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何为不公

第一百零八章 何为不公

姜知韵拉开青五大师,“他比我们谁都了解现在的情况。”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前有青五大师及时救援,后有楼围赶来救场,黎玥,应该会没事的吧?

在场的人都陆陆续续醒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只有震惊错愕。

圆台正中心躺着两个人的场景实在太过诡异,现场又是血又是打扮奇怪的道士,酷似电视中的大型做法现场。

好吧,现在就是。

余楚霄带来的人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陆司爵早就安排在外面的人手全部押走。

大势已定,那些被蒙在鼓里的余家人和姜家人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场婚礼离奇地走向完全预想不到的方向。

祭台中央,楼围拼尽全力分开了黎玥和余楚霄紧握的手。

大股大股的鲜血瞬间从黎玥手心的伤口涌出。

他慌忙扯下自己的发带给她包扎。

可是阵法没有结束,血是不会停止的。

楼围也没有办法强行让阵法停止。

若是中途中断,只会让黎玥伤得更重。

青五大师说:“这种情况,要有更厉害的法器来镇住这个阵才可以吧?”

楼围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黎玥站起身,看向姜知韵,“有车吗?”

姜知韵立马会意,点头道:“有。”

很快,黑色轿车直接驶入场地,扬起的草屑和沙尘昭示着急迫。

楼围朝青五大师颔首,“这位大师,麻烦你跟我们一起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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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围走后,好像带走了一切不符合这个世界常理的东西。

姜念慈捻着佛珠,深深地看了台上的姜知韵一眼。

这一眼,也被姜铭看见。

被人压着抬上车也挡不住他的嘴,姜铭故意大吼着:“姜知韵!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你设计这么多事,到底有没有为我们姜家考虑过?”

随后,他被一脚踹进车里,其余的人也跟着被请上车全部带走。

刚才又是枪又是诡异道士的,没人敢在这时反抗,巴不得早点离开。

陆司爵上前看着倒在姜知韵脚边的余楚霄,“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知韵蹲下身探了探余楚霄的脉。

六脉洪·大滑数,如刀刮竹,左寸脉亢盛搏指,右关脉弦硬如按琴弦,尺脉浮散无根。

基本可以断定瘀血闭窍,心肝狂越,精神已然失常得不能再失常。

“送去医院。”

“医院?”

陆司爵看着姜知韵不说话,感觉有些委屈。

也不知道他在委屈些什么。

姜知韵说:“关着总比放出来当祸患好,我也没打算治他,留着条命就够了。”

“我已经找到了他当初在鉴宝大会托人纵火的证据,先送去监狱关一关?”

“余家人不会找你麻烦?”

陆司爵拉起她的手,“不会找我,会找我们俩的麻烦。”

姜知韵看见他虎口崩开的伤口,擦了擦周围的血,“这下你夺人妻的罪名算是彻底坐实了。”

陆司爵松了一口气般地笑道:“总算是坐实了。”

从没见过他这般不要脸的。

姜知韵觉得又心疼又好笑,看着陆司爵的脸,有些说不出话来。

在看到余楚霄的结局时,她其实是有一瞬间的迷茫的。

当复仇这件事占据心神太久太久,就算脱离出来,也会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与现实生活脱节太久。

她看着头顶的天,忽然感觉眼前多了一重影。

“知知!你怎么了?”

陆司爵焦急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却又好远好远。

姜知韵转过头,冲向地上的余楚霄。

一刀扎在他的手腕上。

余楚霄一下被疼醒,看着满头大汗的姜知韵,哈哈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不会留后手吗?太天真了!姜知韵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会享受着失去双眼的痛苦,就算没有我,你也只能是被圈禁的命运。”

姜知韵抬手使劲按了按眼睛。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毒而非毒。

“你不会以为我只靠黎玥吧?要不是这世上能做九转轮回阵的人几乎没有,你以为我会完全把这次的事交给她做吗?”

余楚霄已经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疯狂地大笑着,“姜知韵,不管我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你的眼睛都会从今天开始一点点失去光明然后……”

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富有深意的笑。

“这是我亲自留给你的礼物。”

陆司爵一脚踩在他被刀扎过的手腕。

“啊啊啊!”

余楚霄身体痛到抽搐,扭曲着在地上挣扎,像一滩腐臭的烂泥。

陆司爵把姜知韵的脸按在自己怀里,捡起地上的刀。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啊啊啊!”

几秒的时间,陆司爵就割断了余楚霄的脚筋。

姜知韵没有看见男人惯常的散漫和对着她独有的卖乖讨巧的笑在一瞬之间,变成了令人畏惧的阴沉狠厉。

“陆司爵,你忘了你身上的禁令了吗?你敢这么对我!你就不怕他们把你关进去吗?”

禁令,什么禁令?

姜知韵短暂地疑惑了半秒。

余楚霄喘着粗气,“你杀了我,她的眼睛就永远不可能好了!”

姜知韵感觉到抓着自己肩头的手瞬间收紧。

陆司爵竟然比她还紧张。

“放我走,我立马告诉你如何让她的眼睛恢复。”

余楚霄蛊惑地说道:“放我走,我给你们解药!”

“陆司爵,不能放他走。”

陆司爵摸了摸她的脸庞,神情一瞬间变得温柔又悲伤,“知知,你的眼睛不能有事,你还要行医救人的,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我不想看着你,变成他说的那样……”

姜知韵眼前的人影错错,陆司爵的人变成了两个,两个陆司爵朝着她说话,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对焦。

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失明的恐惧太大了。

姜知韵只有紧紧抓住手中的那截腕骨。

“我能相信你吗?”

“可以,知知,你问问自己的心,相信你自己的选择。”

姜知韵沉默良久,“不能放他走。”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余楚霄得逞。

如果她的眼睛是余楚霄的退路,那她宁愿不要。

陆司爵抓紧她的手,轻轻在姜知韵鼻尖那颗痣上落下一吻。

“好,你只需要做出选择,后面一切有我。”

余楚霄看着越来越没有希望,疯狂地往外爬去。

被陆司爵一脚踩在了伤口上。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世子,我是未来皇帝!”

“醒醒吧,南梁早亡了。”

姜知韵和陆司爵,一脚踩碎了他的美梦和退路。

他的步步为营,他的完美计划。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全都毁了。

一条鲜血淋漓的败犬,还是沦落到了苟延残喘的命运。

是命运!待他不公啊!

“不公!老天爷!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一切?不公平!不公平——”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但不是你谋害无辜之人性命的理由。”

陆司爵将姜知韵抱起来,俯视着这一个从始至终都没看清事情本质的人,没有一丝怜悯。

“扭送机关,呈辞我自会上报,列为高危人员。”

几个武警装扮的人上前把余楚霄架起来带走。

“这世上哪有无辜的人?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永远诅咒你们所有人,不得善终!”

余楚霄最终被注射镇静剂晕了过去。

地上触目惊心的凌乱血迹是对他的终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