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监督干活
当看到架子上脱好的煤球时，他皱了皱眉，以他多年打煤球的经验，两个妇女明显在偷懒，比他在的时候，每人要少打了将近两百块煤球。
见到肖师傅回来了，两个妇女才赶紧加快手里的速度。
肖师傅背着手走过去：“我刚才出去送煤球时，你们两个偷懒了吧？”
短发妇女撇撇嘴，就是多休息了一会，咋能叫偷懒呢，她们是人，又不是机器。
长发妇女却接道：“肖师傅，你放心好了，我俩绝对没偷懒，打的煤球都在这放着呢。”
眼见不承认，肖师傅有些怄气，奈何他又没在这一直看着，就不算抓现行。
当他扭头看向搅拌好的煤灰时，能确信那孩子并没有偷懒，他非常满意的把江水喊到跟前：“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叔，我叫江水。”
肖师傅挑了下粗眉毛，他听到原来大娘说的江水，真是这个孩子啊。
“那好，你们老师应该教过你不能撒谎吧，你告诉我，她俩有没有偷懒？”
两个妇女顿时紧张起来，没想到肖师傅这么苛刻，非要问出个好歹来。
肖师傅出去送煤球了，自然没看到，但江水一直待在院子里干活，肯定看到她俩偷懒了。
俩人全都紧张的看向江水，生怕这孩子给供出来。
江水也没想到肖师傅会问他，站在那沉默下来，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其实两个大姨也不算偷懒，就是正常的休息，而且还会拉着他一起休息，还给他倒水喝，两个大姨对他挺不错的。
可是，肖师傅能让他留下来干活，从而节省家里的钱，他心里是感激的，似乎也不应该欺骗肖师傅。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于是，他只能换种方式回答：“大叔，我是来干活的，不是来监督别人干活的。”
正在等回话的肖师傅被噎了一下，合着江水啥都没说啊。
“行行行，你们继续干活吧。”
听到江水没有把她俩供出来，短发妇女顿时有了底气：“还干啥活，这都中午头了，机器也得上油啊，我得回家做饭了，家里还有孩子呢。”
说罢，丢掉套袖就要走人，弄得肖师傅没了脾气。
中午，江水回到家，沈夏抱着胳膊走出来：“又去打煤球了？瞧你一身埋汰的，你要走在大街上，我都认不出来你。”
江水走到水池边：“我马上洗好手给你做饭吃。”
沈夏看到他走路有些虚晃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江水，要不别打煤球了，省不了几个钱，你这样天天去打煤球，比上学还累。”
假期是让孩子放松的，哪怕那些无法放松的孩子，去上辅导班，总归也是坐在温暖的教室里。
偏偏江水趁着这个时间，去做高强度的体力活。
洗好手，江水微笑的说道：“没关系沈医生，就当锻炼身体了。”
沈夏无奈的摇头，都到这时候了，还要去说乐观的话。
可是不乐观，又能怎么办呢？
在江水炒菜的时候，沈夏靠在门框上和他聊天。
“江水，听你妈妈说，你老家有亲戚的，可以寻求一下他们的帮助，你一个孩子，总归是太难了。”江水摇摇头：“他们是愿意收留我，可是，他们要把妈妈送到疗养院才同意。”
沈夏想了一下说道：“疗养院其实也不错，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江水还是摇头：“原来妈妈住过一段时间，有次妈妈拉肚子，那个护工不耐烦了，就打了我妈妈。”
从那之后，他就发誓，不管多难，多累，都要把妈妈带在身边。
就算死，他也要和妈妈死在一起，绝不抛弃妈妈。
听到这里，沈夏便明白了，江水肯定知道送到疗养院会很轻松，但若是有人欺负妈妈，他一定不会接受的。
“你先吃吧，姐姐有点事。”沈夏丢下一句话，离开了院子。
江水只好把这份饭先给妈妈吃，然后自己又吃了饭，中间安鱼来过一次，问了两道题，给安鱼讲解后，他才去了北萍街。
到地方时，见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年龄比他大几岁，鸡窝头的发型。
肖师傅说，那是他的儿子肖灿。
见上午出去溜达着卖煤球效果还挺好，肖师傅准备下午再去转转。
但鉴于上午两个妇女明显有偷懒的行为，他干脆把没事干的儿子喊过来。
当然不是白喊的，肖灿表示监督他们干活也行，必须得给五十块钱，反正只是负责监督，不用干活，他又不累。
肖师傅咬咬牙同意了，不管咋说，钱花在自己儿子身上，总归是不亏的。
就这样，肖师傅出去卖煤球，肖灿则留了下来，站在院子里开始指挥起大家干活。
两个妇女见状，生怕肖灿向他爸告状，回头再扣工钱，哪还敢再歇息，只好拼了老命一刻不停的干。
原以为都这么卖力了，肖灿能主动让她们休息一下，谁知这小子比他爹还黄世仁，压根就不带让她们休息的。
短发妇女当即就争执了两句：“我说，你想累死我们啊，我们都干了俩小时了，好歹让我们停下来喘口气，喝口水。”
肖灿眼睛一眯：“不想干，你可以辞掉，回家想咋喝水就咋喝水。”
好歹她也是长辈，见到肖灿这样说话，短发妇女就有点气不过，幸好还是长发妇女把她拉住了。
“忍忍吧，现在不干了，之前干的不白干了嘛。”
短发妇女只好忍下来，继续埋头干活。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明明天气寒冷，愣是把几人干的满头大汗。
直到天色将暗，短发妇女听到门口传来“噔噔”响的货车声，知道这是肖师傅回来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肖灿看见了，连忙说道：“欸，你咋停下来了，赶紧起来干活，我爸可回来了，我可说你偷懒哦。”
短发妇女无力的摆摆手：“你说吧，就算你爸要辞掉我，我也干不动了。”
没有比今天更累的了，哪怕肖师傅在，也不至于一下午不让休息。
肖师傅停下车，走进院子，只是打眼一看院里脱好的煤球，就知道两个妇女没有偷懒，明显的还多了不少。
他很满意，总算没白让儿子过来。
“灿灿，表现不错啊。”
肖灿受到夸奖，挺起胸膛说道：“爸，我下午哪都没去，专门在这看着呢，她俩没偷懒，但他偷懒了。”
顺着儿子的指向，肖师傅抬头看向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