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这是跟她聊荤段子呢。

萧仰:“……”

他震惊了一会,才说:“倒不知皇嫂……这么重口味。”

冯幼萤不以为然,反驳道:“说得好像陛下在床上就会是个人一样。人可以是上等人,男女乐事嘛,还是下等一些好。”

她有时候觉得萧仰太装了。

装着洁身自好,装着冰清玉洁,其实,男人啊,也就那样。

“怎么个下等法?”

萧仰眼神真诚地问出自己的困惑。

冯幼萤瞬间就轻蔑了:瞧瞧,展现男人本色了吧?搁现代,这是跟她聊荤段子呢。

喜欢跟女人聊荤段子的男人算什么好东西?

但她不能跟他聊下去了。

她还是很谨慎的,万一给他聊出兴趣、聊出火来怎么办?

她才不会给自己挖坑呢!

“一大早的,陛下是来问我这些的?”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眸,装着无辜的样子,转开话题。

萧仰看出她不想说下去,也不勉强,顺着她的话题说:“朕听说皇嫂最近在学医。”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冯幼萤大大方方点了头:“嗯。是的。我确实在跟着林女医在学医。”

萧仰状似不经意地问:“皇嫂怎么突然想起学医了?”

冯幼萤煞有介事地说:“还不是陛下影响的。听说陛下每日骑马射箭一个时辰,看书两个时辰,相当严于律己、积极上进。陛下都这么以身作则了,我们怎么敢沉迷玩乐?”

“子非鱼,安之鱼之苦?皇嫂也不必苛待自己。”

萧仰自觉承担了很大压力,并不想她也跟着活得很辛苦。

冯幼萤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是大男子主义,喜欢女人待在自己羽翼下。

他或许有为她遮风避雨的心,可惜,人心易变,也经不起波折。

冯幼萤摇摇头,开始用苦肉计:“我从前也这么想,可战争离散告诉我,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

如果苏窈窈会些医术,起码会照顾好自己,而不是轻易病死吧?

“皇嫂不信朕会保护你?”

“不,我是不信自己。”

“此话何意?”

“我不信自己能永远得到陛下的垂怜。”

她这副身子确实有些美色,可美人是无穷无尽的。

以色事他人,色衰则爱驰。

尤其扬州那些人快到皇宫了,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也许他很快就会得知真相,跟她翻脸,甚至一怒之下杀了她。

“皇嫂果然不信朕。”

萧仰有些失望,也有些不甘:“皇嫂要如何才会相信朕?”

冯幼萤心道:权力。像你一样,至高无上的权力。

可她不能说。

“陛下多虑了。”

她不想多说,转开话题:“陛下用早膳了吗?”

萧仰摇头:“还没有。”

冯幼萤便含笑邀请:“那陛下跟我一起用早膳吧。”

萧仰点了头。

宫人们很快端上了早膳。

萧仰抱她下床,放到凳子上。

冯幼萤左肩疼,很少用左手,而用右手,就显得有些不方便。

萧仰为她布菜,注意着她的喜好,更换了几个菜的位置,方便她用。

“陛下今日不忙?”

“再忙也要来看皇嫂。”

“陛下有心了。”

她估摸着萧仰的心情,感觉还不错,就试探着问了:“陛下,不知我那些恩人到哪里了?还要几天能到?”

她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萧仰好不容易把这不快的事给忘了,不想她又主动提了,心情立刻就差了:“皇嫂很急吗?要不朕派人去催催?”

冯幼萤尴尬一笑:“那倒不用。路途遥远,他们已经很辛苦了。”

萧仰皮笑肉不笑:“还是皇嫂体贴。”

冯幼萤为他夹了个肉片:“不如陛下会照顾人。陛下也多吃些。我感觉陛下都消瘦了呢。”

“谢皇嫂。”

两人默契维持着表面和谐。

早膳后,萧仰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冯幼萤照常学习药草,但还没学一会,太后就派人过来看望她的伤。

这人是丁嬷嬷,一来就对她上下打量:“王妃这几日感觉怎样?那刺客可查出来了?陛下也是,一直瞒着,还是昨儿太后想您了,要人去请您进宫,陛下那边才露了口风。”

冯幼萤笑道:“早无碍了,陛下也是孝心,怕太后担心,才瞒着。我也是不孝,总惹得母后烦忧。丁嬷嬷,我没什么事,吃得好,睡得好,你回去,一定要多劝她宽心。”

“是,老奴晓得,太后本来也要过来的,可昨儿一听你受伤,就担心的哭了,陛下怕她今日过来哭个好歹,才让奴婢过来的。”

“陛下想的周到。”

她也觉得太后有些感性,很容易激动、哭泣,对她身体不好的。

“眼下看了您,没大碍,精神也不错,老奴也好回去复命了。”

“嗯,辛苦丁嬷嬷走一趟了。”

冯幼萤让哀兰送她出去。

她一走,林见鹿就来了。

林见鹿认识丁嬷嬷,在殿门口跟她擦肩而过,还给她行了礼。

她觉得丁嬷嬷来的很巧,刚好方便她在流萃殿留点东西。

冯幼萤不知这些,还在看药草。

她热情很高,跟林见鹿又待到日落西山,才放她回去了。

林见鹿走后没多久,红桃就拿着一个空杯子匆匆走过来:“王妃,好像有信,就藏在这杯子下的。”

她不认识字,也没敢打开,忙递了过去。

冯幼萤接过来,随意扫一眼,脸上血色尽褪。

这不仅是信,还是威胁信,不大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吾妻不归,便向君讨。】

这是既桑写的。

他在威胁她:再不想办法出宫,跟他回去,那他就要到皇帝面前说出她的黑历史,讨要她为妻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冯幼萤正担心扬州那些人说出她的身份,这个既桑还要横插一脚,抖落出苏窈窈的黑历史,怎么办?

她这个冒牌皇嫂的身份怕是保不住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她是欺君之罪啊!

自她进宫,就多次欺骗他,以她现在刷的好感度能让萧仰放过她吗?

便是放过她,她扬州瘦马的身份更不堪啊。

萧仰对自己亲皇嫂都不恭敬,还肆意玩弄,如果得知真相,怕是更轻贱她。

与其在宫里做个让人轻贱的玩物,还不如想办法逃出去。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总之,不能赌。

这皇宫是真待不下去了。

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谁留下的纸条?

这皇宫竟然有既桑的眼线?

是谁?几人?也监视着她吗?

她回忆着今天流萃殿出入的人,或许是本殿的人,或许是外面的人,还是两者都有?

她让红桃点了烛火,亲自烧了纸条,然后问她:“这纸条的事还有谁知道吗?”

红桃立刻摇头说:“没有了。奴婢刚想去倒水,一拿起茶杯就看到了,立刻就拿过来了。王妃放心,奴婢不识字。”

冯幼萤听得稍稍放心,继续问:“那你觉得是谁留下的?红桃,我不瞒你,咱们宫里进坏人了。今天进出的人里,你觉得谁是坏人?”