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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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脸，阴晴不定，变来变去。
早上起床时是阴天，现在天上却挂着火辣辣的大太阳。
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修长的脖颈，梁知夏神情蔫蔫地听着学校领导在上面说话，站在他前面的范粒趁着没人注意，塞给他一个薄荷片。
嘴里含在薄荷片，驱散了一点热气。
每个学校的领导都喜欢侃侃而谈，他低着头看见地上的一只小石子，又想到了手机里那条信息。
早上醒来看见未读信息，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他吓得立刻把手机音量调小，男人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意外地很好听。
他从被窝里钻出来，做贼般地朝床帘外面看，幸好陆权已经不在宿舍了。
而就在刚刚，对方还发了一句早安。
因为周围都是人，他只好转文字看了一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L竟然记得之前他暑假起床的时间。
这个时间点就是他以前起床的时间。
于是他也回了一句。
[宝宝早安^-^]
江泠看见他上扬的嘴角，立刻就来盘问了。
最后他只好说是网上的朋友。
江泠：“你不会网恋了吧？”
他当时就否认了。
江泠却不放心地和他说了很多网恋被骗的案例。
“很多男人就会在网上说好听的话来哄骗你这样的，骗财骗色，他们说的话百分之九十都不能相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可……可是我是男生。”
“骗的就是你这种可爱漂亮的小男生。”
他还记得江泠那种怜爱的眼神。
——
“最后预祝！本次军训取得圆满成功！”
随着领导最后一句话的结束，场下也很给面子地鼓起了掌声。
梁知夏伸手擦去鼻尖的汗，和同班同学一起去他们队伍的区域。
范粒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担忧道：“夏夏，你不会中暑了吧？”
他摇头：“没有。”
A大作为顶级学府，军训请的教官都是现役军人，身姿挺拔，英姿飒爽，有一股震天撼地的气势。
带他们班级的教官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岁，笑起来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但在训练方面，要求十分严格。
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纪律，统一着装，不准乱涂乱画乱改，身上不能戴饰品，不迟到不早退。
教官：“要说话一律先喊报告，如果感到身体不舒服，立刻喊报告。”
在火辣辣的太阳下训练了一个上午，梁知夏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冒烟了，他一口气把瓶子里的水喝完，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江泠站在树荫下，皱在眉道：“你们去吃饭吗？”
范粒看着去往食堂的大军，犹豫片刻道：“我还是回去吃泡面吧。”
梁知夏也摇了摇头：“我也不吃了，回去啃面包。”
三个人慢悠悠地回各自的宿舍，他回到宿舍时，发现寝室门口站着好几个人。
他拍了拍脑袋，今天是第三天，大扫除的日子。
果然，在寝室里的是王姨，他和王姨打了声招呼，门口的鞋柜上放着一个塑料垃圾袋，梁知夏随意一瞥，看见里面只装着一件衣服。
他忽然想到昨晚，开口道：“王姨，这里面是陆学长的衣服吗？”
王姨：“是，少爷说这件不要了。”
他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手指背在身后，长睫微垂：“王姨，我正好要下去吃饭，帮你把这个扔掉。”
得到王姨的允许后，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拿过袋子，镇定自若地走向电梯口。
直到电梯门关上，他才松了一口气，无力地靠着电梯，用湿巾擦着手心出的汗。
因为是骗王姨下来吃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
他拎着塑料袋四处张望，看见竹子园里有长凳，不仅不容易被人看见，还能看见宿舍楼的入口。
等王姨离开，他再回去。
他把那件衬衫从口袋里拿出来，经过一个晚上，上面的水印早就消了，他知道陆权是因为被他碰到了才不要的。
用手机查了一下，这件衬衫竟然要五六千！
上面介绍着面料轻薄，手感细腻，有着丝绸般的质感，是纯天然材料制成的，亲肤感极佳。
