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染十里亭

"前方树林有埋伏。"

三叔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紧贴着他的苏晚能听见。他佯装整理马鞍，手指却在苏晚掌心快速划了几个字：二十人，弩箭，半里。

苏晚后背窜上一股凉意。十里亭这片林子她走过多次，两侧山势陡峭，正是最适合伏击的地形。

"系统，扫描环境。"

【地形分析中...】

【最佳伏击点：3处】

【建议：加速通过/绕道/设反埋伏】

绕道已来不及，加速通过又太显眼。苏晚余光扫过队尾的钱禄，那厮正假装喝水，实则不断用眼角瞟向树林。

"三叔，用'鱼鳞阵'。"苏晚突然道。

三叔瞳孔猛地收缩——鱼鳞阵是羽林卫护送贵重物品时的专用阵型，这丫头怎会知道？

没时间多问，三叔立刻打出一连串手势。原本散漫的车队突然变换队形：载货的马车迅速收拢成三列，护卫们手持盾牌穿插其间，远远看去就像一片片紧密排列的鱼鳞。

"怎么回事？"钱禄策马赶来，脸上带着假惺惺的关切。

"训练一下队形。"苏晚笑容恬淡，"免得进了京城让人笑话我们岭南人不懂规矩。"

钱禄将信将疑地退回队尾。苏晚注意到他向树林方向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准备！"三叔突然暴喝。

几乎同时，树林中传来"铮"的一声弦响——

"举盾！"

箭雨倾泻而下。大部分被盾牌挡住，但仍有几支穿透缝隙。一个护卫惨叫一声，肩头中箭倒地。诡异的是，那箭矢通体漆黑，箭镞呈三棱状，带着放血槽。

"破甲箭？"三叔脸色大变，"这是军中禁用的武器！"

苏晚滚下马车，躲在车轮后。008系统正在疯狂警报：

【弩箭分析：制式军械】

【来源：兵部武库司】

【使用者：专业射手（非山匪）】

果然不是普通劫匪！苏晚从系统空间中取出提前准备的药粉，与灵泉水快速混合。淡绿色的烟雾在瓶中翻滚，逐渐变成诡异的紫色。

"三叔！让他们闭气！"

三叔会意，一声呼哨。所有苏家护卫立刻扯出布条蒙住口鼻。苏晚奋力将药瓶掷向箭矢来处——

"砰！"

瓶子在半空炸开，紫色烟雾瞬间笼罩整片树林。惨叫声此起彼伏，埋伏者显然没料到这一招。

"杀！"三叔长剑出鞘。

苏家护卫如猛虎出闸，借着烟雾掩护冲入树林。苏晚紧随其后，008系统的夜视功能让她在烟雾中如履平地。

第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视野中，正跪地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苏晚一把扯下他的面巾——一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下巴上有道新鲜的疤痕。

"谁派你来的？"苏晚将匕首抵在他喉间。

黑衣人咬牙不答。苏晚毫不犹豫地划破他左臂："这刀只是开始。我的药能让你全身溃烂，三天内化作一滩脓血。"

【谎言概率：87%】

【目标肾上腺素激增】

黑衣人显然信了，颤抖着挤出两个字："兵...部..."

一支黑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黑衣人咽喉。苏晚就地一滚，第二支箭擦着她发髻钉入身后树干。

"小心狙击手！"三叔从侧翼包抄过去。

苏晚趁机检查死者。扒开衣领，锁骨位置赫然烙着一个"骁"字——这是骁骑营的标记！她迅速拍下影像存入系统。

战斗很快结束。烟雾散去后，林间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三叔拎着一个活口回来，脸色阴沉如水："都是死士，服毒自尽了。"

苏晚数了数，只有十七具尸体，剩下三人呢？

"东家！"一个护卫匆匆跑来，"钱禄他们不见了！"

果然！苏晚冷笑。这场伏击根本是里应外合的局。

清点伤亡时，苏晚发现一个诡异现象：所有中箭的护卫都开始发烧，伤口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

"箭上有毒！"沈清霜惊呼。

苏晚检查箭伤，008系统立即报警：

【检测到复合毒素】

【成分：蛇毒+乌头碱】

【解毒方案：灵泉+七叶莲】

七叶莲是岭南特有的解毒草药，幸好她随身带了些。苏晚假装从荷包取药，实则从系统空间调出灵泉水和七叶莲粉末。

"系统，建立毒素数据库。"

【已记录"黑箭毒素"特征】

【匹配度89%：影阁专用配方】

又是影阁！苏晚咬牙。庶妹的手伸得真长，连军方都渗透了。

解毒过程很顺利，但受伤的护卫至少需要休整一日。三叔下令在十里亭扎营，加派三倍岗哨。

"丫头，你怎么知道用鱼鳞阵？"趁着独处时，三叔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苏晚早就想好说辞："幼时见父亲画过类似的阵型图，刚才灵机一动..."

