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之上向明天

22. 马赛

“砰。”


黑八落袋,顾君酌一杆清台。


秦羽充当气氛组,应景地送上掌声,顺便戳戳旁边站着的高长云,让他也意思意思。


几天的招待,众诚的负责人心满意足地离开,高长云也返回了原来的岗位。


这还是他们共事结束之后第一次见面。


顾君酌站起身,放下球杆走过来:“怎么不叫我?”


高长云:“等一等也没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邀请函:“赛马慈善会,顾总让我来送邀请函。”


秦羽手快地抽出来:“赛马就赛马,慈善就慈善,怎么还赛马慈善会,听上去不伦不类的。”


顾君酌凑过去:“这不写这着呢,赛马第一名全场拍品任选一件,拍品对等价格将由星港以第一名的名义捐出去。”


高长云:“星港是个港岛资商,主要经营国际石油和跨国房地产。”


秦羽:“顾锦城想倒卖石油?”


顾君酌倒是觉得他想掺和跨国房地产,这几年,同舟一直努力和国际接轨,试图开拓海外市场。


为了更好地推动国际贸易,顾枫已经亲自去了国外。


顾锦城既然想夺权,就要事事走到顾枫前面,有结交港商的想法再正常不过。


高长云:“二…”


顾君酌抬眼。


高长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善如流地继续说:“星港老总对赛马情有独钟,非常欣赏马术精湛的年轻人。小顾总马术高超,相信这种业余比赛根本不在话下。”


秦羽在旁边没绷住表情:“小顾总是什么?那谁是大顾总?顾叔叔还是顾锦城?”


高长云不理他,只对着顾君酌道:“小顾总这段时间辛苦了,顾总批了三天假,已经安排好了马场,小顾总可以利用这三天时间恢复手感,至于奥康那边,小顾总不用担心,由我全权负责。”


顾君酌收起请柬:“知道了。”


高长云一走,秦羽就爆发了,抓着顾君酌的肩膀前后摇晃:“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他什么态度了吗,顾锦城那个王八蛋身边的果然也是王八蛋。”


高长云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对了,赛马慈善会是一周之后,如果小顾总觉得三天的热身时间太短,就告诉我,我好跟马场重新预约。”


秦羽瞬间僵住,卡带一样顿在一旁。


顾君酌探出头来:“够了。”


高长云点点头,又消失了。


秦羽脖子扭得“咔咔”的:“你觉得他听到了吗?”


顾君酌同情地看着他:“你觉得听不到就听不到吧。”


秦羽抱头:“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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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顾君酌夹紧马肚,拉紧缰绳,发出一声奇特的指令,在休息营地前停下。


顾锦城带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摆弄着一台微单。


顾君酌跳下马,把缰绳递给旁边的饲养员。


顾君酌脱下手套:“又没有沙滩,这只有马粪,带什么墨镜?搞得像海滩度假一样。”


顾锦城叼着棒棒糖,手上飞快地点击单反上的按键。


顾君酌把手套扔到椅子上,凑过去:“看什么呢?”


顾锦城让了点镜头给他,相册里面全是顾君酌骑马的照片。


有闲庭漫步的,有盛装舞步的,有跳障碍的,还有一张奔跑过程中的,抓拍的实际相当合适。


顾君酌眼神专注,上身低伏,四只马蹄全部腾空,扬起的沙尘遮住他的半只眼睛,整张图片动态感十足。


顾君酌吹了声口哨:“什么时候去进修摄影了?”


顾锦城:“晚上。”


本来只是调侃,没想到他还真去学了,顾君酌:“网课吗?”


顾锦城:“实操。”


顾君酌:“?”


顾锦城放下微单,一口咬碎棒棒糖:“后天的比赛,你得去争第一,但不能是第一。”


顾君酌咽下刚喝的水,拧上水壶盖子:“有裙带?”


顾锦城:“星港老总的孙女也会参加。”


顾君酌了然的点点头。


顾锦城:“你想玩,事情结束之后带你去国外玩个够。”


顾君酌:“免了,还是直接发奖金吧。”


顾锦城揶揄:“不是不稀罕?”


顾君酌:“多了就稀罕了。”


顾锦城:“比赛结束之后就是慈善拍卖,你看中哪样,无论拍没拍下来,我都按最后成交价的双倍折现给你。”


顾君酌:“只一件?”