一大堆专业词汇看得他脑袋嗡嗡的，感觉很高级的样子。
明明乍一看和普通的衬衫差不多。
银行卡里的钱只够他这学期的生活费，他把衬衫叠好放进袋子里，打算先手洗干净，如果陆权不要，他再攒钱还他。
看来等军训结束，他要去找一份兼职了。
手机上竹子给他发了很多信息，说军训好累好热。
他低着头回了信息。
退出时一不小心点进了和L的聊天框，上面的信息还停留在早上的对话。
他想到江泠的话，他和L是绝对不可能网恋，他们两个只有金钱关系。
L记住他起床的时间，也是一件非常非常正常的小事，因为这就是他的本职工作。
他猜测L会有一个小本本，上面记着每一个老板的习惯。
也许不和他聊天的时候都在和别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聊天。
但被人记住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他把手机放在长凳的另一边，后背靠在墙柱上，仰着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风吹动他的发梢，影子在地上微微摇曳。
二十分钟后，他看见王姨和那些佣人从宿舍门离开了。
又过了五分钟，他才起身回宿舍。
果然，这次的宿舍比之前更干净，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看着手里的衬衫，他拿出手机给徐承发消息。
[学长，陆学长中午回寝室吗？]
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
[他中午不回。]
那他就放心了。
他做贼似地反锁了浴室门，打开水龙头，按照手机里教的那样，手洗衬衫。
因为衬衫上没有大面积污渍，洗起来很轻松。
正当他埋头手洗时，手机响了一声。
他用指尖划开，看见L给他发了消息。
是一张用餐图片。
法式鹅肝、奶油蘑菇汤、三文鱼、牛排、红茶。
都是他吃不起的东西。
忽然，他用两个指尖放大图片，照片的角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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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拍完整的冰淇淋杯。
[旁边那个是冰淇淋吗？]
[L：对，是我朋友点的。]
梁知夏撇了撇嘴，果然在陪别人，陪着别人还和他聊天，一点都不专业。
他刚想打字回复，奈何指尖沾了水，手指一滑，手机掉水里了。
“……”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手机捞上来，关机擦拭，放在阳台上自然晾干。
都怪L！
他坐在阳台的小茶桌旁，打算下午去军训时，顺便把手机送去检修。
下午，他提前半个小时出门，把学生证抵押在手机维修店老板那，等到操场时，差点迟到。
站在他旁边的范粒小声问他：“你去哪了？给你发消息也没回。”
“手机坏了。”
军训大多时候都是枯燥乏味的，做着重复的动作，但偶尔会有令人发笑的事情发生。
休息时间，梁知夏坐在地上，看着前面两个男生正在被教官单独训练。
同手同脚的样子让教官心碎。
范粒挪到他身边，轻声问道：“手机怎么坏了？”
他抿唇道：“不小心掉水里了。”
闲聊了几句，教官就让他站起来继续训练。
A大没有突然袭击的夜训，他告别范粒和江泠，独自一人去维修店拿手机。
刚出校门，就闻见了烤玉米的味道。
几乎一天都没有进食的胃终于发出了抗议，他舔了舔嘴唇，打算拿到手机就来买。
走进马路对面的手机店，老板看了他一眼，把手机递给他。
付完钱后，他就去买了一根烤玉米。
他低头啃了一口玉米，呜，好好吃！
校门口几乎都是穿着军训服的新生，但徐承就是一眼看见了梁知夏。
他对着旁边的陆权道：“你室友。”
陆权抬头望过去，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不起。
隔着一条马路，梁知夏那张漂亮的脸被晒得红扑扑，一阵风吹过，宽松的军训服紧贴在他身上，修饰着他挺拔的腰身，身下两条腿，欣长而平直。
徐承抱胸感叹道：“如果他是女生，我肯定会追他，脾气好，长得也好看。”
陆权眼眸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一般。”
徐承：“？”
陆权低头看向一直没收到信息的手机，胸口弥漫着一股闷气，转头看向神情愉快的徐承，幽幽道：“你把冰淇淋戒了。”
徐承：“？？？”
什么毛病。
手心一震，陆权立刻低头。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条信息。
[刚刚买了晚饭，一根烤玉米，闻起来好香，也很好吃。]
徐承仿佛见到鬼一样看着陆权。
“你刚刚笑了。”
陆权睨了他一眼：“有病。”
徐承跟在他身后，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忽然顿住了脚步，满头雾水，一脸震惊。
