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红山困境

"这鬼地方能种活东西？"

苏晚蹲下身，抓起一把岭南特有的红土。细碎的土块从指缝间滑落，在烈日下泛着刺目的铁锈色。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感——这土壤的酸性比她想象的更强。

【土壤检测：ph值4.3】

【有机质含量：0.7%】

【建议：立即停止直接接触】

008系统的警报在脑海中响起，苏晚甩掉手上的泥土。她环顾四周，这片所谓的"药田"不过是山坡上一块勉强平整过的荒地，周围稀稀拉拉长着几株半死不活的灌木。

"东家，这地真种不了药材。"老农李伯拄着锄头，黝黑的脸上皱纹深如沟壑，"老汉在这活了六十年，没见过谁能在红土里种出值钱东西。"

苏晚没有回答，目光落在田埂边一具小小的动物骸骨上——那是只饿死的野兔，肋骨清晰可见。岭南的饥荒，比她预想的更严重。

"系统，调用灵泉灌溉方案。"

【灵泉储量：41%】

【警告：岭南地区灵泉消耗速度提升300%】

【建议任务：改良十亩荒地（0/10）】

苏晚眉头紧锁。自从三天前抵达岭南，灵泉水位就以惊人的速度下降。008系统给出的解释是"环境适应性损耗"，但具体原因仍然不明。

"李伯，带我去看看水源。"

老农领着苏晚来到山坡背面的一条小溪。本该潺潺流动的溪水如今只剩一线浑浊的细流，河床上裂开道道龟纹。

"往年这时候，水能漫过那块青石。"李伯指着远处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今年大旱，加上上游新开了矿场..."

"矿场？"苏晚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是啊，说是挖什么铁啊石啊的。"李伯吐了口唾沫，"好好的水都搅浑了，庄稼更活不成。"

苏晚悄悄将手指浸入溪水。008系统立即分析：

【水质污染：重金属超标】

【主要污染物：汞、砷、镉】

【灵泉净化需消耗15%能量】

太奢侈了。苏晚收回手。当务之急是先解决药田问题，否则别说做生意，连温饱都成问题。

回到暂住的农家小院，苏晚发现三叔正和几个本地人讨价还价。院中央堆着几袋粮食和农具，显然是她吩咐采购的物资。

"丫头，价钱谈妥了。"三叔擦着汗走过来，"比京城贵三倍，但已经是这鬼地方最公道的价格。"

苏晚点点头。岭南物资匮乏，物价飞涨在意料之中。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三叔，打听到祖母说的那块地了吗？"

三叔表情突然变得警惕，左右看看才压低声音："打听了，在城西黑虎岭。但那地方..."他欲言又止，"等你祖母来了再说。"

正说着，院门被轻轻叩响。一个身着靛蓝布裙的年轻女子挎着竹篮站在门外，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眉眼清秀中带着几分英气。

"这位就是新来的苏东家吧？"女子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小女子沈清霜，家父是岭南商会的沈掌柜。"

苏晚眼前一亮。沈家——祖母提过的岭南少数可以信任的家族之一。

"沈姑娘请进。"苏晚热情招呼，"正想拜访令尊呢。"

沈清霜却微微摇头，快步走到苏晚跟前，声音压得极低："苏姑娘，家父让我来报信——这几日莫要去商会，更别接触官府的人。"

她从竹篮底层抽出一封密信："有人放出风声，说京城来的苏家带着前朝秘宝..."

苏晚心头一跳。前朝秘宝？这是什么荒唐谣言？

三叔一把抓过密信，扫了几眼后脸色大变："岂有此理！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沈清霜忧心忡忡："苏姑娘初来乍到，可能不知岭南如今局势复杂。官府、商会、矿场，还有那些..."她突然噤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土匪。苏晚在心里补完。看来岭南不仅是自然条件恶劣，人为环境更是险恶。

"多谢沈姑娘提醒。"苏晚真诚道谢，顺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配的润肤膏，岭南日头毒，聊表谢意。"

沈清霜接过瓷瓶，刚打开就闻到一股清冽药香。她惊讶地挑眉："这是...含灵药的？"

苏晚笑而不答。瓷瓶里掺了一滴灵泉水，足够让这姑娘皮肤水润一个月。在干旱的岭南，这可比金子还珍贵。

果然，沈清霜的态度立刻热络起来："苏姑娘既懂药理，不如试试种耐旱药材？岭南虽贫瘠，但有几样特产..."

