秦钟贴在一起,既愤怒与又厌恶,平日里对贾宝玉的宠溺,也瞬间消散。

对着二人便是一阵严厉的斥骂,直言他们不知廉耻、不成体统,诸如孽障、畜生之类的重话,亦是频频出口。

直至王夫人、王熙凤等人听闻消息匆匆赶来,再三劝说,贾母方才止住斥骂,气呼呼地转身离去,对贾宝玉也不再理会了。

贾宝玉既感惊愕又觉委屈,他与秦钟相好已久,他并不认为此举有何不妥,却万万没料到,贾母的反应竟如此激烈。

王夫人与王熙凤对此亦难免心生厌恶,只是对王夫人而言,贾宝玉是她的宝贝儿子,面对这般状况,纵然心中不喜,也只能尽力袒护。

而王熙凤则顺势怒斥贾蓉,指责秦家养出秦钟这般下流之人,竟勾引贾宝玉犯错。

贾蓉哪敢反驳半句,只低着头认罪,又匆忙领着秦钟离开荣国府,回了宁国府。

刚进宁国府,贾蓉脸色陡然一沉,指着秦钟鼻子怒骂:

“你这该死的小畜生!竟害得小爷跟着你丢人现眼,和你那娼妇姐姐一般无二,尽是些下流种子,你怎得不和你那娼妇姐姐一同死去?”

秦钟本就因被贾母撞破与贾宝玉的奸情而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又听闻贾蓉这一番恶狠狠的责骂,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双腿发软。

不由自主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半句辩解之词都不敢说。

贾蓉见状,居高临下斜睨他一眼,不屑冷哼:

“哼!你此刻下跪又有何用?小爷我可告诉你,你这小畜生死定了!”

秦钟这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说道:

“我…我知道错了,姐夫,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回吧,我爹叫我赶紧离开京城,我日后再不踏入京城便是。”

贾蓉冷笑一声:“你还想逃?不妨告诉你,进了这门,你哪里也别想去!”

“来人啊!取绳索将这小畜生绑起来,押到马棚里先关着,待我请示了老爷,再做发落!”

宁国府的下人当即领命,迅速将秦钟捆绑起来,押着他往马棚而去。

秦钟大惊失色,高声呼喊:“姐夫,我究竟犯下何等大罪?您怎能如此对我?”

“看在死去姐姐的情分上,您就饶了我吧。”

听他提及秦可卿,贾蓉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鬼叫什么!你那娼妇姐姐已死,不妨也告诉你,她是自缢而亡,我恨不能亲手杀了她,你竟还让我看在她的面上饶过你?”

秦钟听闻,惊愕万分,宁国府对外宣称他的义姐秦可卿是因病去世,却未曾想到,竟是自缢而亡?

一时间,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所震慑,呆立当场,也不再挣扎喊叫。

贾蓉不屑地目送他被众多下人押着去往马棚,这才昂首阔步地朝内院走去。

不多时,来到了贾珍所住的院落,听到屋内有女子的嬉笑声,贾蓉便知,是他爹贾珍正在屋内白日宣淫。

只得在外头请示:“老爷,儿有事禀明。”

屋内的嬉笑声瞬间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贾珍不满的声音:“什么事啊?非得打扰老爷的雅兴?”

贾蓉赶忙回道:“是关于秦钟的事,他此刻正在咱们府上。”

贾珍一听提及秦钟之事,心中便知绝非小事,遂示意屋中的姬妾们暂且回避。

就见四五个姬妾依次从屋内走出,个个妆容艳丽,打扮得极尽妖娆之态,行至贾蓉面前时,纷纷朝着他暗送秋波,眉眼间满是撩拨之意。

贾蓉满面春风,亦不动声色地回以她们眼神。

“还不赶紧进来回话。”屋内的贾珍有些不耐烦了,出声催促道。

贾蓉闻言,打了个激灵,赶忙收敛神色,一脸恭谨地踏入屋内。

来到贾珍跟前,便立即说道:

“回老爷,今日晌午,孩儿依照您的吩咐,前去给秦业送去那四千两银子。”

“却发现他竟已苏醒过来,且并未见秦钟那小畜生的踪影,儿便向他询问,秦业称秦钟生性贪玩,不知跑去何处贪玩了。”

“当时儿并未多想,只是警告了他,便折返回来了。”

听到此处,贾珍神色一凛,沉声质问道:“什么?这老东西竟然还能苏醒?他不是已中毒昏迷了吗?”

贾蓉答道:“此事儿也不甚明了,不过他也说了,他时日无多,定会信守承诺。”

“就在方才,西府老太太差人来找我,告知秦钟在西府,已被秦业逐出家门,且命他尽快离开京城!”

话音刚落,贾珍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

“好胆!秦业这老匹夫,亏老爷我信他,未曾想,他竟敢做出这等事来!”

言罢,又盯着贾蓉追问:“快讲,后来如何?老太太找你,就只为这小子之事?”

贾蓉忙回应:“回老爷,正是如此,秦钟被秦业逐出家门后,本应即刻离京,却念着想再见宝二叔最后一面,故而来到了西府。”

“宝二叔见着他,欢喜异常,执意要将他留下,随后请示了老太太,老太太思量过后,觉得还是由咱们东府收留为宜,便差人唤孩儿过去商议此事。”

“可谁能料到,这小畜生竟与宝二叔贴到一块去了,又恰好被老太太撞个正着!”

贾珍听闻,来了兴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光芒:

“哦?竟有这等事,倒是颇稀奇,平日里,总听他们西府自诩管教有方,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见得比咱们东府强到哪儿去。”

“偷汉子的、偷媳妇的,如今又添了贴烧饼,这西府内里,真是污秽不堪啊。”

说到最后,贾珍手捻胡须,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贾蓉则附和:“老爷所言极是,他们西府还不如咱们东府呢。”

贾珍撇了撇嘴,又问道:“如今那小子在何处?”

贾蓉回道:“刚刚儿已吩咐人将他捆了起来,关押在马棚之中。”

贾珍轻抚着八字胡,眼中闪过一抹淫邪之色,对贾蓉说道:

“这小子留着终究是个祸患,不过,倒也生得唇红齿白,模样颇为俊俏,去将他洗干净,送到老爷这来!”

贾蓉听闻,微微一怔,稍作思忖,方领会贾珍之意,恭敬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