三叔目光复杂："你父亲...罢了，这事以后再说。"他摸了摸腰间佩剑，"今夜我守上半夜，你好好休息。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

话虽如此，苏晚哪能睡得着？她在临时帐篷里检查今日收获。从死者身上搜出的几样东西摆在油灯下：统一制式的匕首、绣着暗纹的汗巾、还有半块干粮——竟是军中特供的压缩饼！

"系统，分析这些物品。"

【匕首：兵部武库司编号wQ-342】

【汗巾材质：江南织造局特供】

【干粮：骁骑营专用野战粮】

证据确凿，这些"山匪"分明是正规军假扮的！苏晚想起死者说的"兵部"二字，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难道庶妹已经勾搭上了兵部的人？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苏晚警觉地握紧匕首："谁？"

没有回答，但008系统检测到帐外有人：

【生命体征：1】

【身高：约175cm】

【携带武器：短刀】

苏晚悄悄掀开帐帘一角，月光下，一个黑影正俯身在她白天丢弃的药瓶碎片前，小心收集着什么。那人身形矫健，动作干净利落，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就在苏晚犹豫是否要出声时，黑影突然抬头——直直看向她所在的位置！月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眉骨贯穿到嘴角。

疤脸人似乎笑了笑，抬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拇指与小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系统，记录那个手势。"

【匹配结果：夜雨阁暗号】

【含义：已观察】

夜雨阁？萧临渊的人？苏晚心跳突然加速。那个混蛋王爷一直在监视她？

翌日清晨，队伍准备重新启程。苏晚特意检查了昨晚疤脸人出现的地方，发现地上用石子摆出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东南方——正是他们今日要走的路线。

箭头旁边，还有一枚铜钱大小的金属片，上面蚀刻着暴雨中的楼阁图案。

"夜雨阁徽记..."苏晚将金属片收入袖中，心中五味杂陈。

队伍缓缓前行，受伤的护卫被安置在中间的马车上。三叔派出的斥候回报，前方官道上有新鲜马蹄印，至少十骑，方向与他们一致。

"是钱禄那伙人。"三叔冷笑，"看来他们没打算放弃。"

苏晚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主意："三叔，我们分兵如何？"

她在地上画出路线图："主力继续走官道，吸引注意。我带一小队轻装走小路，提前赶到落霞关布置。"

"太危险了！"三叔断然拒绝。

"正因为危险，他们才想不到。"苏晚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红点，"落霞关地势险要，若在那里被伏击，我们毫无胜算。不如反客为主..."

三叔盯着地图看了许久，终于点头："带六个好手，全部换上便装。记住，若情况不对立刻发信号。"

他解下腰间一枚骨笛："吹三短一长，我会率队接应。"

苏晚郑重接过骨笛。触手冰凉，笛身上刻着细小的文字：羽林卫第七营。

果然！三叔真是羽林卫出身。苏晚抬头，正对上三叔复杂的目光。

"平安回来。"三叔最终只说了这一句。

半个时辰后，苏晚和六名精锐护卫已换上商旅服饰，沿着山间小路疾行。008系统的导航功能在脑海中投射出立体地图，每一条岔路都清晰可见。

"东家，前面有溪水。"领路的护卫突然停下，"要歇歇脚吗？"

苏晚刚要答应，系统突然警报：

【检测到金属反应】

【方位：溪边巨石后】

【数量：3】

有埋伏！苏晚假装弯腰系鞋带，实则从系统空间取出两枚烟雾弹。

"小心！"

她猛地将烟雾弹掷向巨石方向，同时拉着护卫扑向一旁的灌木丛。爆炸声过后，三个黑衣人从烟雾中冲出，手中钢刀寒光凛凛。

"保护东家！"

护卫们拔刀迎上。苏晚趁机观察来人——不是钱禄一伙，装束也与昨日的"山匪"不同。这些人一身短打，腰间挂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倒像是真正的绿林中人。

"系统，扫描。"

【武器制式：混杂】

【战斗风格：江湖路数】

【大概率为雇佣杀手】

这就奇怪了。除了庶妹，还有谁想要她的命？

战斗很快结束。两名黑衣人被杀，剩下一人被苏晚的迷药放倒。扯开衣领，锁骨处没有军烙，却在后颈发现了一个火焰状的刺青。

"赤焰帮？"一个护卫惊呼，"这帮人专接黑活，要价极高。"

苏晚掐住俘虏人中将他弄醒："谁雇的你？"

黑衣人狞笑："小娘皮，有人出五千两买你的人头..."

"系统，使用吐真剂方案。"

【需消耗5%灵泉能量】

【确认？】

苏晚假装从荷包取药，实则让系统将灵泉水雾化喷在俘虏脸上。黑衣人眼神很快涣散。

"雇主是谁？"

"中...中间人接的头..."黑衣人含糊道，"只说是京城来的贵人...要活口..."

京城贵人？苏晚心头一紧。除了庶妹，她在京城还有仇家？

"计划是什么？"

"在落霞关...制造混乱...有人会趁乱把你劫走..."

果然！落霞关真有埋伏。苏晚正想再问，黑衣人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他舌下藏了毒囊！

"东家，现在怎么办？"护卫们紧张地围上来。

苏晚看向远处的落霞关。夕阳将山峦染成血色，宛如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按原计划行动。"她沉声道，"不过，我们要给他们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