“你不是嫌路边摊不干净吗？”
陆权没回答他的问题，修长的手指拿着木签，低头拍了一张照片。
[看上去好像是挺好吃的。]
早上起床时是阴天，现在天上却挂着火辣辣的大太阳。
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修长的脖颈，梁知夏神情蔫蔫地听着学校领导在上面说话，站在他前面的范粒趁着没人注意，塞给他一个薄荷片。
嘴里含在薄荷片，驱散了一点热气。
每个学校的领导都喜欢侃侃而谈，他低着头看见地上的一只小石子，又想到了手机里那条信息。
早上醒来看见未读信息，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他吓得立刻把手机音量调小，男人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意外地很好听。
他从被窝里钻出来，做贼般地朝床帘外面看，幸好陆权已经不在宿舍了。
而就在刚刚，对方还发了一句早安。
因为周围都是人，他只好转文字看了一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L竟然记得之前他暑假起床的时间。
这个时间点就是他以前起床的时间。
于是他也回了一句。
[宝宝早安^-^]
江泠看见他上扬的嘴角，立刻就来盘问了。
最后他只好说是网上的朋友。
江泠：“你不会网恋了吧？”
他当时就否认了。
江泠却不放心地和他说了很多网恋被骗的案例。
“很多男人就会在网上说好听的话来哄骗你这样的，骗财骗色，他们说的话百分之九十都不能相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可……可是我是男生。”
“骗的就是你这种可爱漂亮的小男生。”
他还记得江泠那种怜爱的眼神。
——
“最后预祝！本次军训取得圆满成功！”
随着领导最后一句话的结束，场下也很给面子地鼓起了掌声。
梁知夏伸手擦去鼻尖的汗，和同班同学一起去他们队伍的区域。
范粒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担忧道：“夏夏，你不会中暑了吧？”
他摇头：“没有。”
A大作为顶级学府，军训请的教官都是现役军人，身姿挺拔，英姿飒爽，有一股震天撼地的气势。
带他们班级的教官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岁，笑起来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但在训练方面，要求十分严格。
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纪律，统一着装，不准乱涂乱画乱改，身上不能戴饰品，不迟到不早退。
教官：“要说话一律先喊报告，如果感到身体不舒服，立刻喊报告。”
在火辣辣的太阳下训练了一个上午，梁知夏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冒烟了，他一口气把瓶子里的水喝完，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江泠站在树荫下，皱在眉道：“你们去吃饭吗？”
范粒看着去往食堂的大军，犹豫片刻道：“我还是回去吃泡面吧。”
梁知夏也摇了摇头：“我也不吃了，回去啃面包。”
三个人慢悠悠地回各自的宿舍，他回到宿舍时，发现寝室门口站着好几个人。
他拍了拍脑袋，今天是第三天，大扫除的日子。
果然，在寝室里的是王姨，他和王姨打了声招呼，门口的鞋柜上放着一个塑料垃圾袋，梁知夏随意一瞥，看见里面只装着一件衣服。
他忽然想到昨晚，开口道：“王姨，这里面是陆学长的衣服吗？”
王姨：“是，少爷说这件不要了。”
他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手指背在身后，长睫微垂：“王姨，我正好要下去吃饭，帮你把这个扔掉。”
得到王姨的允许后，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拿过袋子，镇定自若地走向电梯口。
直到电梯门关上，他才松了一口气，无力地靠着电梯，用湿巾擦着手心出的汗。
因为是骗王姨下来吃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
他拎着塑料袋四处张望，看见竹子园里有长凳，不仅不容易被人看见，还能看见宿舍楼的入口。
等王姨离开，他再回去。
他把那件衬衫从口袋里拿出来，经过一个晚上，上面的水印早就消了，他知道陆权是因为被他碰到了才不要的。
用手机查了一下，这件衬衫竟然要五六千！
上面介绍着面料轻薄，手感细腻，有着丝绸般的质感，是纯天然材料制成的，亲肤感极佳。
一大堆专业词汇看得他脑袋嗡嗡的，感觉很高级的样子。
明明乍一看和普通的衬衫差不多。
银行卡里的钱只够他这学期的生活费，他把衬衫叠好放进袋子里，打算先手洗干净，如果陆权不要，他再攒钱还他。
