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归途生变
黎明时分的戈壁滩上，驼铃声惊起几只沙狐。苏晚裹紧斗篷，望着渐行渐远的于阗城墙。父亲与九皇子共乘一骑，正低声讨论着什么，机关手臂在晨光中泛着冷芒。
"在想什么？"萧临渊策马靠近，递来一个水囊。
苏晚小啜一口，是掺了灵泉的玫瑰露。这半个月来，他每天变着花样给她调养，连九皇子都打趣说靖王改行当郎中了。
"想我娘。"她摩挲着怀中的晶球，"爹说她最爱玫瑰......"
话音未落，晶球突然微微发烫。一道微弱的蓝光闪过，苏晚脑海中浮现出陌生画面：雪山脚下的小村落，一间挂着草药的门扉轻掩，窗台上摆着盆盛开的红玫瑰。
"这是......"
"灵泉感应。"萧临渊眸光一沉，"你娘留下的记忆？"
苏晚刚想细看，前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斥候飞驰而来，肩头还插着半截箭矢！
"报——！"他滚鞍下马，"三十里外发现北狄残部，劫持了商队！"
萧临渊立刻下令备战。苏远征却盯着那支箭，脸色骤变："玄铁箭...是北狄狼卫！"
这个名字让所有人变色。狼卫是北狄最精锐的死士，当年萧临渊心口的青铜碎片就是拜他们所赐。
"商队什么来头？"九皇子一边检查弩箭一边问。
斥候喘着粗气道："说是...说是从长安来的皇商，押送荔枝贡品..."
苏晚与萧临渊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人——岭南那位沈清霜！自从苏氏商行接手皇商业务，荔枝罐头就是由她负责押运。
"全军听令！"萧临渊剑指东北，"急行军！"
马蹄扬起漫天黄沙。苏晚伏在马背上，晶球贴着心口发烫。恍惚间，她仿佛听到母亲的声音在耳边轻语："小心雪山......"
两个时辰后，他们在月牙泉边发现了战斗痕迹。沙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罐子，糖渍荔枝的甜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几具尸体倒在泉边，都是商队护卫的打扮。
"没有沈姑娘。"苏晚检查完最后一具尸体，稍稍松了口气。
萧临渊蹲下身，指尖掠过一道马蹄印："二十骑左右，往北去了。"他忽然皱眉，"奇怪，这蹄印深浅......"
"是骆驼！"九皇子惊呼，"他们换了骆驼进沙漠！"
苏远征的机关手"咔咔"作响："北面是死亡荒漠，狼卫去那做什么？"
晶球突然剧烈发烫。苏晚眼前闪过新的画面：连绵的雪山脚下，有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覆盖着冰雪......
"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了。"她声音发紧，"是我娘记忆里的雪山。"
萧临渊立即铺开地图："死亡荒漠北端确实有座无名雪山，但从来没人能活着穿越沙漠。"
"除非..."九皇子突然掏出一个罗盘似的装置，"他们有这个！"
装置中央嵌着块蓝色晶石，指针疯狂转动。苏晚立刻认出这是灵泉结晶，而且纯度极高。
"灵能罗盘！"九皇子兴奋道，"我早该想到的，狼卫肯定是用这个导航！"
苏远征眉头紧锁："北狄在雪山设了据点？"
"不止。"萧临渊沉声道，"他们是要找什么东西。"他看向苏晚手中的晶球，"可能与灵泉源头有关。"
正午的烈日炙烤着沙漠。小队轻装简行，跟着九皇子改造的罗盘追踪狼卫。随着深入沙漠，温度越来越高，水囊很快见底。
"再撑会儿。"萧临渊将最后一口水喂给苏晚，"前面应该有个绿洲。"
话音刚落，罗盘突然失灵似的乱转起来。九皇子猛拍装置："见鬼！灵能干扰......"
沙丘后传来驼铃声。众人立刻隐蔽，只见一队北狄武士押着几个中原人走来。被绑在最前面的正是沈清霜！她衣衫破烂却昂着头，嘴角还带着血迹。
"果然是她！"苏晚握紧拳头。
萧临渊按住她肩膀："别急，看他们去哪。"
狼卫在沙丘背阴处停下，为首的武士掏出一个青铜令牌，按在看似普通的沙地上。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沙粒如活物般向两侧分开，露出条向下的阶梯！
"地下通道？！"九皇子瞪大眼睛，"难怪找不到......"