两人正说着，008系统突然在苏晚脑海中警报大作：

【检测到监视者】

【方位：东南围墙外】

【持续时间：17分钟】

苏晚神色不变，假装整理衣袖，实则通过系统增强的视力看向东南角——墙头一片瓦砾后，隐约有金属反光。

官府探子？还是商会的人？

"沈姑娘，"苏晚突然提高声调，"明日可否带我去看看你说的那片山地？我打算种些寻常草药试试。"

沈清霜会意，配合地应道："好啊，那地方靠近溪水，土质也好些。"

两人又闲话几句，沈清霜便告辞离去。苏晚注意到，墙头的反光也随之消失。

"三叔，今晚加强戒备。"苏晚低声吩咐，"我去看看祖母。"

祖母住在后院最安静的一间厢房。苏晚敲门进去时，老人家正就着油灯研究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

"晚丫头，来得正好。"祖母招手让她靠近，"看，这就是我们苏家在岭南的根基。"

苏晚俯身看去，地图上标注着"黑虎岭"三个朱砂小字，周围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最奇怪的是，地图边缘绘着半枚虎符图案，与她幼时在父亲书房见过的极为相似。

"祖母，这是..."

"你祖父留下的。"祖母轻抚地图，眼神悠远，"当年他用全部家当买下这座荒山，人人都笑他傻..."

苏晚正想追问，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嗒"声，像是瓦片被踩裂。祖母反应极快，一把将地图卷起塞入袖中。

"谁？"三叔的厉喝从院中传来。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远去。苏晚冲到窗边，只看到一个黑影翻过墙头消失不见。

"果然有人盯上我们了。"祖母出奇地镇定，"晚丫头，从今日起，你随身带着这个。"

她从枕下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鞘上缠着红线。苏晚接过，沉甸甸的压手。

"祖母，黑虎岭到底..."

"明日再说。"祖母打断她，"今晚你先看看这个。"

老人家从床底拖出一个小木箱，打开后是十几包种子。苏晚随手拿起一包，008系统立即识别：

【紫苏种子，活性度92%】

【适宜ph值：6.0-6.5】

【当前环境适应度：17%】

"这些是..."

"你祖父从西域带回的种子。"祖母的声音带着怀念，"他说过，有朝一日苏家若遇大难，岭南黑虎岭可作安身之所。"

苏晚心头震动。祖父竟在几十年前就预见到苏家会有今日之劫？

"晚丫头，岭南虽苦，却有个好处。"祖母意味深长地说，"这里天高皇帝远，正是..."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叔慌张地冲进来："官府来人了！说要查走私药材！"

苏晚和祖母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沈清霜的警告。

"丫头，去应付他们。"祖母迅速恢复镇定，"记住，无论他们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前院火把通明，五六个差役正在翻检货物。领头的三角眼男子看见苏晚，阴阳怪气道："这位就是京城来的苏大小姐吧？有人举报你们夹带违禁药材。"

苏晚冷笑："差爷可有搜查令？"

"岭南这地方，老子的话就是令！"三角眼一挥手，"给我仔细搜！"

差役们粗暴地翻箱倒柜，很快从药材堆里拎出一个小布袋："头儿，找到了！"

三角眼得意地抖开布袋，里面是几株干枯的草药。苏晚一眼认出，那根本不是她的东西！

"铁证如山！"三角眼狞笑，"苏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晚刚要反驳，008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灵泉反应】

【来源：布袋内层】

【成分分析：人工添加灵泉痕迹】

有人栽赃！而且用的是含有灵泉水的药材？这怎么可能？

"差爷且慢。"三叔突然插话，悄悄塞过去一锭银子，"我这侄女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三角眼掂了掂银子，脸色稍霁："看在银子的份上，今日暂且记下。不过..."他凑近苏晚，酒臭扑面而来，"苏姑娘在岭南的日子还长，咱们...来日方长。"

差役们扬长而去，留下一片狼藉。三叔咬牙切齿："定是商会那帮杂碎搞的鬼！"

苏晚却盯着那袋被"遗漏"的药材。能用灵泉栽赃她的人，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同样拥有系统的穿越者庶妹！

"三叔，明天一早我们去黑虎岭。"

"可是官府..."

"正因如此，更要尽快。"苏晚握紧祖母给的匕首，"我有预感，答案就在那里。"

夜深人静，苏晚独自在房中检查那袋栽赃药材。008系统分析确认，里面的灵泉成分与她系统的同源，但带着某种"陈旧感"，像是存放了很久。

最奇怪的是，系统在药材上检测到了微量辐射——这在古代根本不可能存在！

【推测：该灵泉暴露于铀矿环境】

【岭南地区可能存在铀矿】

铀矿？苏晚心头一震。难道这就是灵泉在岭南消耗异常的原因？某种放射性物质在与灵泉产生反应？

窗外月光如水，远处山峦如蹲伏的巨兽。黑虎岭——那片神秘的山地，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苏晚不知道的是，此刻山顶上，几个黑衣人正围着一块泛着幽幽蓝光的巨石，为首者手中拿着的，正是与她系统同源的另一个灵泉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