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公堂对弈
岭南府衙的地牢比苏晚想象的更潮湿阴冷。青砖墙壁上渗出冰冷的水珠，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她被粗暴地推进一间审讯室，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苏姑娘，久仰大名。"
审讯桌前坐着个四十出头的瘦削男子，青白面皮，三缕胡须梳得一丝不苟。他手指轻叩桌面，面前摊开的正是苏晚今天挖出的那种黑色矿石。
"刘主簿深夜请人的方式，当真别致。"苏晚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自顾自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刘主簿眯起三角眼："姑娘好胆识。不过..."他突然拍案而起，"私采官矿可是杀头的大罪！"
震耳欲聋的吼声在石室里回荡，换作寻常女子早该吓得腿软。苏晚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反而勾起嘴角："刘大人，您确定这是官矿？"
她从袖中取出祖母给的地契副本，轻轻推过桌面："黑虎岭矿山，二十年前就由家祖父合法购得。这是地契副本，上面盖着当时岭南布政使司的大印。"
刘主簿脸色微变，抓起地契细看。苏晚注意到他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了跳。
"这...这地契有问题！"刘主簿强作镇定，"黑虎岭乃朝廷要地，岂会卖给私人？定是伪造！"
"是吗？"苏晚轻笑，"那不如请知府大人亲自验看？听闻现任知府马大人曾任刑部主事，最擅长鉴别文书真伪。"
刘主簿的指尖在地契上掐出几道白痕。苏晚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笃定——这厮果然背着知府行事！
就在这时，008系统的光屏突然在眼前闪烁：
【检测到异常空间结构】
【右侧墙壁后方存在密室，距离2.3米】
【建议扫描】
苏晚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将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贴近墙壁。戒指是她特制的，内藏一滴灵泉水。
【扫描中...】
【密室内存放：账册12本、矿石样本7块】
【检测到与宿主同源dnA痕迹】
苏晚心头一震。同源dnA？难道父亲曾来过这里？
"苏姑娘，"刘主簿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矿山，你一个人吞不下。"
他忽然换了副面孔，堆起油腻的笑容："不如这样，你出地，我出批文，利润三七分。你三，我七。"
苏晚几乎要笑出声。好一个狮子大开口！
"刘大人真会开玩笑。"她慢条斯理地卷着地契，"我倒是听说，朝廷新颁了《矿税则例》，私分矿利者...流放三千里？"
刘主簿脸色一僵："你...你怎么知道？"
"商贾之道，消息灵通而已。"苏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如我说个方案——你替我拿到合法开采批文，我每月给你这个数。"
她在桌上写下"五百两"。
刘主簿眼中闪过贪婪，却仍摇头："那位大人不会同意..."
那位大人？苏晚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称呼。果然有幕后主使！
"八百两，不能再多了。"苏晚叹气，"毕竟开采成本高昂，我还要打点其他关节..."
刘主簿突然凑近，带着蒜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丫头，别装傻了。这矿里有什么，你我心知肚明。那位大人要的是——"
"刘德全！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暴喝从门外传来。刘主簿像被烫到般跳开，脸色瞬间惨白。
铁门轰然洞开，一个身着绯色官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身后跟着的，竟是苏晚的三叔！
"知、知府大人！"刘主簿扑通跪地，"下官正在审问这私采矿山的案犯..."
"放屁！"马知府一脚踹翻刘主簿，"本官何时下过搜查令？你竟敢假传本府命令！"
苏晚与三叔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三叔搬来了救兵。
马知府转向苏晚，竟拱手一礼："苏姑娘受惊了。本官治下不严，实在惭愧。"
这态度转变得太过突兀，苏晚心中警铃大作。她不动声色地回礼："大人言重了。只是..."
她故意欲言又止，目光扫向刘主簿。
马知府会意，厉声道："来人！把刘德全押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大人饶命！"刘主簿瘫软在地，突然指向苏晚，"她、她手里有黑虎岭地契！她祖父私购官矿！"
马知府眼中精光一闪："地契？拿来本官看看。"
苏晚递上地契，心脏怦怦直跳。这位知府的反应太奇怪了...
马知府仔细查验地契，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他抬头盯着苏晚："你祖父...是苏明远？"
苏晚一怔："正是先祖父。"
马知府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他挥手屏退左右，连三叔也被请了出去。审讯室里只剩他们二人时，马知府突然压低声音：
"苏姑娘，本官与你祖父...有过一面之缘。"
他轻抚地契边缘的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标记："这个暗记，是当年我们约定的。"
苏晚愕然。008系统立即放大那个标记——一个极小的"骊"字。
"马大人认识先祖父？"
"二十年前，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给事中。"马知府眼神飘远，"你祖父救过我一命。没想到..."