顾锦城:“每一件,只要你能看上。”


顾君酌笑着躺到沙滩椅上:“那我的审美说不准要败给金钱了。”


刚一躺下阳光直直打到他眼睛上,顾君酌伸手遮住,感叹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带墨镜了。”


顾锦城无言地递过来一副墨镜。


两人安逸地躺下,远处规律的马蹄声哒哒。


*****************


赛马当天,天气多云转阴,凉爽的带着草腥气的风在空气中盘旋,这种天气正适合赛马。


赛马场热闹非凡,连一些平时对赛马完全不感兴趣的人也赶来凑热闹。


顾君酌已经换上了赛马服,身形优越,独特的紧身设计,显得利落又吸睛。


顾锦城端着酒杯,远远地指着他笑着跟旁边的人介绍。


顾君酌走过去,许定知上下打量一番,拍拍顾锦城:“长得真好啊,比你好。”


顾锦城:“许总笑话我呢,哪能跟我比呢,我可比不上。”


转向顾君酌:“这是许定知许总,这个赛马会就是他办的。”


顾君酌无声打量这位星港公司的老总,头发已经花白,看上去六十多岁,人却很精神,一点不显疲惫和老态。


顾君酌伸出右手:“许总。”


许定知笑着应了一声,伸出手来回握。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现场吵吵闹闹,人来人往,几人站在一起随意地聊着天,期间源源不断有人上前来打招呼,不是跟许定知攀谈,就是跟顾锦城套近乎。


刚送走一波,又有一波人冲着他们走来,顾君酌看见了熟人:“学长?”


江明企看见顾君酌眼睛微微睁大,今天能来这个赛马会的,非富即贵,看见顾君酌让他感觉有些意外。


江明企看看旁边的顾锦城,顾?


江明企笑着指指他,佯装生气:“藏得够深的呀。”


顾君酌不想解释太多,但也不想他误会,只道:“藏什么?我现在是顾总的助理,我不是说过我找了份实习工作嘛。”


江明企轻轻一拍掌:“哦,对,我忘了这茬了。”


顾君酌学他装作生气的样子:“学长,不关心我了啊。”


江明企双手合十,对着他拜了拜:“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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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不着痕迹地打量江明企。


江明企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身伸手:“顾总。”


顾锦城伸手随意握了一下。


顾君酌看看他的脸色:“你不记得了?这是我的直系学长江明企,之前见过一次。”


他说的是何博和精诚谈投资的那次,他还在厕所揍了顾锦城一拳。


顾锦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眼神凉凉地落到他身上。


顾君酌有些无奈地舔舔牙齿,天杀的,这还能有回旋镖的,哪怕是现在来看当时的情况,顾锦城那一拳挨得都不冤,他委屈个什么劲儿。


江明企身后跟着一名格外年轻的青年,左耳上带着一枚星星形状的耳骨钉,气场凌冽的能割伤人的眼睛。


即使穿着同样的赛马服,也同周围人格格不入,有着明显不融于人群的气质。


许定知看见青年的一瞬间,眼睛一亮:“景星?越来越气派了,上次见你还像个小孩一样,刚才走过来我都没认出来。”


名叫景星的年轻人笑着道:“许爷爷,你上次见我是三年前了,我要是没长大才奇怪呢。”


许定知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没到我们家坐坐?”


那人道:“劳许爷爷惦记了,我这次回国是来大陆看望小姨的,没有在港停留,下次一定登门拜访。”


许定知笑眯眯地握着他的手:“你说的啊,那我可就在家里等着了。”


许定知对这青年相当热情,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他们的对话,青年似乎只有小姨还在国内,全家都已经移民国外了。


顾君酌暗自打量这名青年,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长相上稚气未脱,通身的气派却又很是矜贵,的确是个标准的abc。


交谈间,许定知看向江明企。


许定知指着他:“你是,江家的小儿子,景星就是来看你妈妈的。”


顾君酌算了一下人物关系,心里有个小人悄悄恍然大悟:他是学长的表弟。


江明企笑笑:“许总好记性。”


许定知:“江总夫妇怎么样,这次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来玩?”


江明企:“去京华了,前天刚走,要不说什么都要来捧许总的场,没能亲眼看到这么难得的赛马会,实在太遗憾了。”


许定知明显被哄舒服了,笑呵呵地拍拍他的手。


这一圈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年龄也都相当,许定知很乐意搭桥牵线。


拉着他们互相介绍一番。


青年姓卫,卫景星。


顾君酌想了一圈,没想到哪一家权贵姓卫,那就只可能是很早之前就已经乔迁海外,说不定要追溯到上个世纪了。


顾锦城在交际,顾君酌有些跑神。


台前小桌上放着几杯冷饮,他无意识地伸手过去,想拿一杯。


手伸到一半,碰上一个软软热热的东西,顾君酌浑身一炸,本能钳住那个东西,用力一拧,下意识就要来个背摔。


卫景星伸手去拿桌上的饮品,猝不及防被人掐住腕骨,他反应迅速地反手扣住,两人同时发力,手臂肌肉瞬间凸起,双相作用力下,两人身体狠狠撞了一下,又迅速分开。


江明企:“景星!”


顾锦城:“小酌!”


顾君酌抬手:“没事。”


卫景星抬手揉了揉胳膊,惊喜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也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