看来等军训结束，他要去找一份兼职了。
手机上竹子给他发了很多信息，说军训好累好热。
他低着头回了信息。
退出时一不小心点进了和L的聊天框，上面的信息还停留在早上的对话。
他想到江泠的话，他和L是绝对不可能网恋，他们两个只有金钱关系。
L记住他起床的时间，也是一件非常非常正常的小事，因为这就是他的本职工作。
他猜测L会有一个小本本，上面记着每一个老板的习惯。
也许不和他聊天的时候都在和别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聊天。
但被人记住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他把手机放在长凳的另一边，后背靠在墙柱上，仰着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风吹动他的发梢，影子在地上微微摇曳。
二十分钟后，他看见王姨和那些佣人从宿舍门离开了。
又过了五分钟，他才起身回宿舍。
果然，这次的宿舍比之前更干净，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看着手里的衬衫，他拿出手机给徐承发消息。
[学长，陆学长中午回寝室吗？]
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
[他中午不回。]
那他就放心了。
他做贼似地反锁了浴室门，打开水龙头，按照手机里教的那样，手洗衬衫。
因为衬衫上没有大面积污渍，洗起来很轻松。
正当他埋头手洗时，手机响了一声。
他用指尖划开，看见L给他发了消息。
是一张用餐图片。
法式鹅肝、奶油蘑菇汤、三文鱼、牛排、红茶。
都是他吃不起的东西。
忽然，他用两个指尖放大图片，照片的角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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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那个是冰淇淋吗？]
[L：对，是我朋友点的。]
梁知夏撇了撇嘴，果然在陪别人，陪着别人还和他聊天，一点都不专业。
他刚想打字回复，奈何指尖沾了水，手指一滑，手机掉水里了。
“……”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手机捞上来，关机擦拭，放在阳台上自然晾干。
都怪L！
他坐在阳台的小茶桌旁，打算下午去军训时，顺便把手机送去检修。
下午，他提前半个小时出门，把学生证抵押在手机维修店老板那，等到操场时，差点迟到。
站在他旁边的范粒小声问他：“你去哪了？给你发消息也没回。”
“手机坏了。”
军训大多时候都是枯燥乏味的，做着重复的动作，但偶尔会有令人发笑的事情发生。
休息时间，梁知夏坐在地上，看着前面两个男生正在被教官单独训练。
同手同脚的样子让教官心碎。
范粒挪到他身边，轻声问道：“手机怎么坏了？”
他抿唇道：“不小心掉水里了。”
闲聊了几句，教官就让他站起来继续训练。
A大没有突然袭击的夜训，他告别范粒和江泠，独自一人去维修店拿手机。
刚出校门，就闻见了烤玉米的味道。
几乎一天都没有进食的胃终于发出了抗议，他舔了舔嘴唇，打算拿到手机就来买。
走进马路对面的手机店，老板看了他一眼，把手机递给他。
付完钱后，他就去买了一根烤玉米。
他低头啃了一口玉米，呜，好好吃！
校门口几乎都是穿着军训服的新生，但徐承就是一眼看见了梁知夏。
他对着旁边的陆权道：“你室友。”
陆权抬头望过去，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不起。
隔着一条马路，梁知夏那张漂亮的脸被晒得红扑扑，一阵风吹过，宽松的军训服紧贴在他身上，修饰着他挺拔的腰身，身下两条腿，欣长而平直。
徐承抱胸感叹道：“如果他是女生，我肯定会追他，脾气好，长得也好看。”
陆权眼眸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一般。”
徐承：“？”
陆权低头看向一直没收到信息的手机，胸口弥漫着一股闷气，转头看向神情愉快的徐承，幽幽道：“你把冰淇淋戒了。”
徐承：“？？？”
什么毛病。
手心一震，陆权立刻低头。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条信息。
[刚刚买了晚饭，一根烤玉米，闻起来好香，也很好吃。]
徐承仿佛见到鬼一样看着陆权。
“你刚刚笑了。”
陆权睨了他一眼：“有病。”
徐承跟在他身后，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忽然顿住了脚步，满头雾水，一脸震惊。
“你不是嫌路边摊不干净吗？”
陆权没回答他的问题，修长的手指拿着木签，低头拍了一张照片。
[看上去好像是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