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十二城油腻老厨子

第三十三章 麻衣老者

“哈哈哈,民男!易成孤你是怎么想到的。”萧无忧笑的前仰后合,还掏出了一包糕点递给易成孤。

易成孤看着萧无忧,也跟着傻笑起来,他很开心,萧无忧并不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人,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并没有因为公主身份而改变。

于是易成孤故意模仿着那些下人,学着那些太监捏着嗓子:“民男见过公主殿下!”

萧无忧笑的愈发厉害,拍着易成孤的肩膀直呼别学了。

随后将糕点堵住了易成孤的嘴,易成孤嚼着糕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以前听说书先生讲过,那些去京城伸冤的女子,都是自称民女。”

萧无忧深吸一口气,将笑声憋了回去,随后问道:“你怎么做了甲辰城的随军修士?”

易成孤咽下那很甜,但是有点噎人的糕点,说道:“我刚醒,周城主就来找我了,问了我许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后来直接便说让我做随军修士。”

萧无忧见易成孤吃完了,便又递过去一块,“留在这也好,可以照应着阿茹娜与恩和他们”

易成孤随手接过糕点,问道:“你那?接下来什么打算?”

萧无忧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抓住易成孤接糕点的手,手腕处伤口已经结出血痂,指尖轻轻的点着那处伤口,好像在犹豫什么。

抽回手后,易成孤将糕点抛进嘴里,笑嘻嘻的说道:”这可真甜,以前我可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萧无忧突然正色道:“易成孤,我得回去!我曾发誓定要覆灭清元教。”

“公主一事,并不是要瞒着你,而是我也不知道,当初我与母亲被清元教追杀,母亲临死之时确实告诉过我,我的父亲是秦景云。”

“但是我当时复仇心切,并没有去了解秦景云,东躲西藏了几年,后来当街杀了几名清元教弟子,便被流放到这里。”

“如今才知道我的父亲竟然与那当初的玄州王秦景云是同一人。”

“现在有了机会,我更得回去,找那清元教来报杀母之仇,灭宗之恨。”

易成孤只是平静的说道:“需要我去帮你吗?”

剩下的半包糕点被萧无忧一把塞进易成孤的怀里,眯眼笑道:“我现在是公主了哦,你好好在这练练本事。”

“回头我召你进宫,做…”

萧无忧看着易成孤眼神里的期待,故意拉长了声音。

“太监!”

嬉笑间,一声呵斥传来,“吵吵闹闹!鱼儿都给我惊走了。”

易成孤顺着声音看去,池边一麻衣老者正在垂钓,抱拳道:“抱歉,打扰前辈。”

易成孤正准备离开,麻衣老者又开口道:“等等,小子过来。”

萧无忧拉住易成孤,低声提醒道:“此人是我父亲护卫,实力深不可测。”

易成孤上前抱拳道:“不知前辈唤我何事?”

“你跟江羡之什么关系?”

易成孤摇摇头道:“晚辈不认识江羡之,关系更无从说起。”

麻衣老者收了一下杆,始终背对着易成孤,他语气不耐烦的道:“那你怀里的玉牌是捡来的?”

“还是说从江羡之身上抢来的?你要有那个本事,老夫当场给你磕三个响头!”

易成孤瞳孔微缩,这老者真是不简单,怀中玉牌始终未露,竟被他一语道破。

江羡之便是雪原深处的神秘老者,易成孤心中了然。

“玉牌是一位老者赠予晚辈,除此之外并没有说其他的。”

麻衣老者鱼竿猛的上挑,一尾红鲤跃出水面,老者自顾自的摘下红鲤,念叨着今个运气不错。

钓上来个大鱼。

随后麻衣老者漫不经心道:“我有问你,他说过什么吗?此地无银三百两。”

易成孤沉默不语,这老者性情真是古怪,要不是萧无忧提醒他,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高人,他真想转身就走,在这种老狐狸面前,真是说多错多。

麻衣老者背对着易成孤摆了摆手,“滚吧,闷葫芦一个,见了江羡之给我捎句话。”

“就说…十二城劫至,自有钓鳌人。”

易成孤抱拳后,什么也没说,便匆匆离去。

怪人,怪话,怪事。

萧无忧将易成孤送回院内,天色已经渐渐暗下,二人约好明天再去看看恩和他们。

……

城主府一处厢房,皇后何氏逗弄着怀中狸猫,“泽儿呀,公主与那易成孤好像关系不一般…”

“让她与何家联姻一事,易成孤可能会是阻力。”

屋内还有一人,秦泽。是萧无忧同父异母的弟弟,何氏的儿子。

秦泽不以为意道:“这么一个小角色,也值得母后一提?”

“等我们回了京城,随便派个人来弄死他不就得了。”

何氏拍了拍狸猫的后背,轻声说道:“此事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易成孤已经进到了陛下的眼中,而且那周揽虹似乎也很在意那易成孤。”

“若是能让这易成孤知难而退,才是更好…泽儿明天你亲自带礼去探望易成孤。如果他够识相,能为我们所用的话,说不定未来某一天还能做一记无理手。”

秦泽追问道:“如果他要是不识相那?何正则虽然是何家旁支,但是让这么一个东西骑在何家头上,真是让人恼火。”

何氏温柔的抚着秦泽的脑袋,“泽儿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将来你是要继承皇位的。”

“作为皇帝,可不能只顾修炼,权谋制衡之术,你也要多多学习。”

“让那萧无忧嫁进何家,何家才能在朝廷中再进一步。”

“不然将来你继承皇位,我们孤儿寡母如何斗得过那国师?到时候这玄明帝国岂不是要不再姓秦?”

秦泽不以为意道:“那老杂毛,怕他做什么?不知还能有几年好活,到时候人都死了,还能怎样?”

何氏轻轻拍了一下秦泽的脑袋,直勾勾的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秦泽讪笑道:“知道了,母后…明天我就去会会那易成孤,定让他知难而退。”

“被一个何正则就撵的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料他也没什么胆气。”

“先礼后兵,让他乖乖的去做我们的棋子。”

何氏却反驳道:“世上最难推翻的是自己的选择,所以泽儿啊,你要记住,用人不要让他觉得自己是棋子。”

“要让他觉得自己是棋手,只不过他的每一步落子,恰好是我们想要的位置。”

说着何氏自顾自的掩嘴轻笑:“不过对付一个小泥腿子,还用不着这么麻烦…明天按我说的去做,先试探一二。”

“所谓侠义君子,不过是为那些过眼虚名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