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背叛
向后倒在椅背上，他仰头怔然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机忽然响了，他随手摸起来接了，语气很不耐烦，“喂？”
“喂，阿澄……是我。”电话那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秦澄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很差：“你还打来做什么？”
“阿、阿澄……”
“别喊我这个！”
“……”电话那边被吼没了声，而后又小心翼翼，“秦总，我……我没钱了。”
秦澄冷哼着笑了一下：“没钱跟我有关系？”
“你……得管管我吧。”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没底气。
秦澄眉头皱起，满是狠戾：“关悦悦，你没钱，去找你外面的男人要钱啊！”
电话那边彻底没了声音，似乎也知道自己理亏。
秦澄冷笑一声：“关悦悦，你应该清楚，你现在还能体面地站在这个城市，已经算是我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了。”
他眯起眼，又想到那天……
是上次晚宴，他在休息室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江亦怜，心情不佳又被秦父催着项目合作进度，烦躁到了极点，最后还等来一句江亦怜说，不用他送。
那天他在外面喝酒到深夜，心里不忿，那股堵在胸口的气怎么也下不去，于是他想到了关悦悦。
自从那次在浴室他与关悦悦亲热想到了江亦怜，他已经很少再想起她了。
今晚再试试吧。
秦澄这样想，于是丢开酒瓶，起身推门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包厢。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的脑子很乱，一会儿想到学生时期与自己相恋的关悦悦，一会儿又想到他和江亦怜少年时期的那几次碰面，还有江亦怜搬进他家后，他们少有的那几次一起在家里聊闲天的时光。
他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发现了，在他脑海里，有关江亦怜的画面更加鲜活，会让他更想继续怀念。
忽然觉得有些迷茫，自己是什么时候和江亦怜关系走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明明刚开始，好像不是这样。
协议订婚的前两年，他们其实相处得还算不错。
家里的活有阿姨干，江亦怜也并不会当个甩手掌柜，偶尔他想找某个不知所踪的手表，喊一声，江亦怜便能一下给她找出来。
那时候他们还能坐在一起吃饭，调侃阿姨最近手艺进步，他也不会夜不归宿，偶尔下班了还能带回夜宵给江亦怜吃。
他心态的变故好像发生在第二年的中秋节，他喝多了，原本想在包厢睡一夜，但他却莫名想到了江亦怜。
那时候，或许是酒意上头，他回了家就往江亦怜房间去，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那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女人露出那样防备的心理。
他伸出的手被用力拍开，他听见女人的声音很重：“你说过，不会碰我。”
他那时说了什么？好像说：“反正都单身，试一下怎么了？难不成你心底有人？”
江亦怜那时候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浓烈到极致的悲伤，还有思念。
那一天开始，他知道，江亦怜心底有一个男人，谁也比不上。
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在作祟，他后来对江亦怜的态度越来越冷漠，好像是退回到原本该有的位置和相处方式，但又好像不是这样。
无独有偶，江亦怜那天在他的书房翻出了关悦悦的照片，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而后他把江亦怜弄伤了。
再之后，他们就再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思绪收回，秦澄的车已经开到别墅区那条街上，正要往小区里拐，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微微偏头看过去。
他看到此生都不愿再回忆起的画面。
关悦悦在和一个男人接吻。
在他家别墅区前。
他忘记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或许是下车把那个男人打了一顿，记不清了，只记得神智回笼的时候，他独自坐在家里的书房，也像现在一样茫然看着天花板。
想着：为什么除了愤怒，他什么别的情绪都没有……甚至还有点解脱。
直到一周后他去看了江亦怜的直播，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悸动，心跳加速，他终于明白——
自己是喜欢上江亦怜了，从很早的时候开始。
对江亦怜的冷漠，是因为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觉得关悦悦好，是因为她满眼都是自己。
他早就不爱关悦悦了，他所以为的一切不舍得和想念，其实都只是执念，甚至还有对她当年抛下自己出国的恨。
那颗眼角的红痣再度出现在秦澄的脑海中——他很喜欢在和关悦悦亲密的时候去逗弄那颗痣。
秦澄盯着天花板的眼睛突然闭了起来。
所以，关悦悦才是江亦怜的替身，是他爱而不得所求来的慰藉。
“秦……秦总……”
电话里的女人再度出声，所有回忆的画面尽散，秦澄咬牙：“别再来烦我。”
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想挂了电话，却没想到电话那边的女人突然尖锐地喊叫起来。
秦澄原本不想听，但他捕捉到了江亦怜这三个字。
手机又贴回耳侧，他皱起眉：“你说什么？”
对面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因为激动而颤抖，似乎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我说，除了我，江亦怜也背叛了你！”
秦澄瞳孔一缩，但语气仍然保持着镇定：“别说胡话。”
“是真的！”
“我怎么相信？”
“我亲眼看见的！”
“嘴上说出来的最不可信。”
“……我有照片！”关悦悦在秦澄挂断电话前的最后一秒喊出声。
秦澄眉眼沉了下来：“发给我，我会判断。”
关悦悦察觉到自己被套了，但她再无计可施了，只能奢求秦澄能够认为这件事是有价值的。
“关悦悦。”秦澄最后又开口，在看到照片前，他想先确认一件事，“那个男人是谁。”
电话那边安静了许久，几秒后他听见那边传来深呼吸的声音，而后是带着些恐惧情绪的嗓音传来：
“寰星娱乐，陆淮州。”
秦澄放在桌上的手在那一瞬间紧紧握起了拳，露出的小臂上青筋暴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