他忽然正色："苏姑娘，这矿山你暂时不能动。朝廷最近在查旧案，牵扯甚广。"
"什么旧案？"苏晚追问。
马知府却不肯多说，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份盖印文书："这是开采批文，范围限于地表药材种植。地下矿产...切莫触碰。"
苏晚接过批文，心中疑云密布。马知府的态度太蹊跷了，既给批文又警告她别碰矿产...
"多谢大人。"她决定先拿下眼前利益，"不过刘主簿说的'那位大人'..."
马知府脸色骤变："他提到这个了？"随即意识到失言，急忙改口，"刘德全勾结外人，本官自会严查。苏姑娘今日受惊了，本官派人送你回去。"
离开前，苏晚装作无意地将戒指贴近密室墙壁。008系统立即启动：
【正在复制账册内容...】
【完成度12%...25%...】
"苏姑娘？"马知府在门口催促。
"来了。"苏晚不得不中断复制，只来得及获取部分数据。系统提示发现几个关键词："景安七年"、"虎符"、"熔炼"...
府衙外，三叔和沈清霜早已备好马车等候。苏晚刚踏上车辕，突然腿一软，险些栽倒。
"晚晚！"沈清霜急忙扶住她，"他们用刑了？"
"没事，只是..."苏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008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高频能量波动】
【来源：西北方向，距离3里】
【特征匹配：夜雨阁传讯烟花】
夜雨阁？那不是萧临渊的暗卫组织吗？苏晚猛地抬头看向西北天空，却只见到一片漆黑。
"怎么了？"三叔警觉地按住了腰间。
"没什么。"苏晚强自镇定地钻进马车，"先回家。"
马车刚驶出百步，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车夫慌忙勒马，差点与一队疾驰而来的黑衣骑士相撞。
"找死啊！"车夫刚骂出声就噎住了——那些骑士人人腰间挂着明晃晃的绣春刀！
锦衣卫？
苏晚掀开车帘一角，只见为首的骑士举起一块令牌，月光下隐约可见"按察"二字。马知府小跑着迎上去，态度恭敬得近乎卑微。
"系统，能读取他们在说什么吗？"
【距离过远，启动唇语识别...】
【关键词：钦差...查矿...三日内...】
马车转过街角，视线被遮挡。苏晚心头发紧。钦差查矿？看来马知府说的朝廷旧案，绝非虚言...
回到苏家已是三更天。祖母的院子还亮着灯，但苏晚被婆子拦在门外："老夫人说了，姑娘今夜好生休息，明日再叙。"
苏晚只得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她立刻唤出008系统："整理今晚获取的所有数据。"
蓝色光屏展开，几条关键信息浮现：
1. 密室账册记载景安七年黑虎岭产出矿石3000斤，去向不明
2. 账册中出现7次"虎符重铸"记录
3. 检测到父亲苏明德的指纹残留
最令人震惊的是最后一条——系统在密室中检测到的dnA，与苏晚有99.7%的匹配度，确认是父女关系！
"父亲去过那间密室..."苏晚喃喃自语，"而且时间不会太久，否则dnA早就降解了..."
但父亲明明在三年前就...
"咚咚。"窗棂轻响。
苏晚警觉地摸向三叔给的匕首："谁？"
"丫头，是我。"三叔的声音透着疲惫，"有东西给你看。"
苏晚开窗，三叔递来一块沾血的布条："从刘德全身上搜出来的。"
布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千户大人知悉，苏氏女已获批文，恐碍大事。"
"千户..."苏晚想起沈清霜的话，"清霜说听到有人称呼'千户大人'。"
三叔脸色阴沉："丫头，这事不简单。锦衣卫、按察使、千户...全冲着矿山来。"他犹豫片刻，"明日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
"当年你祖父的...旧部。"三叔说完便匆匆离去，身影融入夜色。
苏晚摩挲着布条，008系统突然发出提示：
【灵泉能量恢复至45%】
【新任务：调查父亲真实死因】
【奖励：解锁"记忆回溯"功能】
苏晚的手微微发抖。父亲死因...难道与这矿山有关？
她正思索间，系统突然再次警报：
【检测到生命体靠近】
【方位：屋顶】
几乎同时，一片瓦砾轻轻滑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