待最后一名狼卫消失在阶梯口，苏晚立刻跃出藏身处。可还没跑出几步，脚下突然一空！流沙如巨兽之口，瞬间将她吞到腰部。
"别动！"萧临渊抛出绳索，"越挣扎陷得越快！"
苏晚强迫自己放松身体，感觉沙粒已经漫到胸口。就在萧临渊即将抓住她手的瞬间，沙地轰然塌陷！
天旋地转中，苏晚跌入一条光滑的甬道。她试图用灵泉稳住身形，却发现能量被某种力量压制了。不知滑行了多久，她终于摔在一堆柔软的沙子上。
抬头望去，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岩壁上嵌满发光晶石，照得洞内如同白昼。更惊人的是，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座小型金字塔，塔尖悬浮着颗拳头大的蓝色晶球，正缓缓旋转。
"灵泉核心......"苏晚喃喃自语。晶球传来的能量波动，与她体内的灵泉产生强烈共鸣。
"姐姐好眼力。"
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僵。沈清霜从金字塔后转出，哪还有半点狼狈？她手中把玩着北狄武士的头颅，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你不是沈清霜！"苏晚厉声道，同时暗中尝试调动灵泉。
"这具身体确实是。"'沈清霜'随手扔掉头颅，"就像霓裳公主那具一样。"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嵌着的蓝色晶体，"大祭司给了我永恒的生命！"
苏晚这才注意到，溶洞阴影里站着十几个同样胸口发光的"人"——有商人、士兵甚至孩童，每张脸都面无表情。
"容器军团......"她倒吸一口凉气。北狄竟然造出了这么多分身！
"姐姐的灵泉是最完美的。"'沈清霜'贪婪地盯着她，"大祭司没能完成的事，就由我来......"
她突然暴起，速度快得拉出残影！苏晚勉强侧身，肩膀仍被划出三道血痕。更可怕的是，伤口立刻泛出诡异的蓝色。
"毒？"苏晚踉跄后退。
"灵能污染。"容器得意地展示自己发光的指甲，"很快你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听话......"
金字塔上的晶球突然光芒大盛。苏晚怀中的晶球自动飞出，两球在空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冲击波将'沈清霜'掀飞数丈。苏晚趁机扑向金字塔，却在触碰晶球的瞬间被弹开——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笼罩着整座塔。
"没用的姐姐。"容器冷笑着爬起，"只有纯净的灵泉能打开结界，而你......"她看向苏晚发蓝的伤口，"已经被污染了。"
苏晚低头看着逐渐蔓延的蓝色纹路，突然笑了："谁说我被污染了？"
她撕开衣袖，露出早已恢复如初的肌肤。那些蓝色纹路根本不是毒素，而是她故意用灵泉模拟的假象！
"不可能！"容器尖叫，"我明明......"
"你明明把毒注入了我体内。"苏晚掌心浮现纯净的灵泉水，"但忘了告诉你——我的灵泉，专克一切邪毒。"
趁着容器愣神的刹那，她纵身跃向金字塔。这一次，屏障如水般温柔地接纳了她。当指尖触及核心晶球的瞬间，整个溶洞地动山摇！
【灵泉核心接触】
【系统完全体激活中...】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苏晚看到三百年前陨石坠落的真相，看到母亲如何封印暴走的灵泉，看到父亲为保护核心做出的牺牲......
"不！"容器疯狂扑来，"那是我的！"
一道剑光如银河倾泻，将容器劈成两半！萧临渊从崩塌的甬道中跃出，身后跟着九皇子和苏远征。
"晚儿！"萧临渊接住摇摇欲坠的她，"没事吧？"
苏晚还未来得及回答，手中的核心晶球突然融化，顺着她的手臂流遍全身。温暖的能量如母亲的拥抱，将她彻底包裹。
【系统完全体激活成功】
【新功能解锁：灵泉净化、记忆传承、时空感应】
溶洞顶部开始崩塌。萧临渊抱起苏晚就跑，九皇子和苏远征断后。当他们冲出阶梯口时，身后的沙漠如同沸水般翻滚，最终塌陷成巨大的天坑。
黄沙漫天中，苏晚手中的晶球碎片重新凝聚，化作枚蓝宝石戒指。她郑重地将其戴在萧临渊手上："灵泉守护者的信物。"
九皇子凑过来："所以...刚才那是......"
"灵泉源头。"苏晚望向北方雪山，"现在它安全了。"
沈清霜的尸体被小心收敛。回程路上，苏晚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看见敦煌城墙，她才突然开口："我想回岭南看看。"
萧临渊握紧她的手："好。"
夕阳将人影拉得很长。九皇子在后面嚷嚷着要改进灵能装置，苏远征笑着摇头。而苏晚靠在萧临渊肩头，看着戒指在落日下泛着微光。
属于灵泉守护者的使命才刚刚开始，但此刻，她只想做回那个爱财如命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